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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返柏林

  1933年的冬天,是德國共產黨最後的一抹落日餘暉。


  作為魏瑪共和國國會第二大黨,佔有議會百分之十七席位的德共主席台爾曼已經成為希特勒修改憲法,保障納粹黨合法統治地位的最大阻礙。他將會在接下來的兩天進行一場改變歷史進程的計劃,國會縱火案。並且通過這次的「暴行」,將髒水潑在德共的身上,直接全國讓一萬八名名共產黨員關進了監獄。而絕大多數人都沒能熬過納粹集中營里的寒冬。


  對於羅曼諾夫來講,已經算是開局不利。


  他之前也曾設想過拋下德國政府,直接利用手中的塔曼師單挑歐美列強,但是尤里同志卻適時地給了他一個提醒:想要源源不斷的創造軍隊,就必須控制這個國家。他們無法憑空變出軍隊,一個國家的國民工業產值決定了他們手中軍隊的數量和強弱。


  軍隊是沒有辦法憑空變出來的。這是尤里給羅曼諾夫的第一個忠告。


  羅曼諾夫有些頭疼,1933年的魏瑪經歷了大蕭條的洗劫,德國的經濟瀕臨崩潰的局面。這裡不是他理想中的溫床:石油匱乏,唯一擁有煤炭和鐵資源的魯爾工業區也被法國比利時聯軍至1925年。雖然在道威斯計劃中令德國經濟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呈現出短暫的春天,然而1929年的黑色星期五卻將他們打回了原型。


  毫無勝算的局面,除非他有著希特勒一樣的耐心,一直到1940年等到經濟的全面恢復。


  反觀現在的莫斯科,1933年正是朝氣蓬勃的時期,五年建設所取得的重工業巨大成就,接下來的第二年,莫斯科政治將進入「肅反的凜冬」,還有接下來的蘇芬戰爭,這也是羅曼諾夫暴力奪取莫斯科政權,實現統治的絕佳時機。


  有什麼比佔領一座工業帝國更能讓人振奮的事情,而羅曼諾夫可是要立志實現之前幾代蘇共總書記都沒有實現的偉大理想。


  托著下巴的尤里搖了搖頭,他善意的提醒對方,「但是我的領袖,你要怎麼掩人耳目的帶領這座鋼鐵的堡壘穿越波蘭的國土,直到莫斯科,而不會引起歐洲各國的恐慌?而且進入蘇聯的時候,斯大林的反應應該是用莫辛納甘和T28坦克迎接,還是用伏特加和鮮花相迎?所以這樣大張旗鼓的行軍,換來的不過是好幾個國家的軍隊,一百多個步兵師的圍追堵截。塔曼師固然強大,但是你卻抵不住幾個國家聯合軍隊的圍剿。我建議還是不要嘗試這個風險。」


  尤里的提醒讓他頓時泄了氣。


  似乎除了在環境惡劣的德國發展之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莫名其妙的成為紅色警戒里的蘇聯總理,卻只能在德國發展壯大。羅曼諾夫同志只能安慰自己,就當做是國際主義精神吧。


  既然是在德國,那麼與德共領導人台爾曼對羅曼諾夫就顯得尤其重要。他準備進入柏林市區,跟這個倒霉的傢伙談談。畢竟德共在魏瑪還是第二大政黨,擁有著眾多的黨員。在創立巴伐利亞蘇維埃共和國和漢堡起義相繼失敗之後,德國進入了短暫的平穩發展時期,德共放下了武裝鬥爭的路線,走向了國會的席位。


  講到德共的時候,羅曼諾夫的語氣變得不屑。


  「對於德共來講,安穩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當納粹創立了衝鋒隊,建立了黨衛軍。而我們的德共卻在幹什麼?罷工抗議還是武裝起義?都不是,他們在國會上向興登堡抗議納粹黨!一個在議會大廈的座位上不肯挪動步伐的政黨,註定會隨著那一把火被燒得一乾二淨。德意志最不需要的就是和平。」


  「那不過是維持舊秩序的牢籠罷了。」


  打扮成容克貴族模樣可以掩人耳目,羅曼諾夫順利的進入了柏林市區,還有緊隨其後的尤里·馬林同志。他們必須冒著風險進入市區,和台爾曼取得聯繫。


  MCV已經啟動了人工智慧模式,哨戒炮30mm的機炮通過MCV的模擬識別系統將會識別任何靠近的非單位人員,並且通過大規模集成電路的中央數據處理器下達進攻的命令。


  這種大口徑子彈打在人的身上,簡直就是一場血肉分離的噩夢。


  冬天的柏林顯得分外蕭條,勃蘭登堡門孤單的孤零零的佇立在蕭瑟的冷風之中,街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他們在詛咒這個該死的冬天,就如同詛咒無能的魏瑪政權一樣。失業的人口集中在破敗的小屋中,眼神空洞灰暗的男人面無表情打量著大街上的一切。


  走在威廉大街上的尤里和羅曼諾夫顯得格外不同。


  尤其是那位酷似列寧同志的大光頭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邪惡的氣息。無論誰在他的面前經過,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神經和思維彷彿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入侵。


  「相對而言,我還是更喜歡被台爾曼逼下台的前德共領導人布蘭德勒,起碼這位極左翼領導人更加容易控制。而且他的野心也更加的大。」


  可惜的是布蘭德勒在1925年已經被趕下了台,德共也從武裝暴動變成了和平抗議。


  但是誰都知道,當國家進入了壟斷資本主義行列之後,不推翻身後控制政權的資本巨鱷們,根本無法實現利益的重新分配。即便是風光無限的元首,也不過是利益的代理人。


  「到了。」


  羅曼諾夫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幢不起眼的小屋面前。


  他敲響了台爾曼家的門。


  一名身形微胖的男子打開了門,他的左手叼著煙斗,右手支撐著門檻,

  警惕的望向羅曼諾夫,似乎在努力回憶自己在什麼時候見過眼前這個男人。不過當他目光望向羅曼諾夫身後的那一人時,卻突然變了臉色。


  灰色的風衣,儘管帽檐遮住了他三分之一的臉,但是台爾曼還是通過臉部的輪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儘管上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1921年的莫斯科,但是跟他親切握過手的台爾曼絕對不會忘記那張熟悉的臉。


  「列寧……同志?」


  台爾曼驚訝的無以復加,誰都知道這位無產階級的革命導師已經永遠的躺在了紅場的墓穴之中。


  「你們到底是誰?」


  羅曼諾夫搖了搖頭,他掀開風衣,露出裡面的錘鐮徽章,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是列寧同志,台爾曼主席。事實上我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羅曼諾夫,而身邊這位,是尤里·馬林同志。」


  台爾曼多看了尤里·馬林一眼,似乎還是不願相信他不是革命導師列寧同志的事實。


  「我們來自共產主義國際組織,想為台爾曼同志提供一個機會,一個革命的機會。」


  面對兩位來路不明的共產主義國際同志,台爾曼表現的非常謹慎。畢竟誰都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納粹派遣過來的間諜。不過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台爾曼同志更加驚訝。


  「我知道你們在試圖組織法西斯主義的擴張,指出德國面臨法西斯主義染指的危險,而且還針對納粹黨的綱領,在三年前的8月發表《德國人民民族解放與社會解放綱領》。但是你們的綱領並沒有把聯合一切民主力量阻止法西斯擴張當作首要任務。」


  「1923年,你們試圖建立工人政府,發動漢堡起義,然而卻失敗了。」


  「1926年,你們發動民眾無償的沒收容克貴族財產的民眾運動,依舊是失敗告終。」


  「甚至到1933年,你們也沒有能力阻止法西斯在德國的擴散,希特勒已經坐上了總理的位置,他離統治這個國家只有一步之遙。」


  「德共一直徘徊在失敗的邊緣,然而希特勒納粹黨卻在蒸蒸日上,成為了德國第一大政黨。」


  台爾曼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堪,青筋布滿了他的拳頭。


  察覺到威脅的尤里·馬林上前一步,攔在了台爾曼和羅曼諾夫之間。


  這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邪惡氣質的「列寧」,讓台爾曼有些心慌的稍稍往後挪了一小步,表情警惕。


  羅曼諾夫繼續說道,「我只想告訴你,台爾曼主席,過了今夜,你們會成為輸家,希特勒將會徹底的統治這個國家,之後德國會走上一條瘋狂的擴張之路,將人民帶入深淵之中。你所看到的德國第二大黨的輝煌,不過是落日的餘暉而已。」


  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後背,即便是在這樣的寒冷的冬季。台爾曼依然能從神經中樞,感受到那種情緒。


  恐懼。


  不祥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根據可靠的情報,今晚納粹黨將會在國會進行一場縱火,燒毀整座大廈,然後將髒水全部潑到德國共產黨的身上。希特勒將會以此為借口,逮捕所有的共產黨員,同樣也包括你,台爾曼同志。」


  羅曼諾夫的語氣有些嘲諷。


  「我親愛的達瓦里希,這就是你們註定失敗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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