第一百五十四章:心思惡毒
第一百五十四章:心思惡毒
蕭淩天把蘇啾啾拉到自己麵前,“受傷了?”
蘇啾啾抬眸,看到蕭淩天擔憂的神色,伸手指了指身後簍子,“是路上撿了隻貓,它受傷了。”
仔細檢查了一番,見小啾兒沒受傷,才這放下心來。隨後看了眼簍子裏滿身血跡的貓,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別擔心,有你在,它不會有事的。”
聽這話,蘇啾啾莞爾一笑。
*
另外一邊,落霞村。
“上大梁咯!”
不知過了多久,村長滿麵笑容的吆喝了一聲,幾個身體強壯的漢子扛著杉木大梁,用繩子做媒介,將杉木大梁放在了蘇家新房子的最頂端。
然後燒了鞭炮,再蓋上一層油布,才繼續加一些小些的木頭,做出房頂的弧形,至此上梁儀式便完成了。
隻待明日蘇老大讓工人把瓦片蓋上去,做好防水密封的處理,就可以選擇良辰吉日搬進來……
上梁儀式完成,廚房那邊,蘇家的兒媳婦們便開始忙碌的做著酒席的菜肴。
剁豬肉,剝青菜,打算每個桌子上八道菜,寓意八八八、發發發。
一家子忙中有序的折騰著,馬氏馬氏第一次被委以重任,和自己娘家爹一塊兒置辦酒席,不免緊張得滿頭大汗,生怕炒的菜不好吃、或者是準備得不妥當,丟了婆家的顏麵,還辜負了婆婆的信任期望。
“你炒個菜,手抖啥呢!”老馬頭炒好了一鍋‘螞蟻上樹’,正要裝盤讓人端出去,回頭就見自己閨女發愣了,不由點了兩句。
馬氏回頭看了眼老馬頭,“爹,我怕!”
“你怕個錘子,平時向來大膽得很!”老馬頭翻了個白眼。
馬氏說,“我還從來沒操持過這麽大的事情呢,這事兒交給我,萬一搞砸了”
“嗐,你用心把事辦好,搞砸了也沒人怪你,再說了,這是辦酒席,炒大鍋菜,你還怕味道不好啊,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味道不好,也沒人敢說你。”
百姓處於食不果腹,吃完這頓沒下頓的情況,蘇家辦酒席,有酒有肉還有大米飯,難吃點也不會有人說啥的!
馬氏不愛聽這話了,“爹,我公公找你來辦酒席,你咋說喪氣話呢,不行,我得檢查檢查,看你是咋炒菜的,省得多放一撮鹽,把客人齁著了。”
“你這死丫頭,埋汰起你爹來了?你爹就是靠這行吃飯的,還能掌握不好麽?行了行了,趕緊把你那蘿卜燉豬蹄折騰好,端出來,照你這速度,酒席散了都沒能吃上菜。”
馬父撩開廚房的簾子,端著菜走了出去。
“上菜咯!”
蘇家兒子兒媳,還有孫子輩的人一桌。
蘇老大負責招待村長、耆老們,單獨做一桌。
至於另外四五桌,是給村裏人,還有各房親家坐的。
本來預計隻辦三桌酒席,可沒想到折騰來折騰去,弄成了七桌人,但這又何嚐不是日子越過越好的表現呢?
山腳下的蘇家歡聲笑語,熱鬧又喜氣的聲音響徹了大半個村子,山半腰的位置,馬六蹲在草叢裏方便,也不忘伸長了脖子探看著蘇家的盛況。
“呸!得意個什麽勁兒,不就有幾個臭錢嗎,大家都住到一塊了,辦酒席竟然不請老子去喝兩杯,衝你們蘇家這麽不懂做人,遲早家破人亡!
馬六惡狠狠地詛咒著。
這時,馬母的聲音在草垛外傳來,“兒啊,竹篾給你找來了,快把屁股擦擦,回來吃飯吧!”
“知道了!”馬六不耐煩地接過丟來的竹篾,往後一探,整個人就僵住了。
他娘的!老天爺都在跟他作對是不是!他的手指沾上那些玩意兒了!
“兒啊,咋還沒出來,娘在這兒等你呢!”馬母關切道。
馬六看著手指上的玩意兒,惡心得要命,直接衝著草叢外的馬母出氣。
“死老太婆叫什麽叫,拉個屎都不讓我安寧,沒本事的東西,媳婦兒娶不上給我,房子也蓋不起,回去還不是跟你們兩個老東西吃那些沒滋沒味的飯!滾!不想看見你們這些沒用的父母。”
草叢外徹底沒了聲音,馬母完全想不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登時傷心得跑開了。
馬六胡亂拿袖子擦了擦屁股,提上褲子往山洞走去。
說歸說罵歸罵,能填飽肚子的山藥還是得吃的,可是忽然他腳下踩到了一個綿綿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
媽呀!好肥一隻野雞!
馬六渾濁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貪婪之色,連忙蹲下來,把這隻死透了的野雞撿起來。
還熱乎著呢!剛死的!
馬六跳上一塊岩石,不斷打量著周圍,最後想起了元寶每日早晨在洞口外拎回來的野雞或者野兔,頓時了然。
這隻野雞,該不會是蘇家的吧?
“管你呢,誰撿到就是誰的,沒想到老子運氣這麽好,出門還能撿到一隻野雞,真是美滋滋,蘇家的,有酒席居然不請我馬六,那就別怪你馬六爺自己開小灶啦,哈哈哈!”
馬六壓低的聲音透露著一絲絲奸笑。
他自然不可能把野雞拿回去,跟自家兩個老不死分享的。
馬六跑到水源處,把這隻野雞處理妥當,然後架在一邊點火燒烤,但考慮到烤雞沒有味道是不好吃的,又心念一起,跑回山洞。
趁著沒什麽人,直接伸手將蘇家‘廚房’裏的調味料,全部揣進了兜裏。
“你在幹什麽!把東西放下!”劉氏端著碗筷走出來,沒想到撞見馬六偷東西,頓時爆喝一聲,就差沒直接叫山洞裏的蘇老三出來了。
馬六見出來的是劉氏而不是蘇老三,心裏一點偷東西被抓包的害怕都沒有。
反而是盯著劉氏妙曼的身姿,齜牙咧嘴,
“小娘們兒,你最好給老子安靜一點,看到啥都要當做沒看見,若幹害得老子挨蘇老三打i頓,老子非趁著半夜將你迷暈,拖進草垛子裏糟,蹋了!”
大膽放浪的目光落在劉氏身上,馬六那叫一個饞啊!
劉氏被他說得臉都青了,“馬六,你們家和我們家約法三章在先的,若再不把東西還回來,休怪我不客氣!”
馬六吹吹臉上的胡子,
“不客氣?你一個小娘們還敢威脅爺們,我就算強了你,頂多也就是打板子流放,幾年後照樣是大老爺們一個。你要是被我強行蹋了,蘇老三還會要你嗎?”
馬六晃了晃手裏的瓶罐,
“一點鹽巴一點辣椒粉,比起你這小騷娘們兒的清白,誰輕誰重,你自己掂量,當然,你要自己獻身,我也不介意,我就在前麵河邊,想體驗做女人的更高境界,隨時來找我。”
不要臉!登徒子!
劉氏捏著拳,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了。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她真要為了一點調味料,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嗎?
絕無可能的。
沒人知道劉氏和馬六之間發生了什麽樣的口角。
蘇家新房這邊,酒席過了一半,突然不遠處的田埂傳來騷動。
“村長!不好了!不好了!”
所有人的臉色板了起來,蘇家在辦大喜日子,這個王大花發什麽瘋病,哭哭啼啼地喊什麽喊。
還說什麽不好了,要是衝撞到蘇家的喜氣可怎麽辦。
蘇老大臉色鐵青,說,“村長,應該是來找你的,你還是過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留著好酒等你過來暢飲。”
意思是別讓王大花這個瘋婦亂叫,壞了他們家的喜氣洋洋。
村長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迎了過去,隔著老遠,大家都感受得到王大花激動的情緒,恨不能豎起耳朵,將八卦聽個盡全。
不會兒村長臉色難看的跑了過來,“老兄弟,你家的上梁酒,我怕是吃不成了。”
蘇老大也意識到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這麽簡單,立刻問,“發生何事了?”
村長照實說,“聽王大花說陳虎那小子在瀾州鎮不知惹了什麽人,被打的慘,丟在了村口,說是、說是……快活不了了,陳虎家沒有長輩主持,王大花隻得來找我幫忙。”
要是尋常的事,村長是豬油蒙了心也不會幹涉陳虎家家務事的,但現在人命關天。
他對王大花陳虎夫婦再有成見,作為村長也得暫時放下,去看看具體什麽情況。
“那你快去,這酒我給你留著,改天閑下來了,我們再一塊慢飲。”蘇老大識時務的說。
“我自罰一杯,先走了。”村長喝了自己原本那杯酒,匆匆忙忙和王大花離開。
宴席上,誰還對桌上有什麽菜肴感興趣啊,滿嘴都是陳虎的事兒,想知道他為何會被人打了。
大家聊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蘇家兒媳們,看好戲的心態比誰都盛,誰讓陳虎家跟他們家,完完全全是死仇呢。
“都別說了。”蘇老頭見家裏的女人們一個個幸災樂禍,這要是傳出去,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們家希望陳虎死呢,別到時候生生惹了不必要的麻煩。
蘇老太太站起來說,“各位親朋好友,今天是我們家上大梁的日子,喜事,就別為這等子不好的事情煩惱了,來,我們夫婦倆敬你們一杯,多謝你們百忙之中蒞臨。”
被夫妻倆這麽一說,耆老們也願意給麵子,果真不再說這些破事兒了,而是有說有笑的祝賀起來。
但八卦的種子已經埋下,就算不說,大家夥心裏都想著陳虎的情況,吃完酒席,早早尋了借口看熱鬧去了,蘇老大歎了口氣,吩咐家裏的兒媳婦們收拾好東西,就杵著拐杖去了陳虎家。
結果剛到陳虎家門口,就聽到了一個驚世駭俗的消息。
“什麽!?道長,您沒說錯吧,我家當家的想要活命,就得喝人血做藥引子?這是什麽鬼方子!我咋沒聽過呢?”
“你要是聽過,那還叫什麽道藏神方?”
道士將拂塵一掃,“每日一碗心頭血,輔以我親手煉製的金丹,連續七日,就可重塑斷肢,健步如飛!而我這金丹,隻需五兩銀子一枚!”
道士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裏玩著小木槍的陳根身上,滿意的點頭,這小胖子是頭血牛,放個幾日血,好好補補也死不了人。
“血引子這事兒倒不難,就是道長您這金丹,也忒貴了吧!五兩銀子能不能便宜一些?”王大花想的倒不是陳根,而是想著蘇家那麽多孩子,用幾個人的血應該沒問題。
“不可,遇上我這金丹出爐,此非小緣怎還可以討價還價?若施主覺得貧道的金丹不管用,那便另尋神仙吧。”
道長說完,衣衫飄飄然揮開,頗有仙風的作狀離開。
王大花看了眼躺在床上,疼得不省人事的陳虎,這爺們雖然是個混賬,但是自己的天,自己的地,隻有他好起來了,自己才能有地位和骨氣。
沒準吃完這幾日的金丹,陳虎又能跟以前一樣,是個打獵的好把式了,到時候別說幾十兩銀子,就算幾百兩也不過是獵到一頭虎狼的價格。
“道長,您且別生氣啊,我答應,用金丹就用金丹!”
王大花追出院子,把道長的手拉住,滿臉諂媚,“隻是這金丹能否一顆顆的吃,萬一不用吃夠七日,我們當家的就好了呢?就是得勞煩道長您多跑幾趟……”
“大戶人家都沒你們麻煩!行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無量壽佛,善哉善哉,貧道答應你。”
道士烏七八糟地說了一大堆,又不忘提了一嘴,“這血引子的事兒,你可得上心,明日就要開始服藥了……“
“明白,明白,道長您慢走。”
王大花親自把道士送出門外。
“嫂嫂,七日的金丹就是三十五兩銀子,咱家還有那麽多銀錢嗎?”陳虎妹妹陳倩藏好眼底的探尋,走過來問道。
豈料話音剛落,一耳光便抽在了她的臉上,“沒錢我便把你賣進妓院,省得你在這白吃白喝!”
“嫂嫂,我,我錯了……”陳倩跪在地上,捂著臉。
“裝這死樣給誰看,我告訴你,當家的現在昏迷不醒,整個家都是我做主,小賤蹄子,我就不信,這次還拾掇不了你!”
王大花陰惻惻地笑著,拿過一旁的糞桶和水瓢,扔在陳倩身上。
“去!給老娘把後院的糞坑掏幹淨!”
說完,王大花施施然往外走,“等老娘去蘇家抓兩個孩子回來,還沒見到你把糞坑掏幹淨的話,今晚你別吃飯了,吃糞去吧!”
王大花這般說著,剛走出門,卻沒想到迎麵一個厚重的耳光扇過來,將她打得眼冒金星。
“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