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第342章 ：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蒼鬱的墓園，年邁的老者。


  古稀的容顏上寫滿了悲傷，伴著那沉痛而訴不盡的相思，將顧柏川整個人都籠在了一片深濃悲愴之下。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墓碑前，滿目紅絲……


  「綺羅，我又來看你了……」


  「一年一年過去了，我是一天比一天老，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可是，我再老你也別嫌棄我呀！好不好？」


  「綺羅，這陣子我總有一些預感，感覺我們的孩子應該快要找著了，你一定知道他（她）在哪兒的對不對？托個夢給我吧！」


  「我想你了，也想他（她）了。」


  「綺羅，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可看到我也活不了幾天的份上，就讓我在閉眼前見他（她）一面吧！」


  「綺羅，算我求你了……」


  十九年了……


  每當顧柏川站在這裡，總會不停地懺悔，不停地道歉。


  他這輩子戎馬一生，獲得的榮耀無數，可只要他站在這裡，他便是世界上最失敗的那個男人。


  曾有多愛，就有多恨自己的無能！


  縱然自那之後他連兩個兒子都不曾再親近，可仍舊不能抵消他自己所犯下過失……


  老淚縱橫，卻在抬手抹去時看到不遠處正緩緩而來的一對俊男靚女。


  無論從哪個角度望過去，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若不是他們有身份上的禁忌，他也無謂做那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只是……


  還沉浸在悲傷中的老人長長一嘆，終還是收起自己悲不自抑的情緒，勉強對著遠來的兩人一笑。


  ——————-

  一束白菊，虔誠而拜！


  一鞠躬，一鞠躬，一鞠躬，九十度的大折彎之後，兩人齊齊回望顧柏川，卻見老人的目光一直愛意濃濃地看著墓碑上的女子，從不曾移開半分……


  「顧老……」


  「顧伯伯……」


  齊聲而喚，終於拉回了老人的神思，顧柏川抬眸，看著面前的兩人淡淡一笑：「謝謝你們來拜祭我的妻子。」


  「應該的。」


  陸戰北自如地接腔，然後從胸口的衣袋裡掏出葉綺羅的照片遞了過去：「這是葉老師的照片，您收好。」


  明明是渴望已久的照片，終於看到了，可顧老卻遲遲不敢伸手去接。


  終於顫顫地接過，只看了一眼，老人本就已滿是紅絲的雙眼裡頓時已蓄滿了水汽……


  終於接了過來，老人粗礪的手指靜靜地撫過照上那張精緻的小臉，哽咽道：「這張照片，還是我給她照的……」


  「顧老，您要保重身體！」


  顧柏川點頭，只是，握著照片的手指已越顫越狠……


  「小北，咱們到一邊說會兒話吧！」


  陸戰北瞭然點頭，扭頭又對顧淺淺道：「我和顧老還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到車裡等著我！」


  聞聲，顧淺淺卻搖了搖頭，說：「我就在這裡等你。」


  顧老還在一邊等著，陸戰北也沒有時間再多和顧淺淺磨時間，於是便點了點頭：「直到我回來，哪兒也不要去。」


  「嗯！」


  小丫頭乖軟地點頭，只是目送著兩人漸行漸遠后，她清亮的目光里卻突然起了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