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現在就走
「盧老師，我開始錄像了，在課堂上打學生如果鬧到教育局不太好吧！」
林仟茉揚了揚自己的手機，對謝頂盧說道，聲音輕柔卻無比堅定。
瓜子臉上精緻的五官恰到好處，身材高挑，穿著白色的連衣裙，頭上綁著魚骨辮，氣質超然，女神范十足。
張宇航喜歡林仟茉很久了，見林仟茉再次為趙陽出頭，看向趙陽的目光里不覺透出幾分怨毒。
趙陽在班級上之所以不受張宇航待見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林仟茉，林仟茉不僅人長得非常漂亮，而且學習成績排在年級前三，但是跟趙陽的關係特殊。
林仟茉與趙陽家小時候是鄰家，兩人經常一起上學，只要學校有人欺負林仟茉，趙陽就會幫她打架，一直到初中，兩人的感情都非常要好。
後面林仟茉的父親林德華遇到貴人相助，建材生意越做越大，成為賢安市有名的富商，生活圈子開始脫離，但上高中后在同一個學校，兩人經常在一起去圖書館自習，趙陽的成績突飛猛進有林仟茉一半的功勞。
到了高三后，趙陽學習上力不從心，開始變得消極起來，更不想耽誤林仟茉的學習，於是狠下心來冷漠地對待林仟茉。
林仟茉努力地嘗試讓趙陽振作起來，經常放下身段用盡各種辦法，但趙陽就像是糞坑裡扶不上牆的爛泥。
全班級男生心中的高冷女神，唯獨對趙陽異常上心，大家很自然就遷怒趙陽了。
而高三過去了大半，林仟茉幾乎絕望了，趙陽已經不是以前的趙陽，下定決心不再管趙陽的事，但今天林仟茉才發現要完全放下太難了。
「那個，林仟茉同學，剛才趙陽出言侮辱老師，不敬師長，老師確實有點激動，實在不好意思！」
整個學校都知道他是教育局副局長鬍漢民的小舅子，居然有人敢威脅他，且謝頂盧本來就在氣頭上，正想大發雷霆一起辦了，然而卻是林仟茉，瞬間就軟了下來。
普通人即使掌握了他打學生的證據也難以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可林仟茉的父親林德華能夠和市領導說上話，要真出了問題，即便他姐夫是教育局副局長也保不住他。
「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長相、學習成績，趙陽都沒法跟我比，為什麼林仟茉卻對那個廢物情有獨鍾？果然是個賤貨，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弄上床，玩完后甩掉！「
見謝頂盧屈服於林仟茉，失去了將趙陽趕出高三（1班）的機會，張宇航在內心陰暗地想著。
「老師？不敬師長？呵呵，你也配？如果不靠關係，你還算什麼？你不就是想把我趕出去嗎？老子還不想在這裡呆了！」
趙陽爬起來指著謝頂盧的鼻子咆哮道，要不是現在身體實在很虛弱，甚至衝上去跟打回來的想法。
「那個渣渣不會是腦子被打殘了吧，竟然要主動退出重點班？」
「我看是他終於認識到了自己廢物的身份，什麼樣的人就應該待在什麼樣的地方，退學回家才是他的宿命！」
「嗯，爛泥終究是爛泥，即便是林仟茉也扶不上去，真可惜了林大美女的一片好意，浪費啊！」
……
而林仟茉深深地看了趙陽一眼，什麼也沒說，安靜地坐下，只是眼角已經濕潤了。
「不想待就給我滾出去！」
謝頂盧有他姐夫罩著，教師生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像受過今天一樣憋屈過。
「不用你催我，老子現在就走！」
說著趙陽把各科綜合複習的資料裝在書包里，大搖大擺地向教室地大門走去，到門口地時候停下來了，轉過身對林仟茉笑著說道：
「丫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哈哈……」
從初中開始，趙陽就沒有喊過林仟茉丫頭了。
「丫頭！」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林仟茉卻聽得心頭一暖，久違了的感覺將她包裹，彷彿回到了在南山完小的歡樂時光。
但是又怎麼樣呢，趙陽已經自己主動退出重點班級，他放自己放棄了自己。
林仟茉幾乎絕望了，三年的無條件付出，只為能夠回到以前，到今天都破滅了。
短暫的溫暖過後，劇烈的痛苦襲擊林仟茉堅強而又脆弱的心房，林仟茉捂著嘴，淚水簌簌地往下流，臉上滿是凄絕的表情。
「以前死賴著不走，現在被趕出重點班了還笑得出來？」
「哼，沒能力的人就是這樣，都已經要滾回家了，嘴上還不服輸！」
「還把我的林女神弄哭了，不要讓我再見到他，見一次打一次！」
將趙陽趕出室之後，謝頂盧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今年的優秀教師基本上跑不掉了！
「趙陽，不上課你背著個書包幹啥去啊！」
路過高三年級組辦公室窗外的時候，陸升突然將趙陽叫住。
「打算回去複習，待在那裡也沒什麼用！」
陸升是趙陽沒進重點班之前的班主任，工作認真負責，沒有因為趙陽是交錢進來的而瞧不起他。
「去我班上吧，在學校總好過在家裡，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不要放棄，還是有機會的！」
已經不是盧望明第一次將成績差的學生趕出班級了，所有陸升並不意外，論資歷、教學能力他都比盧望明強上不少，但奈何盧望明有個當副局長的姐夫。
「那謝謝陸老師！」
略微沉思，趙陽決定去陸升的班級，在學校不但每天都可以見到林仟茉，還不用為回家后怎麼面對父母傷腦筋。
剛出班級的時候，他用眼睛的餘光看到林仟茉哭得特別傷心，可惜連解釋的就會都沒有。
「小子，要真心想感謝我，就考出樣子來，讓我看看，先帶你去教室！」
陸升微笑對趙陽說道，示意趙陽跟他走。
「柳老師，打擾一下，帶個學生過來，你就在講台旁邊坐在吧！」
物理老師柳微拿到一疊卷子正打算派發，見到陸升帶著個長相普通的學生過來，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
「這不是重點班的那個奇葩嗎？怎麼來到我們班上了？」
「還用說，就他那個成績還不如我呢，很定是被趕出來了呀！」
「我們班的平均分在普通班裡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有了他就要下降一大截了！」
自從上高三以來，趙陽每天都要面對別人的冷嘲熱諷，已經習以為常了，獨自搬個桌子放在講台旁邊的空地上。
「同學們安靜，馬上就要進行全市第四次模擬聯考了，我們用兩節課的時間進行一次隨堂測驗！」
柳微身穿齊膝的裙子，白色襯衫幾乎掩蓋不住胸前的飽滿，頭髮微卷，看上去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但其實她去年才研究生畢業，在學校表現優異，直接擔任了高三的帶課老師，低頭分發試卷，就看見趙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不由露出幾分厭惡，她在辦公司經常聽到盧望明數落趙陽，久而久之，趙陽在她心中成了壞學生的典型代表，果然在課堂上就敢窺視老師。
「唰!」
柳微將一張試卷狠狠地甩在趙陽的桌子上，懶得瞟上一眼。
「呵呵……」
趙陽本來想告訴她有一隻蟲子從她的領口滑下去了，見到她那副模樣就閉上嘴了，開始看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