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甘願受罰
第60章 甘願受罰
李醉山對李屈用起了家法?
李宴喝完最後這口米粥。
“可說是為了什麽事?”
銀鵑搖頭:“奴婢也不知道,主君將祠堂的門關了起來,不讓姨娘進去。”
“別哭,大姑娘我這就隨你過去。”
祠堂門口,哭哭啼啼的方姨娘看見了李宴,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雙手緊緊握住她兩隻手。
欲要給她下跪。
“大姐兒,你快,快救救我家屈兒,他這副身子,怎麽能撐得住,主君將門關得嚴嚴實實,我和淑兒怎樣也進不去,你聽這聲音,是不是又打起來了……”
李宴扶著她起身,將她交到李淑手中,聽著祠堂裏的動靜。
確實是有些爭執。
李淑抱緊自己的小娘,眸中也都是擔心,隻看著李宴,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李宴予她安心:“送方姨娘先回去,這裏我來照應,主君今日脾氣不順,你們娘倆別在這裏惹他不痛快,有什麽消息,我叫阿朱去給你回話。”
方姨娘自然是不肯回去的,哭哭嚷嚷的,又要鬧著去敲門,被李淑緊緊抱住。
“小娘,大姐姐說得對,我們就信大姐姐的,回去吧,啊。”
方姨娘被她房中的秦媽媽和李淑一同抱走,李宴望著這扇關起來的門和門口站著的兩個守門護衛。
眉心不順。
小廝在門口攔她:“主君吩咐,沒得他的話,這扇門不開,大姑娘還是盡快回去吧。”
李宴撇了一眼身側北椋。
北椋左右兩個招式,兩個護衛便被甩飛了。
門自然就這麽破了開來。
李宴一路從祠堂的中院走進了祠堂裏。
地上跪著的李屈和手裏拿著藤編的李醉山望見她闖進來,是一樣的驚色。
李宴瞅著李屈那背上被鞭打出來的血跡,眉頭又鎖了一處。
“父親,你這是在做什麽!”
“誰放你進來的,家族宗祠,也豈是你能進的!”
“父親勿要怪我擅闖了這祠堂,隻是你教訓兄長,總要有個緣由,難道就為了頂撞那老太太的罪行,便要如此鞭笞他,如此,是不是有些過於苛責,兄長身上還有不少內傷未愈,今日你要是在祠堂老祖宗麵前打死了他,明日,又要如何向這滿門的祖宗交代,父親,你這般行事,是不是過於急色了些。”
李醉山握緊手上的藤編,氣得麵色幾變。
叱責的話還沒說出口,地上跪著直不起身的李屈強撐著登時轉過麵來。
說話沒有中氣,卻語氣稍急。
“大妹妹,我知你是擔心我的傷勢,這才急著和父親頂撞開,原也不是有心要說這些話,皆是我的錯,父親教訓的都有道理,我執意要和戴家退婚,不顧兩家情意,這事是我思慮的不妥當,大妹妹,你回去吧,父親罰我幾記鞭子,跪到天明,我都是認的,你莫要再為了我,和父親鬧得不可開交。”
李宴垂眼看著這方說話處處周到的李屈,和那裏怒火中燒的李醉山。
反思了下自己和這李屈與李醉山道話的區別。
俯身彎腰給李醉山見了個禮。
“父親,女兒適前話語重了些,這裏給你道聲不是,隻大哥哥這事,其實跟他無甚關係,戴家退親這事,乃是我一手主張,一人竭力所為,今你也知道我的心性,戴家欺人太甚,我無需與他顧忌情麵,不和他家退婚,難消他辱我這口惡氣,父親要怪,怪我一人便是,倒也不必在這裏為難大哥哥。”
“大妹妹!”
李屈神色著急:“父親,不要聽大妹胡說,她做不了這些主,退親的事,是我的意思,大妹妹,你莫要再為我開脫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認,父親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悔。”
“你不悔,好你個不悔,他們戴家旁支裏有個在營中做到錢糧官,專管著糧草司務的,你知曉你這番與戴家撕破臉,要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這個年紀上就這般任性,我今天不讓你吃吃鞭子,你如何長教訓。叫你不敬尊長,私裁婚事,現下丟了官職,落個跋扈囂張的名聲,日後待以如何了事,如今我這鞭子倒是輕的,我不訓你,難道還要等著外人來訓。”
言罷,李醉山又甩了李屈兩鞭子,到第三鞭子時,李宴一掌接住了他的厚鞭,將藤編牢握在了手中。
望向叱怒的李醉山,麵上有些深色,幾相對視間,漸漸,緩著身子,在他麵前跪了下來。
“父親,女兒知錯了。兄長退婚的事確係我一人所為,沒有我的意見,兄長他不敢這樣做,這事你問管事便能查得清清楚楚,李家如今囂張剛烈的名聲,也是我故意為之,是我沒考慮後果,如此,父親再怪兄長無意,你既是甩了他這麽多記鞭子,教訓便是過了,餘下的,我自願替兄長承受,在這祠堂裏跪到天明,女兒自當反省,還望父親,消了這口氣。”
李屈先怔住了。
他有些不敢認。
畢竟此前,從未見過他這個大妹妹服過軟。
李醉山甩了手中那鞭子,瞧著她跪在身邊,俯首稱乖的模樣,氣性霎時消了太半。
又看了看李屈背上頻頻外溢的血漬。
“你是該好好跪跪,這鞭子就先作罷,念在你還能反省自認,便罰你跪到明日晚膳前,隻跪個一日,是對你從輕處理,你就在宗祠好好自省自省,想通了道理,晚間再來和我道話。”
李宴垂首。
“是。”
“來人,將大公子抬回去。”
李屈眼看著李宴替他受罰,心裏不好過,說辯不了幾句,就被人抬了下去,和李醉山一並離開了宗祠。
宗祠的門又關了起來,李醉山派人就在院內守著。
這是防止她偷懶耍滑的意思。
李宴看著人都散了去,也便起了身,到那香案上取了些香燃上。
北椋還候在廳內,問。
“姑娘真要跪到明日日落時?”
李宴撇過頭來,看了眼遠處院中留守的兩個小廝。
將手中的香熄了火。
“跪。”
“主兒今天這是怎麽了?”
李宴持著香火,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對著案上征虜大將軍的香案,俯首拜了三拜。
“人在屋簷下,難得低頭。你道家裏主君真是不知戴家退親一事的始末,他連我在嘉道王府前鬧事的事都探聽的一清二楚,還能不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