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在計劃處的最後一天

  當周一早上，約翰返回陸軍參謀部作戰計劃處報道的時候，胡佛和克萊德-托爾森的「同性戀」醜聞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約翰一進辦公區，就聽見帕卡琳娜手下的幾個陸軍婦女輔助隊姑娘在那裡「八卦」。


  「真是難以置信，托爾森先生這麼帥的人怎麼會看上胡佛那個醜八怪！」一個紅頭髮滿臉雀斑的姑娘一邊打字一邊感慨道。


  「是啊，而且他們年齡還差了這麼多。胡佛都能當他爸爸了（胡佛比克萊德大了28歲），真是太噁心了。」她身邊那個胖乎乎的姑娘一連嫌棄的表情。


  「托爾森先生肯定是被那個黑鬼（胡佛膚色很黑，一直有傳聞他有黑人血統）脅迫的。上帝啊，讓那個該死的胡佛下地獄吧！」說這話的姑娘顯然是個外貌協會會員。


  「我道覺得八成是克萊德主動，不然他怎麼能不到30歲就當上聯邦調查局副局長呢。新聞報道里說他加入fbi的第二年就從書記官升任副局長了，這裡面肯定有骯髒的交易。」另外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下士看問題的角度就「深」得多了。


  「我說，姑娘們，別光顧著聊天，西部軍區的車輛補充計劃打好了沒有，一會兒處長辦公會要用呢。」約翰正聽著有趣，就看見帕卡琳娜風風火火地從裡間辦公室里沖了進來。


  沒想到這個小美女換了個新髮型，還真有那麼點「領導氣勢」。她一發話，剛才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幾個姑娘立刻乖乖地開始埋頭打字了，辦公室里響起了一片噼里啪啦的打字機聲。


  帕卡琳娜顯然對這樣的效果很滿意，正準備轉身離開，一抬頭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約翰。「早上好，長官，歡迎你回來。見到你真高興。」剛才還板著個小臉裝「領導」的帕卡琳娜立刻開心地跑了過來，從約翰手裡接過了公文包。


  「早上好，帕卡琳娜。」約翰笑呵呵地跟她打了招呼，「新髮型很適合你。」


  「謝謝你，長官。」帕卡琳娜略帶羞澀地笑了笑，然後又說道：「傑羅上校說你今天會回來，剛才我已經把你的辦公室收拾好了，請跟我來。


  說著，帕卡琳娜就把約翰領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約翰有些疑惑，這間貌似是克勞福德的辦公室啊，他原來的辦公室在走廊另一頭。


  帕卡琳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上個月處里來了一批新人，辦公室不夠用，只能讓您先和克勞福德中校公用一間辦公室了。」


  約翰大度地拍了拍帕卡琳娜的肩膀，示意自己對此並不在意。本來自己即將調離的消息就不是什麼秘密，處里這麼做也無可厚非。雖然事先沒人跟他打招呼，這點有些欠妥，但這也怪不到帕卡琳娜。她和傑羅能夠想到在他回來的時候幫他提前準備好臨時辦公室已經很不錯了。


  況且，約翰今天來處里，就是來拿調令，順便和同事們告別的。又不需要正式辦公，有沒有辦公室都沒太大關係。反正要走了，實在犯不著因為這點小事鬧不愉快。


  「羅伯特還沒來嗎？」約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邊擺弄著桌上那幾個裝有阿黛爾和小艾拉照片的相框，一邊問道


  還沒等正在幫他掛外套和公文包的帕卡琳娜回答，克勞福德就推門進來了道：「約翰，你來啦。剛才傑羅還跟我說你今天會來處里，沒想到這麼早。」


  「早上好，羅伯特。」約翰熱情得和克勞福德擁抱問好：「最近怎麼樣？我聽說英國人已經快把你們逼瘋了。」


  「是德國人的潛艇快把他們逼瘋了。」一臉疲憊，黑眼圈跟熊貓有一拼的克勞福德嘆了口氣：「帕卡琳娜，先幫我們弄兩杯咖啡來。」


  等帕卡琳娜出了門，克勞福德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光一月份，我們援助英國的21萬噸物資里就有超過12萬噸被這些潛艇送進了大西洋底。這個月由於天氣開始好轉，損失更為嚴重。希特勒前天在廣播里宣稱他們在過去一周內已經擊沉19萬噸盟國船隻。這也許有些誇大，這個數字更像是一個月的總數，但這也遠遠超過了英國人的承受力。」


  「英國佬還沒有找出對付潛艇的辦法嗎？」約翰有些奇怪，英國人不是已經開始採納他關於使用護航航母的建議了嗎。他記得從去年底一些慢速商船編隊就開始配備護航航母了呀。


  「他們嘗試了很多，但都沒什麼效果。上一艘沉沒的u型潛艇還是聖誕節前由「杜鵑花」號輕型護衛艦擊沉的u104號。」克勞福德有些感慨地說道：「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德國人只損失了32艘潛艇，而他們建造潛艇的速度比這要快得多。」


  「那些護航航母也沒有效果嗎？」約翰不禁有些疑惑。他記得歷史上，護航航母對付潛艇還是很給力的啊。


  「護航航母？你是說那些安裝了飛行甲板的武裝商船嗎？」克勞福德想了想，「效果不是很明顯。上個月大西洋上氣象條件很差，很多時候后飛機根本沒法起飛。就算起飛了也發現不了潛艇。」


  想想也是，現在空中反潛作戰主要靠從飛機上用肉眼搜尋潛艇，遇到惡劣天氣確實很難有效果。貌似海軍那邊應該已經在進行磁異探測儀實驗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成果。


  不過這些都不是約翰該操心的事。事實上，要不是德國人的潛艇攻擊大大增加了他們的工作量的話，克勞福德也不會對此有什麼抱怨。反正這些物資都已經「賣」給英國佬了，運輸船隻也是英國人自己的，損失再大跟美國也沒有關係。


  看到克勞福德疲倦的樣子，約翰好心的建議道：「我勸你最近還是找機會休息兩天。等國會那邊《租借法案》通過了，你們肯定比現在還忙。」


  「唉~」克勞福德長嘆了一口氣：「國會那邊討論得怎麼樣了？」


  「應該快了吧。英國人已經快撐不住了。去年七月份他們每天的戰爭花費是750萬英鎊，現在已經超過了1100萬英鎊(約4400萬美元)。」約翰算了算：「現在他們財政赤字的規模是八個月前預計的兩倍，稅收還不到全部支出的四分之一。財政大臣金斯利-伍德爵士正在試圖讓議會提高稅率，不過也撐不了太久。況且東南亞那邊也不太安穩，日本人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對新加坡下手了。」


  「是啊，還有日本人。我聽說海軍那邊有意派遣主力艦隊幫助他們守衛新加坡？」


  「國會不會同意的，英國人的防禦重點在印度和澳大利亞，我們的在菲律賓和關島。新加坡的失守並不會對戰爭結果有決定性影響反而會使我們的艦隊陷於危險。」


  「克勞福德中校，你的咖啡。」這時候，帕卡琳娜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


  「我的呢，帕卡琳娜？」


  「上校，布爾處長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我想他那裡會有你要的咖啡的。」


  「好吧。」約翰站起了身，「我們一會兒再聊，羅伯特。對了，我在華盛頓飯店定了位置，晚上一起吃個飯，帕卡琳娜你也去。」


  說完，約翰就去見布爾處長了。今天是他在作戰計劃處上班的最後一天，要辦的事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