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施念想著關銘他們在等她,也沒多玩,贏了幾把就收手了,然而回過頭的時候關銘不在了,吳法倒還是立在那,一臉肅殺的表情。


  她走過去將籌碼遞給他問了句:“小叔呢?”


  “關老板有事先離開了,讓你結束後去購物中心置辦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吳法將籌碼兌換後,給了施念一張卡對她說:“這裏麵的錢是你剛才贏的。”


  施念猶豫了一下,不太好意思拿,吳法又接了一句:“關老板讓你留著,後麵幾天萬一有用到錢的地方,他不在的話你會比較麻煩。”


  施念沒再拒絕,跟隨吳法來到購物中心,她首先得買些內衣,她不知道吳法會不會跟著她進去,好在吳法看見她前往的方向就自覺止住了腳步,在較遠的地方等她。


  施念沒有帶行李,嚴格說來要買的東西不少,不過她盡量簡化,最後就是去挑兩件衣服,起碼把這幾天對付過去。


  到了女裝那裏吳法不知道從哪裏又冒了出來,立在一邊目不斜視,施念有選擇困難症,挑了幾件也不知道該拿哪件,左右也沒有能問的人,就對吳法說了句:“你覺得哪件好看?”


  吳法撇了眼,沒什麽表情地說:“建議你全買。”


  施念有些錯愕,跟著關銘的人都是這麽土豪的思維邏輯嗎?

  她不禁回道:“全買又穿不完,那你等我,我試試看。”


  然後施念便進更衣間試衣服去了。


  幾分鍾後等她再出來時,卻看見關銘坐在試衣間外麵的沙發上和吳法說話,發現施念出來轉過頭將視線掃了過來。


  施念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還有些驚訝:“你忙完了嗎?”


  關銘靠在軟皮沙發裏,依然是那副清貴的姿態,半笑道:“差不多了。”


  施念被他盯著感覺有些不自在,拉了拉身上比較保守的套裝問:“這套可以嗎?”


  乘風破浪的小寡婦 第8節

  關銘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顏色太暗了。”


  施念選的幾件都是黑白灰的,自從關遠崢離世後,她的衣櫥隻剩下這三種顏色,東城關家那邊不給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所以久而久之她便自動略過那些顏色好看的衣服。


  關銘環視了一圈,眼神落在某處對她說:“去試試那件紅色的。”


  施念一進來就看中那件紅色長裙了,隻是她壓根不會考慮試穿,她聲音小了幾分,對關銘說:“那種衣服,我沒有場合能穿。”


  關銘看著她沉默了一瞬,施念眼中的閃躲落在他眼底,他突然出聲問她:“晚上有個私人趴,想去嗎?”


  施念抿了抿唇,秀氣的眉峰糾結在了一起:“恐怕不合適吧。”


  她這個年紀當然拒絕不了派對的誘惑,隻不過她怕被人認出來麻煩,而且戴著口罩去party太奇怪了。


  關銘隨意地將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端得一副悠然自得:“想去就有辦法去,試試那件。”


  施念皮膚很白,其實很適合穿紅色的裙子,可惜她最後一次穿紅裙是結婚當天,在那之後這個顏色似乎徹底從她生活中淡去了,隨之淡去的還有她這個年紀女孩對愛情,對未來,對生活的全部向往。


  新婚夜她是獨自一個人在房間裏度過的,關遠崢從宴席結束就沒有回來,第二天關家人告訴她,關遠崢最近身體不好,需要分房,等身體調養好了再同房。


  她沒有交過男朋友,對那件事很懵懂,當然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後來早餐時碰見關遠崢,他就坐在她對麵,對她笑,問她休息得怎麽樣?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他的笑容那麽和煦,施念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那是她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婚姻有可能是一場假象。


  ……


  從更衣間出來,施念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紅色的衣裙露出精美的鎖骨和圓潤的肩膀,收腰的設計,裙擺是輕盈的巴裏紗,有些複古。


  “就它了,晚上穿這件。”


  身後傳來了關銘的聲音,她從鏡子中看他,即使戴著口罩,那雙露在外麵的雙眸依然亮起了些許微光。


  倒是沒想到巧的是關滄海帶著女伴也逛到這裏,看見關銘也在還有些詫異:“喲,我以為你在老高那裏,這麽忙你還有空出來溜達啊?我倒要看看哪個美人把你勾出來了?”


  關滄海抬頭之際眼神正好落在施念身上,雖然看不見臉,但在這種地方還戴著口罩他已經猜出她的身份,施念有些局促地對他點了下頭就進更衣間了。


  關滄海的笑容瞬間斂了下去,他支開女伴就壓低聲音對關銘說道:“買衣服這種事你隨便派個人跟著就是了,她和你有什麽關係?用得著你關小爺丟下一眾老總親自過來?”


  關銘隻是淡淡地睨著他:“你激動什麽?”


  關滄海還真就激動了:“你說我激動什麽!”


  關銘雲淡風輕地說:“她昨天夜裏覺都沒睡好也算幫了咱們一個忙,不然你今天還得勞師動眾地滿船找翻譯,滄海啊,你老跟一個姑娘過不去幹嘛?”


  關滄海被他偷換概念的話氣得不輕,剛準備出聲反駁,試衣間的門再次打開。


  關銘麵上波瀾不驚,仿佛和關滄海之間壓根沒有爭執一般,說了句:“既然碰上了,一起喝個下午茶。”


  關滄海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施念也不太情願喝這個下午茶,她總感覺那個關滄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友善,雖然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到他了。


  有施念在,她身份比較敏感不易暴露,關滄海隻好暫時讓女伴自己去耍,進了包間後,施念總算可以拿掉口罩了,本來以為隻是喝茶,桌上卻上了很多點心,關銘和關滄海喝的龍井,給她點了水果花茶,坐下後關銘將剛上的法式卷糕拿到施念麵前對她說:“先吃點,晚上不一定能吃飽了。”


  關滄海一愣,這會連禮節都沒顧,問了句:“什麽意思?她晚上也去?”


  一句話倒讓包間裏的氣氛有些僵持,施念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麽。


  倒是關銘接了過來:“怎麽?”


  關滄海顧及到施念還在,話沒說重,隻是暗示了一句:“跟你一道?”


  話中的意思是“你不會還要她當你女伴吧?”


  好在關銘否認了:“她自己去。”


  關滄海突然沉默了,施念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妙,她喝了口花茶看向關銘:“其實…我也不是非要去的。”


  雖然她臉上掛著笑,但關銘看出來她眼裏布上了一層委屈。


  他眉眼舒展挑起一個笑意:“晚上沒人能認出你,去了好好放鬆一下,別聽那些老家夥們的言辭,二十出頭的年紀不玩等到什麽時候玩?”


  關滄海張了張嘴,很想接一句“關你屁事?”


  想了想還是噤聲喝茶,他家小爺這脾氣從少年時期就屬於八頭大馬都拉不回來的狀態,隻要他打定主意的事情就油鹽不進。


  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沉澱,外表包上了一層世故圓滑的外殼,骨子裏還是那個張揚乖戾的性子,隻有在關係近的人麵前才會時不時冒出來,這些關滄海都清楚。


  關銘見他不說話,偏了下頭故意將話頭扔給他:“滄海你說呢?”


  關滄海還當真說了起來:“你小叔關於這點還真沒騙你,他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是脫韁的野馬,沒人能管得住,不是好人,離他遠點。”


  關滄海雖然是在用玩笑的語氣說,不過特地強調了“小叔”兩個字,關銘豈會不知道他的用意,他也不說話,半低著頭眼神不明地盯著他。


  施念看看關銘,又看看關滄海,突然問了句:“小叔也叛逆過啊?”


  “何止叛逆,他到現在叛逆的事也沒少幹,要不然怎麽這個歲數了還不為家裏留個一兒半女的。”


  關滄海拐著彎子在說關銘風流,關銘也不惱,任由他說,不反駁不表態。


  反正是閑聊,施念便隨口問道:“我聽說小叔是不婚主義者?”


  “你聽誰說的?”問話的是關銘。


  施念總不能說是身邊助理八卦時說的,隻能閉口不提。


  關銘接道:“傳聞有誤,不是不婚,是暫時還沒有必要。”


  施念沒明白過來其中的不同,關滄海見她沒聽懂,解釋道:“這位主要錢有錢,要人脈有人脈,別說兩邊關家,就是外麵也沒人能動得了他,幹嘛要結婚?”


  這下施念聽明白了,他們這種人的婚姻和普通人不一樣,就像捏在手中的一張王牌,必要時可以變成巨帆,助力輪船駛向更遠的彼岸。


  如果關銘是一艘郵輪,那他燃料充足,船帆結實,的確沒必要被一段婚姻捆綁住。


  他們並沒有坐太久,也就一杯茶的功夫,關銘和關滄海就要先離開了,關銘讓吳法將施念送回套房給她準備一下,晚上會再讓吳法帶她過去。


  臨走的時候,關銘落後幾步對施念說:“晚上我可能比較忙,顧及不到你,你玩累了去找吳法。”


  施念對他點點頭,說不激動是假的,難得可以放鬆一下,她的心情就像坐牢剛被放出來一樣,關銘瞧著她那雙眼晶亮的樣子,眉梢漾開了淡淡的笑意:“enjoy yourself,”然後便離開了。


  施念剛回去沒幾分鍾,私人管家給她送來了燙傷膏,她有些詫異地問凱恩怎麽知道她手被燙著了?


  凱恩幽默地對她眨了下眼:“某位先生說這是一個秘密。”


  施念眼裏頓時浮上了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今年寫得最喜歡的一本書,抱緊我。


  明天的更新我會放在零點,我人生中的一個特殊時刻。


  留評落紅包,晚零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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