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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青色巨蟒

  第130章 青色巨蟒

  黑暗加劇了感官上的體察。


  雲溪趕緊抓住靳羈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我沒事。”


  靳羈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身體幅度極其輕微地歪了一下。


  他還以為雲溪是受傷了隱而不發,掐著她的側腰,想也沒想就揉了幾下。


  “不要逞強,是不是哪裏疼?是拉傷了嗎?”


  腰部的酥麻順著脊骨直躥頭頂,雲溪連臉都紅了。


  她呼吸一亂,聲音都跟著抖了一下:“別……真的沒事。”


  靳羈愣了愣,然後完全僵住了。


  黑暗的階梯上,他雖然看不清雲溪的神色表情,卻發覺到她的氣息變化。


  他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另一種可能性。


  女孩子的腰是不能亂碰的。


  像是被燙了一下,他立刻收回手:“抱歉,我以為……”


  雲溪打斷他:“沒關係,我知道你關心我。”


  她直接轉開話題,把一直收攏的手展開。


  “拿手機照一下,看我都拿到了什麽東西。”


  靳羈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卻感覺手心火燒火燎的,滿腦子都是手按在她腰上的觸感。


  他不自在地移開眼,依言把手機手電筒打開。


  半塊玳瑁、一截布料、一個半舊發黑的符咒、一盞殘破的小燭台、一把三四十厘米的匕首。


  雲溪先拿起匕首看了看,發現匕首刀鋒雪亮,是開了刃的。


  她挑了下眉:“不枉我冒著危險專門回去一趟,這下不虧,多了個武器。”


  棺槨異動,石室內繚繞的戲腔詭異。


  她和靳羈看似漠不關心,滿不在乎地找出路,其實一直都在暗中關注。


  雲溪早已看清那棺中是空的,沒有什麽屍體。


  但她聽那唱腔持續不斷,而室內隻有那一具棺槨,擺明了誘他們去看。


  因此懷疑另有玄機,故意裝作不會去看的樣子。


  直到剛剛走到階梯之前,她發現這大開的石牆竟然可以從階梯這一麵操作,才給靳羈一個暗示,衝回去探查。


  “燭台,玳瑁,符咒。”雲溪把幾樣東西放在光裏端詳,“這幾個看著挺舊,但是是現代的東西。”


  她扒拉了兩下焦黑的符咒,將有字跡那一處給靳羈看:“看這墨水,就不像是放了十年以上的。”


  她結合匕首猜測:“大概是外來的人查看棺槨時,帶進來的東西。”


  至於為什麽出現在棺內,那她就不清楚了。


  靳羈捏住那截布料,展開鋪平:“這個呢?”


  雲溪盯著隻能隱約看出大概紋路的布料看了一會,又上手摸了一下。


  “可能……”她猶疑片刻,“是戲服?”


  靳羈想到剛才聽到的唱腔:“我們聽到的唱詞,是梁祝嗎?”


  他和雲溪一直都在默默聽那個唱腔。


  靳羈對戲曲不熟,但是聽戲詞裏又是梁兄又是馬家的,便猜到是傳統曲目《梁山伯與祝英台》。


  雲溪:“是的,而且聽起來是專業的。”


  黃梅戲主要分兩大體係,平詞和花腔。


  方才那唱腔是平板裏加花,行雲流水,感情飽滿。


  雖然乍一聽挺瘮人,但細品就能發覺唱的人功底深厚,沒練過幾年是絕唱不出來的。


  雲溪勾了勾唇角,玩笑道:“這要是老戲迷在這兒,怕是還舍不得走呢。”


  靳羈:“……”


  不知道唱戲的東西聽到這個評價,會不會感到開心。


  雲溪把匕首拿在手裏,剩下的塞進大衣口袋。


  “走吧,下台階看看,前麵等著我們的是什麽?”


  先前兩人站在上麵往下眺望時,便覺得這台階漫長,一眼看不到頭。


  等到他們切實走在上麵,更是證實了這個猜想。


  靳羈第三次看向腕上的手表:“我們已經走了二十五分鍾了。”


  兩個人走了二十五分鍾,依舊還在台階上。


  雲溪:“鬼打牆?”


  她想了想,掏出小燭台,放到前方台階正中。


  “接著走下去試試。”


  十分鍾後,他們看到了眼前的燭台。


  靳羈彎腰撿起它,遞給雲溪:“看來你猜對了。”


  雲溪眯起眼睛,回頭看向他們走下來的方向,又看向漆黑的前方。


  她幹脆利落地轉身麵向靳羈:“抱住我。”


  靳羈:“?”


  他表情為難又掙紮:“現在嗎?”


  雲溪奇怪地看他:“不然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靳羈沉默了一下,說:“好。”


  他張開雙臂,牢牢將雲溪抱進懷裏。


  心上人在懷,他難免生出旖旎心思。


  但還沒等他再說什麽,雲溪便調整了一下姿勢,抱緊他的背,果斷往下一滾。


  靳羈愕然,瞬間天地翻轉。


  緊急當中,他隻來得及護住雲溪的頭。


  “阿溪——”


  灰塵飛揚,他們雙雙滾落台階。


  雲溪淡定道:“閉眼。”


  靳羈下意識閉上眼睛。


  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


  “咣當”一聲,雲溪大衣口袋裏的燭台掉落地麵。


  靳羈感受到背上平坦的觸感,睜開眼睛:“原來是這麽破……”


  剛一睜眼,他就被眼前的光刺得不得不再次閉眼。


  雲溪率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倉促下隻有這個法子,是不是嚇到你了?”


  她扭頭看向晃花靳羈眼睛的東西,輕輕一笑:“都說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但是果然不同啊,前者養眼,後者刺眼。”


  靳羈也站起來。


  他適應了光線後,終於看清了眼前發光的東西。


  是幾座堆成小山的金幣銀幣珠寶黃金。


  其數量之浩大,如果變賣成現金後,恐怕足夠一個人立刻變為百億富翁。


  很少有人能在這樣的財富麵前不心動。


  可巧合的是,現在站在它們麵前的兩位,任何一個人的身價都比這些東西值錢。


  雲溪和靳羈讚歎了一下寶藏的豐富,卻沒有半點貪婪之意。


  他們甚至沒有靠近去觀賞,也沒有過多停留。


  雲溪指著金山旁邊的小門:“走吧,這回路是現成的,這間倒是對人很友好,不用我們去找機關陷阱了。”


  靳羈掃過幾座小山,心底悄悄滋生警惕。


  如果說前麵都隻是開胃菜,那麽從此處開始,無疑就是上了正餐了。


  這裏沒有陷阱?


  不。


  這裏最大的機關陷阱,其實就擺在明麵上。


  他們離開耳室,徑直邁入新的石室。


  沒有人發現,台階上緩緩映出一個人影。


  ……


  幽深漆黑的台階下,是小山一般的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後的石室裏,卻是滿地散亂的骷髏。


  雲溪和靳羈小心地觀察了一下骨頭架子們,發現他們基本都是骨頭發黑,看上去像是中毒。


  他們的這種死法讓雲溪臉色有了點變化。


  她吸了吸鼻子:“難道墓室裏有毒氣?”


  可空氣裏除了飛塵和憋悶的味道外,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氣味。


  “應該不是毒氣。”靳羈讓她看地麵上的一大塊硬布,“毒氣的腐蝕性一般沒有這麽強烈,應該是他們碰了什麽東西。”


  雲溪用腳尖踢了踢那塊硬布:“這是背包吧?”


  硬布上還有半圈拉鏈,被雲溪一踢,露出底下金光燦燦的一枚錢幣。


  而靠近它的那圈布料,已經是黑乎乎的。


  此時一動,就成了殘渣。


  靳羈和雲溪怔了一下,都反應過來。


  雲溪:“剛才那些金幣銀幣?”


  竟然有毒?


  靳羈也沒有想到:“剛才我看那些珠寶明目張膽放在那裏,還在想旁邊肯定有機關陷阱,原來是珠寶本身有毒?”


  這可真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誰也別想碰,誰碰誰死。


  雲溪感慨:“墓室主人夠狠的啊。”


  靳羈擰著眉:“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對……”


  他話沒說完,就見雲溪瞳孔放大,眼底浮現出驚愕的神色。


  ——靳羈很少會在她臉上看到這種神情。


  不妙的預感席卷了他。


  雲溪不由分說,拽過他就跑:“快跑!”


  靳羈反手拉住她,順著石室的通道狂奔。


  他邊跑邊問:“是看到什麽了嗎?”


  雲溪沒有時間回答他。


  “糟了,追上來了!”她一把推開靳羈,“你先走!”


  她原地飛撲,抱住掃過來的青色蟒尾,毫不留情地刺下匕首。


  巨蟒吃痛,尾巴用力一甩,雲溪被甩飛出去。


  她在地上打了個滾,還沒爬起來,蟒尾如同巨石再次當麵砸來。


  雲溪後仰,淩空翻了個跟頭。


  她沒被砸個正著,卻也被巨力掃了一下,胸口鈍痛。


  靳羈這才看到,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們頭上的穹頂橫著一條青色的蟒身。


  這青蟒體型十分駭人,靳羈根本看不到巨蟒的頭。


  雲溪一直搏鬥抵抗的,隻是巨蟒的尾巴。


  僅僅是一截尾巴,就有十幾米粗。


  雲溪在蟒尾的攻擊下躲閃,就像是在狂風巨浪中隨時會被吹翻的小舟。


  靳羈急得五髒俱焚,卻苦於自己無法上去幫忙。


  他環顧四周,發現他和雲溪不知道是跑到了哪裏的石室。


  石室裏擺著個祭壇,祭壇前麵放著髒兮兮的蒲團墊子和香爐。


  靳羈眼神一頓,看到了香爐旁邊的一疊黃紙。


  他立刻回頭問雲溪:“阿溪,有符紙!你能用嗎?”


  雲溪狠狠拽住蟒尾上的鱗片,在先前自己紮了一刀的旁邊,用力捅下第二刀。


  巨蟒痛得尾巴上甩,將雲溪砸向穹頂。


  雲溪踹了下牆壁,反身又撲回蟒尾,再紮一刀。


  趁著巨蟒震怒,她靈活地滾到地上,驚喜道:“要!”


  靳羈把黃紙卷成一團扔給她:“接著!”


  雲溪抱住黃紙:“你走遠一點!”


  靳羈倒退。


  雲溪一邊躲閃蟒尾,一邊穩穩用口紅飛速畫了三張火符。


  她在這裏被壓製,無法用靈氣,高級的雷符一類畫了也用不了。


  火符這種入門級符咒,對畫符的人要求低,生效的要求也低。


  雲溪把三張符咒拍向蟒尾,低喝一聲:“燒!”


  火焰騰空而起。


  蟒尾霎時間燃起火浪。


  灼痛之中,蟒尾亂擺,砸得石室震動不止。


  雲溪和靳羈趁機狂奔。


  兩個人見路就走,看也不看,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覺到巨蟒確實沒有跟過來,才慢慢停了下來。


  雲溪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幸好是尾巴不是頭,這麽大個東西,一張嘴能把我們倆都吞了。”


  靳羈急忙拽住她:“你傷到哪裏沒有?”


  雲溪擺擺手:“沒有。”


  話一說完,她臉色一變,捂住腰腹。


  靳羈大驚:“怎麽了?”


  雲溪:“……嘔!”


  她一臉嫌棄地從腰旁的大衣紐扣上摘了半個鱗片下來:“嘔……”


  雲溪背過身去,幹嘔兩聲:“那青蟒是不是幾百年沒洗過澡了?一身腥味,蹭得我身上都是,好惡心。”


  他鬆了口氣,也哭笑不得。


  他想上前扶住雲溪。


  雲溪卻抬手推拒道:“保持距離,我怕熏到你。”


  靳羈不聽她的,隔著衣袖握住她的手臂。


  他自責道:“都怪我沒幫上你的忙,隻能幹著急看著你跟它打。”


  雲溪倒笑了起來:“幸虧你沒腦袋一熱衝上去幫忙,不然你手裏沒武器,萬一受傷了我們的處境會更糟糕。”


  不怕別人幫不上忙,隻怕別人幫倒忙。


  如果在這陰森奇詭的墓室裏受了傷,才是真的麻煩。


  “不過它那鱗片可真夠硬的,我匕首差點都紮不進去。”雲溪可惜道,“如果我的能力沒有被壓製就好了,可以畫個雷符,劈一下看看。”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它青色的鱗片如果劈黑了,看上去肯定比現在好看。”


  靳羈:“萬一把它氣狠了,調轉身體回來用腦袋找我們就完蛋了。”


  雲溪:“不會,我研究了一下它的體型,墓室通道的寬度根本容不下它轉身,它隻能在固定的這個方向裏遊動。”


  靳羈問:“聽起來像是人為的。”


  “一定是人為的。”雲溪抬頭看了看穹頂,“有人把它困在了這裏,讓它守墓。”


  靳羈想起什麽:“剛才拿符紙的房間,有個祭壇,我們要返回去看看嗎?”


  雲溪了解他:“裏麵有什麽問題嗎?”


  靳羈猶豫了幾秒:“問題倒是沒有,但是我拿符咒的時候,看到蒲團邊緣有個商標,寫的是出場地是淩南大歡服裝生產廠。”


  雲溪:“……蒲團上還有商標?”


  靳羈確認道:“是的。”


  雲溪:“……”


  這也太現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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