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吃完飯後, 關銘又從外麵拿了一袋山核桃,施念感覺他像在變魔術,問他哪裏來的。


  他說剛才那個中國老板送給他的,然後他就拽了把椅子坐在折疊桌前剝山核桃, 核桃很小, 並不好剝, 施念看著都費勁, 更別說動手了。


  她真的沒想過有一天, 自己能和關銘這樣安靜地待著, 沒有人來煩他們, 也沒有電話打擾, 在異國他鄉寧靜的夜晚, 窗外冰天雪地, 屋內安逸溫暖。


  他一個手握龐大生意鏈,在很多產業都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物, 此時此刻曲著長腿專心致誌地剝山核桃,施念看著莫名想笑, 如果給他的生意夥伴看見養尊處優的關老板這副樣子, 肯定要大跌眼鏡的,但他這個樣子隻有自己能看見,這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在那次關銘對她說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法想象和他談戀愛到底會是什麽樣子的,他那麽忙,心中裝著的都是大事,要和她談這些風花雪月,兒女情長的東西,她想象不出來會是什麽畫麵, 然而現在這個畫麵就在她眼前,她是真的信了關滄海那句話,隻要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好的。


  施念抱著膝蓋看了他一會,對他說起:“你的那個訂婚對象,我見過。”


  關銘抬眸掠了她一眼,又繼續低頭剝核桃。


  施念接著說道:“不過就見過一次,關遠崢葬禮的時候,要不是旁邊人攔著,我感覺她都要衝到墓碑上了,我當時看她哭成那樣都懵了,自己都忘哭了,好像…他們兄妹感情挺好的。”


  關銘依然沒有說話,施念歪了下頭問他:“你就不好奇嗎?”


  這下關銘才不疾不徐地開了口反問她:“我該好奇嗎?”


  “那這件事要怎麽辦?”


  關銘將剝好的一把核桃仁遞給她,淡然地回道:“我不想,沒人能綁架我的意願,隻是要考慮到父親那層關係,不能說我剛從他手上把家裏生意接過來就和他翻臉,道義上說不過去,也總得考慮點外麵的影響。


  想徹底斷了父親的念想,就得讓他明白,和東城之間把生意還有情麵裹在一起不是明智之舉,我後麵也會逐步把生意從東城撤出來,但這需要時間去安排。”


  說到這,關銘抬頭望著施念:“就是你這裏,我放心不下。”


  施念將小核桃扔進嘴裏笑著說:“有什麽放心不下的,我之前還做好你跟別人結婚生娃的準備了,現在的情況比之前設想的已經好多了,起碼我把笙哥的心給留下了。”


  關銘嘴角揚了起來:“會覺得跟在我身邊不安定嗎?”


  “安定這種事不能光靠你一個人努力,我也會努力。”


  “你也會努力?”關銘笑問著重複了一遍。


  施念卻正經點點頭:“你想,我要是女版比爾蓋茨,我們之間的這些世俗之見還是個事嗎?”


  關銘悠閑地將雙手撐在腦後靠在身後的衣櫃上,笑意很深。


  施念被他那樣盯著,隻感覺從心底流出暖意,仿佛窗外的冰天雪地跟她再無關係。


  他們這樣聊了一會天,施念的手機響了,百夫長的晨會要開始了,紐約是晚上,國內正好是早晨,每個月靠近月底的這個晨會都會做市場分析,所以施念不會缺席。


  她接到通知說會議即將開始時,匆忙從床上跳了下去,打開衣櫃找了件正兒八經的風衣套在外麵,將扣子扣周整後,坐在房間裏的辦公桌前,打開電腦,將視頻調整好。


  做這些準備的時候一氣嗬成,仿佛剛才還是那個賴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切換成了成熟的職業人。


  關銘不做聲,就靠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嘴角掛著笑意。


  直到她坐安穩後,他才站起身幾步走到她身後看了看她準備的資料,施念本來都沒察覺有什麽,一個不經意地抬頭,看見視頻中出現關銘果果的身影嚇了一跳,趕忙就回身去推他:“你,你待會千萬別入鏡啊。”


  關銘雙手抱胸,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我為什麽不能入鏡?”


  “他們要看到你怎麽辦?”


  他回得理直氣壯:“又不是不認識。”


  施念被他弄急了,站起身拖著他就把他拉到床上待著,對他說:“就是因為他們都認識你,你突然大晚上的出現在我房間裏,你這是想讓我們今天的會議泡湯嗎?

  你知道他們平時都怎麽看你的嗎?”


  關銘挑著眼皮,神態自若中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味道:“怎麽看我?”


  施念本想在腦中搜索個合適的詞匯,結果就脫口而出:“可能看你像看伏地魔吧。”


  關銘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回了句:“我這鼻子從小就長得挺好,他們什麽眼神?”


  “……不是說外形。”


  關銘漆黑的眸子盛著不太正經的笑意,施念這才知道他又故意逗她來著,幹脆不理他了,又回身坐回電腦前,視頻接通的時候,她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關銘,見他靠在床頭刷手機,才放心地進入會議中。


  施念工作起來很認真,她有記筆記的好習慣,從上學時就養成的,她工作的時候會戴上那副黑框眼鏡,很專注嚴肅的樣子。


  一開始,她還時不時回頭,記掛著關銘,不過他似乎也在手機上處理東西,並沒有注意她那邊,她便把心思全部放在會議中了,結果過了幾十分鍾後,她總感覺有人在碰她的椅子。


  她提著心髒回頭去看他,他倚在床邊肆意地對她笑,長腿是伸在床下的,正好可以碰到她的椅腳,人是那副清貴慵懶的模樣,做的事卻活像上學時好學生想專心聽講,偏偏壞學生要不停來撩撥的意思。


  可施念一想不對啊,這是他自己的公司,她給他做免費顧問,他還要來搗亂嗎?

  她幹脆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讓他碰不到,過了一會,一個團紙突然就掠過施念的耳邊砸到了電腦屏幕上,不僅她嚇了一跳,就連視頻那頭與會的人也嚇了一跳。


  還有人出聲問道:“施老師,什麽東西?”


  施念那是話不能說,頭不能回,隻能佯裝淡定對視頻裏的眾同事回:“沒什麽,鏡頭的問題。”


  然後默默拿起掉在鍵盤上的紙團,打開後上麵寫了三個字:想喝水。


  施念這才終於知道關銘為什麽總是弄她了,要喝水得到外麵去倒,可是就得路過施念身後,必然就會出現在鏡頭裏,施念又不給他過來,他隻有小動作不斷。


  她低頭在紙上寫了三個字:等一會。


  然後把紙條扔回床上,突然就有種上課傳紙條還怕被老師發現的感覺,一個勁地想笑。


  結果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施念在整理今天的會議紀要,突然麵前的視頻裏就發出一陣騷動聲,她抬頭剛想看看什麽情況?然後餘光就看見某人從她身後飄了過去。


  他們沒看見關銘的臉,臨關視頻的時候,有個小女生還八卦地問了句:“施老師,你男朋友是外國人嗎?”


  施念尷尬地笑了笑,回:“中國人。”


  然後和他們說了聲再見,切斷視頻。


  椅子一轉,那位罪魁禍首正拿著水杯靠在房門上似笑非笑地睨著她,施念充分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好氣又好笑地說:“關老板,這可是你自己的生意。”


  關銘非常正經地走進房間,將水杯放下又躺回了床上,看向她說道:“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哪怕是自己的生意也不能打擾我和女朋友花前月下。”


  施念笑著將專門記錄百夫長會議的本子合了起來,剛準備放回去,突然想起來什麽,對他說:“你需要聽聽明年的品牌計劃嗎?”


  關銘倚在床頭,雖然襯衫已經有些淩亂了,人依然是那副矜貴的模樣,拍了拍身邊笑望著她:“上床說。”


  這三個字把施念準備和他說的計劃攪得一團亂,整個大腦瞬間就空白了。


  這個男人可以把紳士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可他要是不紳士起來,也可以隨時變成個男妖精,就比如現在,興致上來時那扇形的眼皮總給人感覺含著桃花,瞧著人的時候會讓人心頭發緊,從前在船上他就總這樣看得她臉紅心跳的。


  見她不動,關銘朝她伸出手:“下麵冷,被子給你捂熱了。”


  施念這下總算知道,和個比自己閱曆豐富很多的男人戀愛是什麽感覺了,他能把她心甘情願騙上床,還無法招架的感覺。


  她幹脆合了本子躺在床上,時間不早了,他們關了燈,兩人這樣並排躺著,施念和他說話的時候,側頭去看他的輪廓,說著說著聲音就停了,她發現在黑暗中看,他的鼻骨真的很高,怪不得總覺得他的五官很立體,這麽細細觀察他的確生得好看。


  夜已深,他們都不再說話,本該睡覺的時候,可這樣並排躺著誰也沒有合眼,施念是怕這最後一段的相處時光,一合眼就過去了。


  沒多會,關銘的聲音落在枕邊:“繼續啊,說說你的規劃,我聽著。”


  施念把她接下來的籌劃告訴了他,她不知道關銘是不是真的在聽,因為她感覺到他側過了身子,感覺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輕輕滑著,感覺到他黑亮的眼睛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澤,呼吸越來越熱,慢慢湊近她。


  施念才說了兩句突然就止了話,聲音軟了幾分:“笙哥,你這樣我怎麽說?”


  關銘微抬眼眸,呼吸覆蓋上來:“我怎麽樣了?”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黑框眼鏡問道:“眼睛怎麽也熬壞了?”


  施念這才想起來忘了下眼鏡,看來真的被他弄得六神無主了,她剛想抬手,關銘已經替她拿了下來對她說:“別太苦著自己,笙哥會心疼。”


  施念的心徹底在他懷中融化成水,眼眸閃爍地望著他,他低頭封住了她的唇,輕輕吮著,然後將她抱了起來壓向自己,唇齒間的糾纏不停交織著,仿佛彼此之間都有股很濃烈的情緒無處發泄,他身上似冷杉又似雪鬆的味道讓施念的大腦昏沉,她仿佛溺死在他的氣息中,像中了蠱,毒,眼睛朦朧得都有些睜不開。


  他太會接吻了,時而激烈時而溫柔,弄得施念的心髒也隨著他幾次起起伏伏。


  他的手順著衣擺握住了她,施念被他弄得很癢,心裏更癢,還是那種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感覺。


  然而就在這時關銘突然懸在她上方望著她,即使房間關了燈,施念依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眼中濃烈的欲望。


  乘風破浪的小寡婦 第40節

  他聲音有些嘶啞地對她說:“給笙哥看看。”


  施念含著下巴閉上眼,關銘緩緩解開了她的扣子。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了進來,灑在她白嫩的身前,那幅畫麵太過具有衝擊力,根本無法讓人隻停留在視覺享受上。


  他的撫觸和親吻讓她控製不住地顫栗,他終究忍不住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吻痕,低柔地說:“笙哥到底還是個大俗人,嘴上說著等事情處理完再和你近一步,不然對你不好,行動上卻做不到,明天就要走了,總想在你身上留下點什麽,會怪我嗎?”


  施念被他弄得已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身體像被人放在火爐上煎烤,靈魂是飄著的,大腦也是暈乎的,隻依著本能攀著他的肩膀回應著他。


  那晚發生的事情對於施念來說是混亂的,她隻知道最後笙哥握著她的手紓解了自己,她沒有碰過哪個男人,那是第一次,如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整張臉一直到結束都是燙的。


  下半夜的時候她被笙哥抱在懷裏,漸漸意識朦朧,終於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應該還有一更,緣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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