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給馬歇爾當秘書？

  「爸爸，弟弟長得好醜啊。沒有琳達的弟弟好看。」一大早，小艾拉就趴在搖籃邊，盯著弟弟研究了半天，最後才有些失望地對約翰說道。她的話把約翰和阿黛爾都逗笑了。


  昨天晚飯後，小艾拉被送到鄰居唐納森夫人家借宿了一晚。早上起來，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回來，吵著要看自己的小弟弟。不過似乎，小艾拉對弟弟的長相有些失望，覺得比不上自己小夥伴的弟弟，也就是唐納森家剛滿一歲的小兒子好看。


  「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過兩天張開了就好看了。」阿黛爾把女兒摟到懷裡，親昵地說道。


  其實在約翰看來，小艾拉剛出生的時候還不如艾瑞克現在好看呢。阿黛爾這次懷孕期間很注意保養，孩子在肚子里發育得很好，五官基本上都張開了，眉眼間跟自己很像。


  小艾拉覺得弟弟長得丑，完全是因為髮型的問題。可能是在媽媽肚子里營養過剩了，艾瑞克一出生就有一頭濃密的栗色長發，跟嬰兒的小臉配在一起很不協調。


  小艾拉也只是嘴上說說，她心裡還是很寶貝自己的小弟弟的。只是年紀太小，不怎麼會表達而已。一會兒，她就咯咯笑著用玩具逗弄起弟弟來了。


  「艾拉，在家裡照顧好媽媽和弟弟，爸爸去上班了。」這年頭可沒有什麼陪產假，他還得先回陸軍參謀部完成工作交接，才能開始享受布爾少將給他的假期。


  接下來的幾天約翰都非常忙碌。不是因為工作交接的事。那些活，他在英國的時候，就是傑羅臨時代管的，整個工作交接不過花了大半天時間。


  也不是因為要照看小艾瑞克，家裡有阿黛爾、蘇珊奶奶、瑪麗和一大堆僕人呢，根本用不著他當奶爸。況且照顧嬰兒這種事，約翰兩輩子都沒有任何經驗。


  需要約翰操心的，是小艾瑞克洗禮的事。


  一方面，作為他唯一的兒子，艾瑞克的出生可是范德比爾特家族的一件大事。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個剛出生幾天的小嬰兒，將是約翰開創的「物流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以後進入家族決策層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所以，自打消息傳出后，家族各分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紛紛打來電話表示祝賀，各種禮物幾乎塞滿了家裡的儲藏室。


  另一方面，自從弗雷德里克叔叔的葬禮后，家族已經很久沒有舉行打規模的聚會了。去年年底的時候，家族正在全力抵禦摩根家的滲透，根本沒心思搞什麼聖誕聚會。


  現在，紐約中央鐵路公司這個家族根據地已經基本穩固，又恰逢國內外局勢出現了重大變化，家族大佬們也有意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統一一下思想，集中力量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新變化。


  所以，小艾瑞克的洗禮，就成了范德比爾特家族舉行家族聚會的絕佳由頭。約翰很快就驚愕地發現，預計將要來參加洗禮儀式的家族成員和姻親人數已經超過了700多人。


  這種情況下，約翰想要圖省事，在華盛頓隨便找個教堂給小艾瑞克洗禮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最終，小艾瑞克的洗禮儀式被定在了今年的哥倫布日（美國國家節日），並按照家族傳統在紐約聖約翰大教堂舉行，由聖公會大主教親自主持。


  當約翰利用有限的幾天假期忙著為兒子的洗禮做準備的時候，史汀生夫婦突然帶著禮物上門了。雖然他們是打著看望小艾瑞克的旗號來的，但約翰知道那個小傢伙絕對沒這麼大面子。


  果然，當史汀生夫人逗弄小艾瑞克的時候，史汀生拉著約翰去了書房。


  「約翰，你的那些報告我都看了。寫得不錯，羅斯福和赫爾的評價都很高。」說這話的時候，史汀生的表情明顯帶的遺憾。「說實話，我完全沒想到你能在陸軍幹得這麼好。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這麼隨意就安排你去參謀部。」


  啥意思？我幹得好還有錯了？約翰有些疑惑，這都有一個多月了吧，難道馬歇爾和史汀生還沒就自己的去向達成一致意見嗎？雖然陸軍部長和陸軍參謀長之間有衝突很正常，但歷史書上不都說他們兩合作得挺好的嗎？

  「馬歇爾想讓你去給他做秘書。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史汀生的話讓約翰大吃一驚。


  「這~不合適吧。史密斯不是幹得很好嗎？」在沒有搞懂史汀生和馬歇爾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約翰怎麼敢貿然答應。這個是牽涉到站隊的原則性問題，容不得他偷奸耍滑。


  「馬歇爾說，你要是肯去，他就讓史密斯去陸軍和海軍聯合委員會秘書處。」馬歇爾這個本錢下得可夠大的。歷史上，史密斯可是他最得力的助手。1942年的時候，艾森豪威爾想把史密斯挖去做自己的參謀長，馬歇爾一直拖了很久才最後點頭。


  現在為了給自己騰位置，馬歇爾居然要讓史密斯去陸軍和海軍聯合委員會？別看這個委員會是未來參謀長聯席會議的前身。但是現在，它充其量不過是陸軍與海軍間的溝通協調機構，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權利。在軍方，去陸軍和海軍聯合委員會任職，就跟被「流放」差不多。


  「還不明白嗎？」看到約翰一副懵懂的樣子，史汀生沒好氣的說道：「他這是既要用你，又不放心你，所以要把你栓到自己眼皮底下。」


  約翰有些明白史汀生的思路了。秘書這種職務，他的權力大小完全取決於自己服務的領導。馬歇爾是看中了他對外交往的能力，想要他在將來與外軍的交流合作中發揮作用，又不願意賦予他過多的權力，所以才會讓他去做自己的秘書。


  畢竟，自己是史汀生的人，這在陸軍高層中並不是秘密。誰都不會以為馬歇爾真的會完全信任他，這樣一來自己這個陸軍參謀部第一秘書的含金量就大打折扣了。而且約翰一旦當了馬歇爾的秘書，以後他的事史汀生就不好再插手了，因為這是很犯忌諱的。到那個時候，約翰可能就只剩下幹活的份了，再要謀求什麼發展進步純屬痴心妄想了。


  雖然約翰大致弄懂了史汀生的意思。但在他看來，史汀生叔叔實在是想多了。不是約翰對馬歇爾的人品、胸襟氣度有多信任，而是他壓根沒在意過什麼軍界前途問題。戰後，他鐵定是要退役回去繼續打理公司的，什麼軍銜、職務、勳章對他來說都意義不大。難道他還會在乎那點退役津貼嗎？


  有些時候，約翰甚至把參與這次世界大戰的過程當成是一場充滿挑戰的體驗式遊戲。他覺得，可能是自己最近玩的得有點high，上躥下跳得太厲害了。結果讓史汀生和馬歇爾都產生了誤會，誤以為他要在軍界紮根。只要他解釋清楚就沒事了。


  但是，史汀生接下來的話讓他突然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