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還疼嗎？
第84章 你還疼嗎？
慕容靖開了口，許傾城裝作惶恐的樣子，惴惴不安地抬頭看向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看了眼許傾城，又看向慕容靖。
道：“你整天冷著張臉，別嚇到你的王妃了，還是我來說吧。你可知你的王妃今日進宮是幹什麽來了？”
慕容靖微微蹙眉：“自然是來向母後請安的。”
“是，安是請了，但你的王妃其實是來負荊請罪的。你父皇在世時賞賜你的那柄寶劍，你前幾日是借給你的王妃賞玩了吧？”
慕容靖點點頭：“不錯，確有此事。但是兒臣不明白，這與王妃負荊請罪有何幹係？”
“罪責就是出在這寶劍上了，你的王妃啊，不小心把劍穗上的玉珠給弄丟了，叫人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找到，提心吊膽地又不敢向你坦白，所以就來向我請罪了。明知道是禦賜之物還不好好保管，這可是大不敬之罪，你說該我該怎麽罰她才好？”
慕容靖沉默著看了許傾城一眼，隨即看向太皇太後：“理應杖責。”
“哦？”太皇太後深深看了自己小兒子一眼，微微歎了口氣，“王妃細皮嫩肉的，你當真舍得叫她承受杖責之苦？”
“母後，今天我是見識到了，”慕容靖還沒回太皇太後的話，一旁的姚太後就先開口了，“王爺果真是鐵麵無私。難怪先帝臨終前無論如何也要把王爺從封地召回輔佐恒兒執政。王爺如此剛正不阿，何愁江山社稷不穩。”
姚太後趕在慕容靖開口之前給他戴了頂高帽，如此這般，料想他稍後也不好再改口替許傾城求情了。
不過她話音才落，就收到了兩道不滿的目光。
一道來自於太皇太後，一道來自於慕容靖。
太皇太後不滿姚太後隨意插話的行事作風，皺眉道：“何時秦王需要太後替他答話了，太後此舉，有失規矩！”
太皇太後說出了‘有失規矩’這樣的話，算是很重的苛責了。
姚太後臉色瞬間就漲紅了，頗有些不自在地道：“是兒臣一時口快了，沒了規矩，還請母後見諒，也請王爺不要放在心上。”
見姚太後承認了自己的錯處，太皇太後還算滿意：“你知道就好，日後說話要三思。”
慕容靖對此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隻接著剛才的話說：
“按理王妃當杖責。但是母後，這件事情兒臣也有錯，兒臣早就知道劍穗鬆動，卻沒有告知王妃。出了事之後兒臣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也沒有管束好王妃。因此杖責之刑該由兒臣來承擔。
另外王府會貼告示昭告全城，尋找這枚玉珠，此等皇家禦賜之物，若被人撿走冒名頂替王府去做些傷天害理之事，隻怕於皇室名聲不利。
王妃杖二十，兒臣杖二十，共計四十，兒臣領罪。”
“你要替的王妃受杖責之刑？”太皇太後著實是被驚訝到了。
剛才慕容靖說理應杖責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憂心的。
她當時心裏便想著，她這兒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情，看來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他的王妃說的那樣好。這才新婚燕爾，他就要重罰他的妻子。
現在看來，這小子是要先兵後禮。
同樣驚訝的還有許傾城。
一是驚訝他居然開口就提杖責，著實是個黑心腸！
二是驚訝他竟然會主動提出要替她受罰。
畢竟在進宮之前他就叮囑過她了，若是太皇太後懲罰、那便受著，絲毫沒有要為她開脫的意思。
既然他這麽夠意思，那她也不能叫他看扁了去。
她看向太皇太後，拜了一拜：“母後，兒臣有話要說。”
“你說。”
“母後方才說過，夫妻本就是寵辱一體的，兒臣深有感念。既然王爺要領罰，那兒臣也不敢推脫，理應一並受罰才是。”
“好個一並受罰，”太皇太後看著兒子和兒媳婦，長出了口氣道，“你們一個貴為當朝攝政王，一個貴為秦王妃，本就是千金之軀。為了一個珠子，倒也不至於杖責。
傾城，事情因你而起，就罰你二十個手板吧。至於靖兒，這次就罷了，但日後你務必要妥善保管禦賜之物，也要管束好你的王妃，如若再犯，那便是同罪。”
說完太皇太後又看了眼一旁的姚太後，但見她好像有意見的樣子，便開口問她：
“太後以為呢？哀家記得當年太後犯錯，也不過是被罰在宮中禁足而已，哀家這般處置秦王妃，應該也不算有失偏頗吧？”
姚太後勉強笑了笑：“母後所言甚是。”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又問慕容靖和許傾城夫妻兩人：
“你們呢，可有什麽異議？”
杖責改為打手板，許傾城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夫妻二人同時開口：“謝母後開恩。”
“嗯，跟嬤嬤下去領罰去吧。”
許傾城應了聲‘是’，很快就跟著太皇太後身邊的老嬤嬤下去了。
老嬤嬤手裏拿著平日裏訓誡宮女們的手板子，恭恭敬敬對許傾城道：“得罪了王妃娘娘，還請王妃娘娘抬手。”
老嬤嬤有意放水，特示意許傾城伸出左手來。
這二十板子下去，就算不是每一板子都真打，這般嬌嫩的手肯定也是要發腫的，左手不常用，要打肯定是打左手。
許傾城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要是打了右手，幹什麽就都不方便了。
不過仔細想了想，她忽然改變主意了。
她朝老嬤嬤伸出了右手：“左手之前就有些疼，就打這隻吧。”
老嬤嬤不再多說，不過打的時候用了巧勁兒，叫許傾城少吃了許多苦。
許傾城也沒怎麽忍，疼了就叫出聲。
終於挨完了二十下，許傾城的手已經紅腫得開始發燙了。
因為疼痛，她的眼中不自覺地蓄滿了淚水。
等重新回到慕容靖身邊的時候，慕容靖一見她這幅模樣，眉心立刻就緊蹙了起來。
“母後，請容兒臣攜王妃先行告退。”
“嗯，回去吧，今日罰了你們，下次可要長些記性。珠子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了。”
“是，兒臣告退。”
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寧壽宮，等到了沒人的地方，許傾城立即告訴了慕容靖自己的發現。
“姚太後好像並不知道的珠子的事情，要嫁人應該是沒有告訴她。不過保險起見，王爺還是派人盯著她吧。反正也是要滿城貼告示找那玉珠的，姚家人很快就會知道的，我們就靜靜等待，看看他們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嗯。”聽許傾城說著話，慕容靖忽然停下了腳步。
許傾城也跟著停下腳步，仰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是我有哪裏說錯了嗎？”
慕容靖垂眸看著她，隨後目光落在了她挨了板子的那隻手上：“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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