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傳說中的副官
等李奇微和那位胖胖的亞歷山大市議員先生髮表完簡短的講話后，約翰就跟著那1200名新兵一起，一路吹吹打打地返回了克萊搏軍營。一路上車隊行進得很慢，有不少熱心的市民在路邊為新兵們奉上歡呼和掌聲，一些孩子尖叫著追逐著卡車，把行軍的氣氛弄得跟狂歡節花車巡遊一樣。
這些來自喬治亞州的新兵顯然都很享受這種「英雄」待遇，他們興奮地跟著樂隊的旋律唱了一路，還有不少人從隨身攜帶的C口糧（野戰冷餐口糧）里掏出小包口香糖、糖衣花生仁和葡萄乾扔給那些追逐車隊的孩子們。
約翰開著一輛新配發給82師的威利斯吉普車，跟在車隊的後面。前世小時候，約翰最喜歡的戰爭電影就是《巴頓將軍》。那部影片給約翰留下印象最深的不是那些威武的坦克，而是巴頓坐下那輛那輛吉普車。只可惜上輩子他一直無緣一試，現在可讓他逮著機會過足了癮。這會兒連原本應該充當司機的伊頓中校，都被他攆到了副座上。
「感覺跟剛打了勝仗回來一樣，索爾森這次幹得還真不賴。」伊頓望著路邊的人群，感慨了一句。這麼別開生面的迎新儀式，大部分都是民事參謀索爾森中校的功勞。最近，為了協調好與亞歷山大市政府、議會、教會、學校和各種民間組織的關係，確保迎新工作順利進行，索爾森累得連嗓子都啞了。
「是啊，這兩天可把索爾森累得夠嗆。好在這已經是最後一批了，接下來就該你和馬修斯忙活了。」約翰現在對82師的這幾個主任參謀還是很滿意的。無論是伊頓、馬修斯還是索爾森都是能幹事、想幹事的人。就連他一開始擔心可能會與其他人不對盤的情報參謀小喬治-林奇，也意外地「合群」。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老林奇中將雖然因為觀念老舊，死守一戰經驗不放被馬歇爾勒令退役了。但誰都不能否認，這位正直、勇敢、敬業的老將在職業操守上堪稱軍官典範。
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小林奇，在這方面自然不會差到哪去。而且因為年齡的原因，小林奇在很多問題的看法上反而與布萊德利他們更為貼近。這也讓約翰暫時不用為參謀部的辦公室政治問題而頭疼。
「我這邊倒還好。接收分隊已經提前把這些新兵按照入伍前的職業分類造冊登記好了，給他們分配崗位會輕鬆很多。倒是馬修斯（作訓參謀）那邊恐怕有得忙了。尤其是還有參謀部的工作組在邊上盯著，接下來這17周他都別想輕鬆。」伊頓一邊說，一邊遞給了約翰一支「Lucky-Strike」（好彩牌香煙，駱駝煙是二戰後期才進入軍隊採購名單的）。
「工作組這一來，大家都別想輕鬆。新兵訓練又不是馬修斯一個人的事。」約翰把煙叼在嘴裡，正要伸手去掏他的朗森打火機，伊頓已經把火遞到了他的嘴邊。
「那倒也是。」幫約翰點著煙后，伊頓順口問道：「對了，你對副官和勤務兵的人選有什麼要求嗎？」
按照約翰現在的職務和軍銜，專車、司機、衛兵這些待遇暫時還享受不到，但副官和勤務兵還是有資格配備的。伊頓中校身兼人事參謀和副官長兩職，給約翰選配副官和勤務兵本身也是他的本職工作。顯然，伊頓是想趁著這次給新兵分配崗位的機會，一次性把這些事都解決了。
「副官的人選我已經有了，過兩天應該就能來82師報道了。到時候還麻煩你幫忙辦一下手續。至於勤務兵先不著急，等月底我太太來了再說。」約翰婉言謝絕了伊頓中校的好意。
伊頓中校也沒有多說什麼。在美國陸軍，副官、勤務兵與他們所服務的長官之間，關係是很緊密的。某些副官、勤務兵甚至可能一直為某位軍官服務很多年，成為類似家庭成員的存在。比如歷史上艾森豪威爾的副官「泰克斯」和勤務兵「米基」，一直到他入主白宮的時候，這兩個人都還跟在他身邊，為他服務。
所以在副官和勤務兵人選的問題上，約翰是有絕對主導權的，伊頓中校最多也就只能起到推薦作用。如今見到約翰已經有了主意，伊頓自然不會再多置喙。事實上，要不是這段時間和約翰相處得還算不錯，知道他不是小心眼的人，伊頓壓根就不會開口。因為這非常容易犯忌諱。
目前在82師，布萊德利、李奇微、斯溫這三個將軍都是帶著副官、司機、警衛、勤務兵一起上任的。其他幾個團的上校也都有自己的副官和勤務兵，就連波普上校來上任的時候也帶了一個叫漢密爾頓的中尉副官。只有約翰至今還是光桿司令一個，連日常換洗衣服都是布萊德利的勤務兵在幫他洗。
伊頓中校也是出於好心，見約翰一直沒動靜，還以為他忙於後勤改革和「全美之家」計劃，顧不上挑選副官和勤務兵的事給忘了，這才主動提出幫忙。
約翰也知道伊頓應該並不存在惡意，但出於謹慎考慮，他還是不會將挑選副官和勤務兵的權力交到別人手上。畢竟這兩個人以後要和他朝夕相處，尤其是副官，幾乎會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如果不能讓知根知底人來擔任的話，難免會有一些風險。
約翰給自己挑選的副官不是別人，正是他在作戰計劃處的老部下——米勒少尉。當初在他離開參謀部的告別宴會上，米勒就曾委婉地跟他提起過想要下部隊的意願。約翰也覺得這個略有些單純的少尉的確不太適合參謀部的工作環境，在作戰計劃處幹了三年多都還是個少尉，以後想要出頭估計可能性也不太大。
不過，約翰倒是對米勒這個靦腆的小夥子挺有好感的。這孩子內向了一點，不會來事，待人接物也有些拘謹，但軍事素養還是很不錯的，腦子也不笨又很能吃苦。最關鍵的是，米勒背景很乾凈，嘴巴又嚴，還很聽話，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所以，約翰當時起了讓米勒跟自己去82師的念頭。一開始約翰也沒想到要讓米勒來擔任自己的副官，那會兒他對副官還沒什麼概念呢（不像在基層部隊，參謀部里上校多如狗，都是不配副官的）。這個主意，還是他去找傑羅副處長要人的時候，傑羅提醒他的。
事後轉念一想，米勒還真挺合適。他現在是少尉，按照慣例參謀部的軍官下部隊前可以晉陞一級，中尉軍銜正好可以擔任約翰的副官。米勒要是中尉的話，反倒不好操作了，總不能讓人家放棄晉陞上尉的機會吧。
現在約翰已經來82師大半個月了，傑羅那邊也應該操作得差不多了，米勒該交接的工作也該交接完了。約翰決定回去打個電話，問問米勒什麼時候可以到崗。畢竟接下來工作會越來越繁重，有個副官可以幫他分擔不少雜事。
至於勤務兵，約翰倒沒那麼多要求了。不過是幫他打理日常起居，替他洗衣疊被，打飯煮咖啡的角色而已，犯不著太上心。而且因為勤務兵需要經常和軍官的家人打交道，很多高級軍官都是讓太太來挑選勤務兵的。約翰乾脆也就入鄉隨俗，先讓布萊德利的勤務兵辛苦幾天。等阿黛爾搬到亞歷山大來后，再在營區布告欄上發招聘公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