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


    忙碌之餘,傅應歡還抽空去了一趟南安市,找了社會上的人把劉勇的兩條腿給打斷了。


    時間過去太久,她沒有能證明自己受到傷害的東西,無法將劉勇送進局子,她就隻能用這種辦法讓他受到懲罰。


    他毀了自己的一生,卻隻斷了兩條腿,這兩條腿還是花點錢能夠接上的,著實是便宜了他。


    找劉勇清算完舊賬,傅應歡回到了京市,兢兢業業的上班。


    她仍然是很多案子不接,但是她的名聲很大,有些人想逼著她接。


    傅應歡最討厭被人逼迫,轉手就將逼迫她的人送進了警察局。


    這年頭的大公司哪個沒有點陰司在手裏,她不接僅僅是不想助紂為虐,也不想給自己帶來不幸,這些人不識好歹,就怪不得她了。


    傅應歡憑借一己之力將一個大公司弄垮,一戰成名,此後再想逼著她接案子的,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她會不會反手去對付他們。


    拔除一個大蛀蟲,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大公司旗下這麽多職工突然失業,這便是其中的弊端。


    社會的複雜性就是這樣,有些人為什麽能夠長期作惡,而被法律一再容忍,不過是他的貢獻大於了他所作的惡。


    一顆巨樹的倒下,倒下的何止是樹的本身呢。


    台燈下,傅應歡在筆記本上寫下這段話,而後合上本子,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頭寂靜的夜色。


    夜裏總是看著安靜祥和,在這樣的黑下,隱藏著無數的罪惡。


    傅應歡看了一會,回臥室休息。


    夜半,傅應歡聽到有人在撬門,她十分淡定的從床上起身,爬到床底按了一個按鈕,地板自動打開,露出一條向下的樓梯。


    傅應歡爬進通道,又按了一下按鈕,地板自動合上。


    下了樓梯,她換上一身幹淨的男裝,戴上假發和口罩,從自家十七樓樓下的十六樓的門出去,走安全通道下樓。


    當律師不得不說風險還挺大,這其中的利益糾葛十分複雜,一不小心就會惹到人,所以她買房的時候直接買了兩層,明麵上她住的十七層,實際上十六層也是她的,用一條樓梯連接兩層,方便她金蟬脫殼。


    安全抵達地下車庫,傅應歡開了自己買了以後再也沒有開過的車離開了小區。


    在街上晃蕩兩圈,她去傅家別墅看了一眼,而後去往機場。


    坐上去濱海市的飛機,傅應歡一陣歎氣,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一下去了半璧,真是讓人有夠心塞的。


    還好身上的錢夠花,等風波過去,她再回京市便是。


    回到之前租的公寓,她的拿出鑰匙開門進去。


    她的租期還沒到,還可以在這邊繼續住。


    花費兩天時間將公寓的灰清掃了一遍,傅應歡下樓丟垃圾的時候,遇見了許三生。


    許三生大概很意外她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


    傅應歡看到他倒是沒有什麽表情,走出電梯把垃圾丟進公寓樓外頭的大垃圾桶。


    回到電梯間,發現電梯門還開著,傅應歡困惑的看了看,原來是許三生按著開門鍵。


    傅應歡走進去,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你怎麽還住在這邊?以你的能力應該早就能買房了才是。”


    “這邊方便上下班。”許三生對住的環境沒有什麽要求,隻要方便上下班就行,不然他之前也不會住進那樣破爛的出租屋。


    傅應歡點了點頭,不再開口。


    接下來一段時間,傅應歡囤了食材在家裏,一直都沒有出門,每次出門也就下樓丟個垃圾。


    居家的日子傅應歡又開始了直播,不出門倒是也不會無聊。


    就是日複一日一個人做著同樣的事情,多少會有些孤單。


    宅家悶了兩個月後,傅應歡終是憋不住了,打算出去轉轉。


    結果下個樓就看到了宋雨霏纏著許三生,兩個人在小花壇邊上拉拉扯扯。


    一年多了,這姑娘還沒放棄,也算是持之以恒,耐心十足了。


    住在公寓樓這邊的人顯然不是第一次看這樣的戲碼,來去匆匆,連駐足都不曾。


    傅應歡倒是饒有興致的看了會兒戲,也就是這一小會兒的駐足,又被許三生拉去當了擋箭牌。


    縱使一年多沒見,宋雨霏對傅應歡還是很有印象,她怒不可遏的伸手指著傅應歡,“怎麽又是你?你不是搬走了,你怎麽又回來了?!”


    傅應歡看了一眼自己被拽住的手,視線挪到宋雨霏臉上,語氣隨意道:“誰說我搬走了,我隻是工作變動去了外地而已,現在回來就是解決終生大事的,許醫生天天打電話催我,我哪裏忍心讓他獨守空房。”


    宋雨霏不信,上前抱住許三生另一隻手,“沒看到你們的結婚證前,我是不會相信你的,我可是許叔叔認定的兒媳婦,許叔叔才不會讓許哥哥娶外頭不三不四的女人。”


    傅應歡用力,把許三生拽到自己身後,“你這話說的,我年收入也是上千萬的,你年收入幾萬?”


    宋雨霏一梗,轉而道:“我……我家世和許哥哥旗鼓相當,我可是能給許哥哥工作上的幫助的。”


    “你這樣鍥而不舍的追了許醫生一年都沒有成功,很顯然許醫生不需要你的幫助,你這副死纏爛打的樣子真的很給女人丟臉。”


    宋雨霏氣鼓鼓的,“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我這是為了愛情鍥而不舍。”


    “愛情?”傅應歡嗤笑,“如果你是個男的,對著一個不喜歡你的女人這樣,別人早就告你跟蹤騷擾了。”


    傅應歡說著眼前一亮,“說起來,女人對男人這樣,本就是騷擾,要不我打個報警電話,送你進警察局喝喝茶?”


    “你!”宋雨霏試圖不理會傅應歡,去與許三生說話。


    許三生冷著一張臉,當場報了警。


    警察把三人帶進警察局的時候,宋雨霏紅了眼眶,那欲語還休的樣子很讓人心疼,當然傅應歡和許三生不在心疼她的人之列。


    在做身份登記的時候,傅應歡拿出自己的律師名片,以律師的身份參與了案件。


    經過調解,宋雨霏挨了一頓批評。


    從警察局出去,她氣衝衝的攔了一輛車離開。


    警察局距離公寓也不算遠,傅應歡和許三生步行回家。


    走了一段路,許三生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麽主動幫我?”


    “宋小姐還年輕,不應該在不值得的感情上浪費時間。”


    追了一年多都沒追到手,許三生這顆心是宋雨霏捂不暖的,她這是做好事,避免一個傻姑娘蹉跎了歲月。


    阻止了一場糾纏,對雙方都是有好處的,許三生沒法反駁這樣的話。


    又走了一段路,傅應歡問道:“你也三十好幾了,宋小姐人也挺好,你怎麽不結婚?”


    許三生倒也不是不想找一個人安定下來,“我已經過了願意去哄人的年齡,她再好,終究是不適合我的。”


    年齡差是一條鴻溝,不同的生活方式是一條鴻溝,性格也是一條鴻溝。


    三條鴻溝立在這裏,他連跨越的想法都沒有。


    “你怎麽知道她婚後就一定是要人哄的呢?說不定她為了真愛,能夠改改性子,文靜又溫柔。”


    “戀愛腦的更不可娶。”


    傅應歡嘖嘖兩聲,感慨道:“這也不好,那也不好,興許你就適合單著。”


    “或許吧。”許三生附和,他也想不到他結婚以後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


    

    縱使在濱海市生活,傅應歡卻時刻關注著傅家的消息,得知傅鴻書和晏言年齡大了,身體愈漸虛弱時,她回了傅家。


    四十多年沒見,這份血親之情絲毫沒有減弱,二老抱著傅應歡一陣哭泣,傅應歡感受到他們瘦弱的身體,心情也很是複雜。


    她見過身強力壯的傅鴻書,美貌過人的晏言,歲月匆匆,留給兩位老人的隻有一副瘦弱的骨架。


    四十多年的光陰,相認以後,大家隻珍惜在一起的最後時光,誰也沒有去問傅應歡過去的日子過得怎麽樣,隻得知她在濱海市開了律師事務所,年收入不錯,便不再追問其他。


    傅應歡放下工作,陪著二老度過最後的時光,葬禮結束,她回到濱海市的家。


    房子是她買的,許三生不知道為什麽買在了她家對麵,兩個人做了十幾年鄰居,他們的朋友都以為他們會結婚。


    然而沒有,他們大概是當彼此是朋友的,但是就是到不了戀人那一步。


    回家以後,重新投入工作中,緊張而又忙碌。


    某個平淡無奇的夜晚,傅應歡下班回家,撿到醉酒的許三生。


    男人四十幾的臉上沒有什麽歲月的痕跡,還像三十一樣,成熟又有魅力。


    傅應歡在許三生身上摸了摸,沒找到鑰匙,隻好打開自己家的門,帶著許三生進門。


    門關上,男人睜開眼,將她摟在懷裏,“傅律師,要不我們結婚吧,搭個伴,好歹做了那麽多年的鄰居,以後要是誰先死了,也能有個一人能得一場像樣的葬禮。”


    傅應歡頓了很久,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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