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招見分曉

  第27章 一招見分曉

    謝禮青暗籲一口氣,漸漸站起了身,既如此,那便叫台上兄弟下台吧。


    “李姑娘,我派兩個小廝上去,就這樣吧,你家兄弟輸的不冤,那畢竟是張顯峰。”


    李宴抬眸,麵色清淡,眸光如炬:“謝大人,我李家家規,但凡涉及比鬥戰事,從不言輸,李屈今日,就是死在這比武場上,也斷沒有替我李家言敗的可能,該是他的劫數,他豈可逃!”


    謝禮青再度驚詫。


    既是因為她這般狠厲的話語,也是因為她麵上剛毅的神色。


    她似是透過這喧鬧的宴會,瞧見了前方已成定局的事實,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穩坐中台,半分也不為所動。


    仿佛這世間所有的事,都該由她說了算。


    她?

    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子。


    李宴冷色,望向身側北椋。


    北椋頷首,片刻後,抱手,朝台上小侯爺朗聲:“侯爺敬上,李家做中場休息,一炷香功夫後再戰!”


    中場休息?


    還可以這樣?


    張顯峰也聽愣了,望向台下縣主,縣主麵色不虞,意思是,不給李家這個機會,不欲掙紮。


    張顯峰會意,對台下眾人道:“李氏兄弟已敗,李家若是不服,換人來戰,中場休息,大可不必!”


    李宴霎時冷了臉。


    也罷,既然你不仁,那便怪我不義。


    小侯爺聽完這話,一身勁意:“善!本侯聽聞李家倍有人才,台下李屈槍法精湛,勝過王氏子弟,而座中李大小姐,更是師出祁連山,想必李大小姐,槍法更為出挑,何不如替兄長一戰?”


    祁連山。


    是那個百年名師宗門,祁連山嗎。


    此話一出,場上霎時炸開鍋。


    高樓上,言祝新也是嚇了一跳。


    “祁連山,京中多少年沒再出一個祁連山的子弟,都說這祁連山已攬天下謀士,舉世四公子之一的遙昌君便是出自祁連山,台下那女子,竟是遙昌君的宗門師妹!”


    鹹郡王聽見了今日最大驚聞,別人他不信,可若是小侯爺也證實一二的話,那怕是錯不了。


    他望向身側崔廷衍,剛想說話,看他麵上反應:“世子爺竟然早就知道這事?”


    崔廷衍無聲作答。


    鹹郡王暗笑:“是了,這天下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嗎,看本王這記性。”


    樓下。


    小侯爺出言朗聲相約,李宴站起了身,作揖:“侯爺謬讚,台上比鬥正酣,本場亦未分出勝負,卻也到不著小可出手的地步。殺雞焉用牛刀,眾人若是武戲尚未看夠,我既派出身邊內衛即可,對付台上區區一個橫刀手,一個內衛足以。”


    明熙縣主聞言,麵色陡然直下。


    狂妄!


    好生狂妄!


    誠然,這也是台下眾人的想法。


    小侯爺被她這氣勢震懾住。


    這?

    一個內衛足矣?

    李宴轉頭,對北椋道:“你上去,借李屈的長槍,三招之內,拿下!”


    頭一回,北椋朝她拜了個軍禮:“屬下領命。”


    女侍衛單腳飛於台上,渾身輕飄飄的,一身白衣挺立,容貌不俗。


    小侯爺有些裂開,這,怎麽還是個女的?

    張顯峰氣得胸腔發疼。


    奇恥大辱,竟然派個女人與他交手。


    “我張顯峰從不與女人交手,你們李府就此認輸,今日之事便當了結,閣下請惜命。”


    李屈被小廝抬了下去,北椋撿起他跌落在地的長槍,想起那日自家主上的風姿,持槍背於身後,抬頭朝張顯峰望去。


    “女人怎麽了,你家縣主不是女人?”


    “你!”


    張顯峰神色轉沉:“既如此,就休要怪我手上用力。”


    “放馬過來。”


    此前從未握過槍,她素以一把長劍行走江湖,長槍在手,北椋覺出一陣蓬勃的波濤之意。


    這一刻,她仿佛站在了沙場之上。


    第一招下去。


    她用了太半的氣力。


    呃。


    大空了。


    張顯峰閃退一旁,呼了一口長氣,氣的。


    連個槍都不知道如何使,還妄想與他比鬥。


    這真的不是在折辱他?

    “這就是你的本事,小娘子?”


    北椋握緊長槍,垂頭撇眸,眼中有不少的翻湧,而後緊閉雙眸,沉下了心去。


    每日晨練,自家主上是如何使槍的,與李屈交手時,她又是如何揮槍的。


    一應招式都在她腦中運轉,李家槍法勁道,出法快,一招見真章。


    霎時,她睜開眼。


    眼裏眸光堅定,一招再度下去。


    張顯峰已無心與她作戰,有些大意,不想,她這新的一招來,徑直將他撇飛至了身後兩米,靠穩住內力方才站住。


    睜大了眼。


    這時才明白,原來她真有些功夫。


    瞬時握緊長刀,衝殺了過去。


    更不想,這回,北椋隻用一記彎月射水,正是那日主上拿來對付李屈的最後一招,一招藏鋒,一擊斃命。


    張顯峰被掃至身後圍欄韁繩上,整個身板向後倒去,筆直跌下了台,防不勝防。


    落地者輸。


    這局,頃刻就見了分曉。


    場麵變化之快,眾人分辨不及。


    高台之上的小侯爺甩著袖袍,站起身,半會兒都還沒回過神。


    這就結束了?

    比武場上,北椋朝台上小侯爺抱手,握著長槍利索下了台。


    李宴也站起了身,麵色含笑。


    這時的笑,如沐春風,誇了一句:“幹得不錯。”


    北椋將槍交於李宴手上,嘴角上揚:“謝主上誇讚。”


    這主仆倆一人一句,身邊站起身的謝禮青愣得不行。


    這,這這這。


    是知道這北椋厲害,不想她竟然這樣厲害啊。


    三招擊退張顯峰,那可是張顯峰啊。


    說話哆嗦,又喜又驚,拿著酒壺杯盞來:“李娘子身邊的侍從果真名不虛傳,來,來來,我敬二位一杯!”


    李宴左手持槍,右手接過酒盞,麵上帶笑。


    北椋抿唇:“無需客氣,我對酒的品質要求極高,從不喝這類雜酒。”


    呃。


    謝禮青伸出去的手略微有些尷尬。


    他與李宴低語:“你家這位,一向如此桀驁嗎?”


    李宴點頭,一點也沒言虛:“是啊,我都快養不起她了。”


    那是謝禮青不知道。


    北椋這人,不光要吃最好的,還要穿最好的,一般的布料她都不用,連睡覺的床鋪用的都是上好的錦緞。


    謝禮青被她說笑了。


    兩人有說有笑,小侯爺下了高台,直往這處來。


    而另一頭,落敗的明熙縣主,見此結果,霎時一腳踢翻了身前宴席小桌。


    從未有人敢落她的麵子。


    還是個無名小卒。


    她站直了身,視線中淬著毒,狠狠望向那方不知好歹的主仆身處。


    落敗的張顯峰揉著胸膛上的碎傷走來,垂頭:“屬下不力,請縣主責罰。”


    “我自是要責罰你!”


    想她堂堂縣主,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那對刁民,今日也別想見好地走出這宴席!

    “去,召集我的暗衛!”


    張顯峰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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