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第八十四章 我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哦。”
謝以諾隻能低頭看自己的繡鞋，在想沐辰言怎麽還沒來。
她還是得找到絕情散的解藥才是。
許久之後，莫景淵看出了她的失落，拉著她的袖子。
“有煩惱事？”
“嗯，有的。”
順著他的話，謝以諾自然而然地就接了下去，突然抬起了頭，轉過身來。
眸子驚慌地看著他，隨口胡謅：“……我就是在想晚膳吃什麽。”
片刻後，她才聽莫景淵回：“嗯，大事。”
“……”
怎麽聽著她像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謝以諾微囧，換了個話題。
“比武大會很熱鬧的，哥哥會去參加嗎？”
“不去。”
莫景淵拒絕了，他們這些人的三腳貓功夫，不值當得他去參加。
三日過得飛快，上月樓掛著的風鈴清脆地響著。
比武大會那日，樓裏掛著紅色的綢條，有節奏的擊鼓聲響起。
陸景坐在主位上，將熱酒潑到了地上。
這是上月樓比武大會的傳統，昭示著比武的開始。
中間的空地上，兩人上去比武，謝以諾目不轉睛地看著。
明燁還沒上場，和謝以諾嘀咕著：“姑娘，你看左邊那個，動作很瀟灑嘛。”
“我覺得右邊那個，出拳很有力。”謝以諾回他。
“……”
兩人津津有味地討論著。
莫景淵聽了直皺眉，深邃的眸子瞥了一眼謝以諾後，朝擂台那邊走去。
謝以諾疑惑地看著他的身影，不是說不去的嗎？
這一場，恰好是冷浮上場，孟昭笑著和她講話，“我昨夜觀了天象，這場你一定可以贏的。”
“準嗎？”
“必須準。”孟昭笑著說道：“我拿咱倆共度生死的交情保證。”
孟昭信心十足，冷浮要對上的那人，他注意了，打不過她的。
話落，莫景淵走了過來，“這一場，我和你打。”
“……”
孟昭尷尬地被冷浮看著，他開口：“莫景淵，人家上月樓的比武，你去做什麽？”
“和你無關。”
說完他就走去了中間，冷浮冷冷地看了孟昭一眼，也走了過去。
孟昭：……
莫景淵在場上，謝以諾在底下鼓掌，看得起勁。
和明燁誇耀：“羽之哥哥真厲害。”
明燁不服氣，“屬下還是覺得樓主更厲害些。”
“陸景不行。”謝以諾搖著頭說道。
剛說完，腦門就被人敲了下。
頭頂的桃花眼瞪著他，扯著笑問她：
“說誰呢？”
笑是笑著，就是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謝以諾回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明燁，說的明燁。”
明燁：……
姑娘，你好善變。
陸景這才滿意，走到了謝以諾身邊，低語了幾句，謝以諾站了起來，要跟著他走。
場上，莫景淵見她要走，一個不留神，被冷浮打得後退了一步。
“莫將軍，對不住了。”冷浮道。
莫景淵轉過頭來，平靜道：“無礙，你的拳不夠重。”
聞言後，冷浮打得更賣力了。
見莫景淵節節敗退，孟昭驚呼：“不是吧，這冷浮能贏了莫景淵？”
謝以諾注意到後，著急地跑了過去。
“哥哥，我扶你去休息。”
莫景淵捂著胸口，皺著眉，像是在忍受著什麽痛苦。
“好。”他艱難地開口說道。
看著把身子都壓在謝以諾身上的莫景淵，冷浮看了看自己的手，她這麽厲害？
到屋子裏之後，謝以諾把莫景淵扶到了榻上，“我去找陸景。”
又要找陸景來？且不說他是裝的，就是真病了，他也是不想看到陸景的。
不論是皮相，還是和她的交情，那人都是不輸他半分的。
甚至她更信任的人是陸景。
莫景淵麵色微沉，攔住了她，“休息片刻就好了。”
謝以諾在一旁陪著他，聽到了男人漫不經心地聲音：
“你若是有事，就先走，我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
謝以諾隻能開口向他解釋，“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沐公子來了。”
“沐辰言？他來做什麽？”
“……他來找我下棋。”
莫景淵看著她，“他大老遠過來，就是為了找你下棋？”
謝以諾硬著頭皮點頭，“沐公子對棋局很執著。”
“嗯。”莫景淵若有所思，站了起來。
“你去哪裏啊？”謝以諾問。
莫景淵認真地問道：“不是下棋？”
“我棋藝在你之上，我去陪他下。”
謝以諾：……
於是，兩炷香後，沐辰言屋中，一張桌，一盤棋，桌邊坐著兩人。
謝以諾在一旁看著，在想說些什麽能讓他們放棄這棋局。
沐辰言落子之後，也是疑惑地看向她。
不是問絕情散的解藥嗎？
謝以諾對他笑著搖了搖頭，不慌，回頭再說。
注意到兩人傳送秋波之後，莫景淵冷聲道：“沐公子的棋藝，倒是不如傳聞中的好。”
沐辰言起身，向他拱手，“是辰言棋藝不精，這盤棋，怕是贏不了將軍的。”
莫景淵不緊不慢地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再來一盤。”
“……”
白天，沐辰言陪著莫景淵下了好幾盤棋。
用過晚膳後，孟昭在莫景淵房中喝酒，“沒想到這陸景和沐辰言也有交情。”
“你也認識他？”
語氣不善。
孟昭放下酒杯，“那名動京城的才子，我是得孤陋寡聞成什麽樣，才能連他都沒聽過。”
莫景淵擰眉，她倒是會給他找麻煩，一個兩個的，都差不到哪兒去。
看著他這有些哀怨的神色，孟昭饒有興味地欣賞著，“總不會是小嫂子看上他了。”
莫景淵瞪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孟昭又拿起酒壺，“來，喝酒喝酒。”
心煩意燥，莫景淵起身。
後麵傳來孟昭的聲音：“莫景淵，去哪兒啊？”
“散步。”
片刻後，莫景淵來到了謝以諾門口。
門沒關緊。
裏麵少年的聲音傳來，“謝姑娘，你這絕情散的藥性暫時不會發作。隻是……”
沐辰言話還未說完，門被猛地推開了，他錯愕地看著闖進來的人。
謝以諾也吃驚地看著那人，“羽之哥哥？”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隨意帶進一間房中，男人眸子猩紅。
“為什麽會中絕情散？”
“意外中的。”
男人閉上了眸子，頭枕在了她肩上。
許久之後，謝以諾才聽到他的聲音。
“若是要你受那份苦，我真的寧願當時死在那裏。”
男人的聲音沙啞，帶著無盡的悲慟。
聽著就讓人難過。
謝以諾不想他難過，伸手握著他的手，“不，羽之哥哥不該死的。”
“你是南瀟的戰神，那麽多百姓還需要你保護。”
她說，她想讓他活著的。
她說，百姓需要他。
可是謝以諾，你若是不在了。
莫景淵真的隻能為百姓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