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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師父叫我去殺人

  第二天師父就回來了,原本我接了任務即刻就要動身,但我還是去尋了師父,希望能在任務結束后回來跟他老人家學點武術防身。


  師父住在後山上,跟忘生閣的清泉山莊中間隔了個清湖。清泉山莊也有師父的住處,只不過他剛剛閉關出來,那處住所暫時還未打理好,花娘琢磨著要給他修繕一番,也就此耽擱了一些時日。


  我個人比較討厭爬山,一來我體力不行,二來我沒有內力,走不多遠就氣喘如牛。但為了見師父也不好偷懶,只得硬著頭皮爬山,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實在累的不行,只好坐在一處大石頭上歇著。


  石頭邊是一處灌木叢,灌木叢從中間有一個缺口,坐在我那個位置上,剛好可以看見清湖那藍盈盈的水。


  清湖中間有個小洲,洲上種滿了楓樹,如今已經是深秋,楓葉紅的像火。洲邊一條小船,靠近清泉山莊的岸邊也有不少小船,那些小船自然是給我們這些不會武功的人渡湖用的,當然也可以供人們閑來無事游湖。


  此時臨近傍晚,花娘和十郎早早地吃完飯坐上了小船。我坐在石頭上,見十郎撐著竹篙用力一撐,就放開了手,走到花娘的身邊坐下,然後輕輕地拉住花娘的手。


  他們的樣子親密,不時扭過頭說著什麼話,我離得遠也聽不見他們都說了什麼,只是看見花娘不時捂著嘴巴笑,很是開心。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夕暉在他們周身度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兩個緊緊挨在一起的身影倒影在水面上,分外親密。


  我的嘴角都是笑容,但眼神暗了暗,有些失落,有些寂寞,還有些想念。然後我轉頭,想起身,卻發現不知何時,師父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側,他也望著湖中的兩人怔怔發獃。


  師父波瀾不驚的臉上被暮色中的夕陽照的柔和了些,硬朗的線條也舒展開來,看上去不再那麼冷冰冰的,也不再那麼寒氣逼人。


  「師父。」隔了良久,我打破這片沉靜,有些猶豫的叫道。


  師父微微移動了身體,緩緩移開視線看向我。


  「師父。」我吞吞口水,見禮之後,跪在地上。


  地上都是雜草,透過不甚厚的褲子,扎的腿有點癢還有些疼。師父看著我不說話,氣氛有些冷凝,我的周身被他的寒氣包圍著,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冷戰。


  「師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


  師父點點頭,低沉的說道:「三月,凡事都不是無償的,這是忘生閣的規矩,就算你我是師徒,但這一點你最好記牢。」


  「徒兒知道.……徒兒感謝師父的救命之恩,必然生死都願意追隨師父追隨忘生閣,所以忘生閣的規矩徒兒不曾忘。」


  有債必償,這是忘生閣的規矩,我在忘生閣呆了那麼久當然比誰都清楚。上次師父答應我從皇宮出來並沒有讓我做什麼來償還,那是師父對我的仁慈,這種仁慈一次也就夠了。


  師父有些冷酷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你是否覺得為師不近人情?」


  「徒兒不敢。」我有些懼怕師父的笑容,那笑容實在太有壓迫感了。當時師父吸我的血並且擄我到忘生閣的時候,路過一個黑店,當時他們貪婪的以為師父是個金主,晚上就將黑手伸向了師父,結果從那晚開始那家黑店在江湖上徹底的消失了,而師父當時就是露出了這種冷酷的笑容。


  師父心中到底有什麼苦楚呢?


  為什麼總是將自己的殘忍表露無遺,讓一切的生物對他避而遠之,而當初初識的時候,不畏懼生死的我竟然不怕,也真是將死之人,其膽也大。


  但現在不會了,對生的渴望越濃烈,對師父的恐懼就更深遠。


  「說吧。」師父深沉的看了我半天,像是想從我的眼中看出那話到底有幾分真假似得。


  我醞釀了一下情緒,安撫了一下心驚的小心臟之後,才說道:「師父,徒兒想跟著您學武功,請您答應徒兒。」


  說完這句話我深吸了一口氣,真誠而又鄭重的給師父叩首。


  咚咚咚,沉悶的聲音從青草的枝幹上傳遞到我的四肢,肌肉在一陣緊張感中收縮。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求師父教我武功了,自從那次師父從我刺向自己的匕首中救了我之後,像這樣的請求我已經做過五六回了,但回回都被師父拒絕,弄得我很是難過。


  我怕師父不答應,又補充了幾個理由,說在東宮怎樣被欺負啦,或者刺客怎樣追著我不放啦,又或者被高人下藥啦之類的,凡此種種我生掰了幾個又瞎編了幾個,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盡丟他老人家的臉,希望通過這種迂迴曲折的路線來達到目的。


  師父波瀾不驚的聽完我的哭訴,簡單的給了我一個評語:「無用。」


  我覺得師父這個簡短的評語雖然毫不客氣不留情面,但從那嫌棄的語氣中,我好像嗅到了某種可能,於是乘勝追擊般的說道:「師父,您真是說的太對了!徒兒自己都覺得給您丟臉,回回被人問到師從何人,徒兒都是很聰明的保持沉默,絕不會說出您的名號的。」


  這種狗腿的討好我在宮中已經學的很麻溜了,幾乎不需要過腦子。


  師父哼了一聲,犀利的眼神盯著我,冷冷的說道:「你不需要把宮中學來的東西用在我身上。」


  我嚇得一抖,沒想到被師父一語道破,「師父,徒兒不.……」


  「好了,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惦記著要學武功……罷了,為師答應你了,但是你有什麼可以交換的?」


  我早就想好了,所以不假思索的說道:「師父,徒兒願拿一生的自由為忘生閣赴湯蹈火來換。」我說的很堅定,估計師父也被震住了,愣了半晌才說道:「一生.……很長,你可考慮清楚了。」


  「是,徒兒考慮清楚了。」


  「為了親自手刃仇人,這樣做值得?」師父問的很輕,彷彿是囈語,我待要回答,師父卻截斷了我的話,「如此你此次任務結束后便回來,我會教你,不過你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決心?」


  我呆了呆,沒想到臨門一腳卻還有個障礙。


  「師父想讓徒兒如何做?」我抬頭看向師父。師父的眼睛很黑,就像漆黑的夜一樣,陷進去就很容易出不來,他那樣緊緊地盯著我,令我有些心虛,不過表面上我還是強裝鎮定。


  「去殺一個人,如果你成功了那我便相信你,如果你失敗了,那麼學武功的事情再也不要跟我提,如何?」


  我學武功本來就是要殺人,如今提前殺人……

  「好,殺誰?」左不過都要殺人,提前與推后本質都是一樣的。


  師父看著我,將一個人的畫像交給我。


  「你這次任務本來是刺探情報,但既然要殺人,不如順手把他解決掉吧,也省得再派一名殺手前去。」


  「是。」我看著那個畫像皺了皺眉,怎麼會這麼巧?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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