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雜念重生
古老者，一個醜陋無比的生物！
它們的胴體就像褶皺此起彼伏的桶，從桶身中部，細細的觸肢像車輪上的輻條一樣水平伸出，在桶頂和桶底長著突出的瘤節狀物體，從瘤節上又伸出五條扁平的長臂，長臂在末端變細，如同海星。
厭惡，極度的厭惡。
蘇南見到從修格斯體內鑽出來的古老者，讓他頓時有了一種極度噁心感，一種比噁心到反胃還要噁心敗北的厭惡感。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但蘇南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敵視感，就好似自己和它有殺父奪妻之仇一般，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殺之而後快。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神經元，都讓蘇南產生一種衝動。
殺死它！
「被選中者1027，你遇到了人類之敵——古老者，觸發人類復仇任務，你必須立即擊殺古老者，完成血腥復仇。任務成功，獲得10點主神空間貢獻度。任務失敗，直接抹殺！」
主神空間這一次的提示，不像過去那般平靜而機械。在它的聲音中，有一種冰冷到極點的味道，好似被什麼東西激怒了一樣。
在這個時候，蘇南的耳邊忽地又響起了一道提示音。
「被選中者1027，你的隊友92886號生存者發布緊急通訊，請注意接收。」
隨著這一道提示音，唐君急切無比的聲音在蘇南耳邊驟然響起：
「頭，殺了它。你一定要殺了它。哪怕不完成這一次任務，哪怕我們這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拿到，也要殺了這個怪物，把他的腦袋拿回去！無論如何，也絕不能讓它給跑了！」
殺，殺，殺!
主神空間的提示，唐君的傳音，蘇南的本能，全部都在告訴他一件事，殺了它，殺了它，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無論做出什麼樣的犧牲，也一定要殺了它。就算是因此而粉身碎骨，魂飛魄散，那也是在所不惜。
「哼，還用你們多說。」蘇南的眸中出現一抹血色，在心中冷聲道。
一個人的性情，決定了他的作風。蘇南既然遇到了這種以人為衣的怪物，豈能容忍它活下去？蘇南面對這種敵人，他只會用最乾淨的利落的招式將敵人抹除。那種遺傳自祖先的憎恨和殺氣，有正是他某個絕殺之招的最好養料，讓他不用像過去之前，出手之前還需要進行「蓄勢」，將心中的戾氣養出來。
「破軍！」
隨著鏗鏘有力的兩個字從口中吐出來，蘇南豎起手掌，縮回大拇指和小拇指，只是將中指，食指，無名指緊緊夾住，好似凝成一刀凶煞絕倫的凶刃！
以手為刀！蘇南這一次是真正的以手為刀。
此時的蘇南手上並沒有那把絕世兇器——殺破狼，無法藉助殺破狼上的凶氣和煞氣。但此時的蘇南此時匯聚的凶煞之意卻要比過去強上十倍不止。那股暴戾氣勢甚至都足以化成實質，讓蘇南身邊的空氣都出現了一點扭曲。因為手上的刀氣太過凶戾的緣故，就連蘇南的右手都有些支撐不住，上面出現了一道道細細密密的裂紋，出現了一道有一道的口子，一縷縷鮮紅的血液從手心，手背，手指上流了出來，將整隻右手染成了血紅色，讓這把絕世凶刃又多了一點兇殘的血腥氣。
可能是因為長時間沒有活動，它不適應自己現在的身體。也可能是它感受到蘇南身上的煞氣，心中有所忌憚。面對蘇南蓄勢而發的那一刀，古老者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開口說話」了。
古老者樣子有些類似於蟬蛹，並沒有腦袋，更沒有嘴巴。但他應當具有某種發聲器官，能夠將它的聲音傳遞到蘇南的耳朵里。
那是一種很詭異的語言。明明混亂無比，沒有絲毫的邏輯，讓人聽了之後就會有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但其中偏偏蘊含了大量的信息，可以讓人「聽懂」，理解其中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人蛻」的阻隔，古老者上一次所講述語言應該有些失真，只讓蘇羽有一種意亂心迷，煩躁不已的感覺。但除非蘇南仔細思考，反覆琢磨，否則他不可能理解它話語中所蘊含的意思。但這一次，蘇南縱然不用心分析，也能「聽」出很多信息。
「蟲子」，「奴役」，，「權力」。
組合起來，它的意思大概就是，「蟲子，臣服於我，做我的衣服，我將賜予你至高無上的權力」。
明明只是居高臨下，奴隸主賞賜奴隸的語氣，但落在蘇南的耳朵里，卻有了一種非常直白的誘惑力。那種感覺，就好似真的有問鼎天下的權利，十輩子花之不盡的金山銀海，傾城傾國的美女佳人擺放在自己面前，直白無比的誘惑你一樣。
這種誘惑其實很低端，在武者之中，流傳著一種「自心生魔」的傳說。指的是一個人修鍊到一定境界之後，就可能會遇到一種「心魔」，它會將一個人心中的慾望全部幻化出來。你要金錢財富，它就給你金錢財富。你要它給你傾城美女，它就給你傾城美女，哪怕你想要長生不老，壽與天齊，它都能給你，它會直指人心的慾望，將人的執念勾動起來。與此相比，古老者的誘惑簡直是小兒科的東西。
對此，蘇南自然不屑一顧，只是緊守著本心，平心靜念，不管這些外來的干擾。對他來說，這一道聲音的誘惑，甚至還比不上古老者上一次所發出的「噪音」。
「這種誘惑也想亂我心神，實在太看不起我的吧?算了，這種聲音也著實太煩人了些，不如讓我再用『九字真言印』鎮壓一番。」蘇南的心中不由得生出這麼一個念頭。
蘇南這個念頭升起之後，就再也難止住，便要立刻施展出來。
不過，蘇南很快又有些猶豫了，他想道：
「施展九字真言印，那我施展哪一印好？『臨』字印，『斗』字印，還是『者』字印?算了，反正只是想排除一點干擾，施展臨字印應該就足夠了。」
他剛要施展臨字印，心中卻又生出一道念頭。
「我如今因為蓮種的緣故，本就有些沉淪了，再施展臨字印，莫不是在火上澆油，還是用些其他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