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崔世子冷淡

  第124章 崔世子冷淡


    十七皇子趙栝未有封號,尚未封王。


    趙栝逢她拜見,更加驚奇她有這番眼色。


    “李娘子,你竟識得我和太孫。”


    李宴雙手疊禮,沒有抬頭。


    恭敬應了聲是。


    太孫趙修讓她不必拘禮。


    “李娘子,我早便聽過你名聲,今夜你在河上,是有什麽行動,那般穿越河船,好生瀟灑,這裏說話不便,若是不影響公務,何不如進船廂一聚。”


    同是這個年紀上。


    小太孫說話有禮有節,行事磊落,怪不得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皇孫。


    反觀她家李朝,果真是差的有些遠。


    李宴笑,正想應話。


    又見侍衛散開,從船廂內走出一道著月色衣袍的華服男子。


    李宴心裏一恍。


    竟把這事忘了。


    怪道太孫和十七皇子都在宮外船上閑聚,原那人是他二人的夫子,今夜夜遊芙蓉河,這是皇家船號。


    好些時日沒見。


    再見崔世子,李宴還是要說一句,在這漫天星河倒影的船舶裏,燈火交錯間,崔世子端的容顏天色。


    好生俊朗。


    無人能比。


    李宴愣了一瞬,欲要同他見禮,卻見他走來,冷著一張一如初見時的麵色。


    眼裏沒有任何情感。


    說話亦是冷聲。


    “皇家客船,也豈容閑人私闖,趕出去。”


    身邊侍衛聽令。


    趙修有意阻攔。


    “慢,”轉身來看向崔廷衍,態度恭敬,不明白他為何待人如此冷淡,“夫子,這是李娘子。”


    崔廷衍冷冷望著他,眼神分明在說,是又如何。


    一時,趙修都不敢再拂他的意思。


    崔廷衍今夜待她,宛如待一個從未見過麵的陌生女子,眼神何其冷淡。


    是。


    這話是她說的。


    此後見麵不識,崔世子高潔,當真做到了。


    立時,李宴又見了個禮。


    “太孫莫要為難,原是我李宴誤闖了皇家船號,現下還有要事要辦——”


    崔廷衍甚至等不住她說完一句話。


    又下了令。


    抹過臉去,隻留給她一麵冷峻的側臉弧線。


    “左右,叉出去。”


    “是。”


    “等等,等……這就走,這就走,無需動手。”


    話說完,李宴便往後退去,踩上甲板,縱身反跳出去。


    一瞬消失在了船舶上。


    趙修覺著遺憾,還沒好好說些話。


    他也確實聽聞李宴的風名許久,不過今天,總算是見到了真人。


    “夫子為何不許李娘子在船上與我等敘話,這般趕她離去,也不知道傷著了她的心沒有。”


    趙栝卻看著夫子冷的不冷再冷的麵容,眼神打轉。


    崔廷衍半句話也不與趙修解釋。


    隻望著李宴飛去的身影,見她已落在了一麵烏篷船上。


    趙栝靜靜盯著夫子的麵容看,走近他身邊,低聲。


    “夫子,你和李娘子早就認識啊。”


    崔廷衍冷眼望他。


    神情愈發冰寒。


    “從來不識,形同陌路。你閑的沒事做,散詞品閱完了沒有,沒閱完,站在此處作甚,還不進去繼續品閱。”


    趙栝哦了一聲。


    也不知道剛剛是誰聽見外頭動靜,準了他二人散了詞會,來甲板上一看的。


    夫子,原來也有這般往複無常的時候啊。


    趙修卻在地上撿了一個香囊。


    打開一看。


    裏麵裝著的盡都是未剝殼的蓮子。


    “是李娘子掉的……”


    李宴跳去了船上,嚇壞了船家。


    船家不知如何是好,又見船尾跳來個白衣女子。


    朝他扔了一錠銀錢。


    “順河而下,往西去。”


    船家大喜,忙撐了杆子搖船。


    李宴在船上躺倒,周身舒展,摸了摸腰間香囊,沒摸到。


    許是方才打鬥間,碰掉了。


    可惜了她扒下來的那堆蓮蓬。


    小小不愉間,見北椋遞給她一麵未剝的蓮蓬頭。


    李宴不由得笑開。


    扒了蓮蓬,慢慢吃了起來。


    不時朝河麵裏扔出蓮蓬粒。


    一麵烏篷船在河麵行駛,向西而去。


    月下烏篷遙相去,水流悠轉,河麵上漸漸響起一陣笛聲。


    著白衣的女子吹起一陣橫笛,佇立於青衫女子身側,倒影在水中拉長。


    笛聲婉轉幽回。


    曲聲伴水,一船三人,終隨著烏篷船飄遠,漸而消失在月色中。


    *

    近些日,京都甚為熱鬧。


    入京人員與日增多。


    皇城司加派人手巡街,李宴便愈發忙的抽不開身。


    自不知家中內宅發生了什麽樣的事。


    府中成姨娘私會外男被大娘子抓住,大娘子叫人拿住了成姨娘,在家中嚴辦,立時就要找人發賣了她。


    尚等不及書信一封送去青州。


    也等不及李宴回來做公道。


    銀鵑來給自家三姑娘回話。


    “這事驚動了老太太,宋姨媽也在幫著攔大娘子,前院鬧成了一團,姑娘,這下可如何好。”


    李淑不慌不忙,剪著案上花枝,說話也是出奇的鎮定。


    “李矜呢。”


    “四姑娘看情形不對,說要回去拿劍,砍了大娘子……”


    李淑這才放下手中剪刀,落下臂膀上的拂袖。


    “既如此,我們也去看看這個熱鬧吧。”


    李矜說要砍了大娘子,這話半點也不像開玩笑。


    她死死護在成姨娘身前,誰敢靠近她,她就砍誰。


    一時,眾人都不敢再動。


    “四丫頭,你瘋了!”


    大娘子上氣不接下氣,畢竟這小畜生倒是敢來真的。


    “這是家醜,我本不想鬧得如此動靜,你倒好,非要鬧的滿府裏都知道不可嗎,你小娘私會外男,拿莊上的銀錢養男人,賬目皆在此處,人證物證俱有,你們母女倆想如何爭辯。”


    李矜手持一把劍,沒人再能靠近她。


    “全憑你一張嘴說了算,賬目可以偽造,人證索性都是你的人,才鬧出這些動靜,你便要拿我小娘,這家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了算,半刻也等不及,你便要發賣我小娘,也太急性了些吧,莫不是心裏有鬼,容不得人申辯,就是天王老子來,也得給他說句話的機會!”


    李矜左右又揮出劍風。


    “都別靠近我,我已叫人去皇城司喊了大姐姐來,我大姐姐沒回來前,我看誰敢動我和我小娘!”


    柳如芸委實急性了些,若不是李矜拚死護住,成姨娘真被她拖了去。


    宋老太太都攔不住這大娘子。


    現下主君不在府中,宋老太太要來說話,柳如芸一把就推開了她,險些將她推倒,幸被身後的宋雅奚抱住。


    宋雅奚一向柔柔弱弱,這時卻要來說句公道話。


    “大娘子,到底是要容成姨娘說兩句的,鬧出這樣的事,誰也不知道究竟,現下在院中傳還好,就怕傳到外間去,家中幾個姑娘眼看都要到及笄的年紀。旁的不說,府上的二姑娘就在魏家當姑娘,若這樣的事傳出去,叫旁人家如何看我家,便是有大姑娘兜著底,外人總要說幾句,李家原是這樣的家風,你叫姑娘們在外人麵前還如何抬得起頭來。”


    宋雅奚一番話說到命門上。


    府裏的二姑娘確實是在魏府做姑娘。


    她姑娘那般有才氣,京中誰不誇讚句,若是叫這些烏糟糟的事壞了她名聲……


    柳如芸這才有了顧忌。


    “豁,這是在鬧什麽呢。”


    “宴娘子,你府裏好生熱鬧啊。”


    前院鬧成一團,從正門裏進來些人,是些男人,盧鳴走在最前頭,看見這光景,登時笑出了聲。


    眾人都尋著聲音看去。


    是大姑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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