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雷利的邀請函
霍爾特家族對約翰通過休斯遞過來的合作意向反映很迅速。當8月中旬，卡特彼勒公司和休斯飛機公司聯合宣布，將共同參與陸軍軍械處柴油坦克發動機競標的時候，約翰已經如願獲得了一個卡特彼勒公司董事會的席位。
當然了，霍爾特家族在這筆交易中並沒有任何損失。約翰手中的大部分股份都來自一個倒霉的輪胎經銷商。這個傢伙接連有兩批貨物在大西洋上被德國u型潛艇送進了海底，又急需大筆現金支付巴西橡膠園的貨款。霍爾特家族不過是暗中幫約翰牽了個線而已。
事實上，約翰這筆小小的投資根本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連貝斯特本人也因為忙於平息董事和眾股東對公司現狀的不滿情緒，對約翰的進場保持了默許的態度。
畢竟，貝斯特並不知道約翰已經與霍爾特家族達成了私下交易。在他看來，光是約翰手裡的那點股份，並不足以影響到公司大局。卡特彼勒公司如果能夠藉助這次與休斯飛機公司的合作，拿下軍方柴油坦克發動機訂單，對穩定公司局面也是有好處的。
把聯邦快遞公司從華爾街圈來的最後100多萬美元扔進了卡特彼勒公司后，約翰總算是可以消停一陣。屈指算來，他參軍也快一年了。雖然陸軍參謀部的工作並不輕鬆，但似乎他的生意也沒少做。如果光從「工作業績」上看的話，好像陸軍參謀部這邊才是他的副業一樣。
為此，史汀生已經委婉的提出了告誡。再怎麼說他也是現役軍人，生意上的事不能太高調了。雖然軍隊里像約翰這麼乾的人不止他一個。大老闆變將軍，將軍成大老闆的事情從來都不新鮮。但至少在明面上，商人和職業軍官這兩種身份約翰只能保留一個。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約翰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作戰計劃處的辦公室，當他的幕後老闆吧。
沒想到，他還沒消停兩天，一份精美的邀請函就被送到了他辦公室的桌子上。打開一看，約翰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德拉科（draco）防務技術公司邀請他去參加新產品的發布會。
德拉科，怎麼不叫哈利波特呢。約翰沒好氣得把請柬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太清楚，這個德拉科公司（draco是龍旗的意思）是個什麼玩意了。
所謂的德拉科防務技術公司就是當初雷利為了方便自己在遠東倒賣軍火而在美國成立的一家皮包公司。自打雷利從自己這裡接過了研發火箭筒的任務后，他就又把這個空殼公司翻了出來。
雖然公司名字沒變，但已經是舊瓶裝新酒，幕後老闆換成約翰了。目前的德拉科防務技術公司唯一的項目就是反坦克火箭筒，想來應該是已經研發完成了。
只不過雷利請他這個幕後老闆去參加自己公司的發布會是怎麼回事？約翰要是能出來拋頭露面，還犯得上躲到幕後嗎？
約翰抄起電話，就給雷利打了過去：「雷利，是我，約翰。那個發布會邀請函是個什麼意思？」
不等對方回答，約翰就生氣地說道：「我不是交代過嗎，公司的事我一概不出面。軍械處那邊我自然會去打招呼，你現在把邀請函發到參謀部來是想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嘛！」
雷利似乎知道約翰會有這種反應，耐心地聽約翰發泄完，才說道：「約翰，我這也是沒轍了。fbi最近再查我，你不是跟他們大老闆胡佛關係不錯嗎，麻煩你出個面，幫我擋一擋。不用公開你和公司的關係，只要你露個面就好。」
啥情況？fbi在調查雷利？「你是又賣軍火給黑幫了？」約翰有些疑惑的問道。
「怎麼可能，這種事我早就不幹了。」雷利連忙矢口否認道：「是援華支援航空隊的事，fbi已經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帶走我兩個下屬了。」
志願航空隊關fbi什麼事？約翰更糊塗了。雖然這事嚴格說起來是有點違法，但這可是經過羅斯福總統默許的，他舅舅德拉諾先生都有參與。裝備是麥克阿瑟通過菲律賓陸軍轉手的，人員招聘有史汀生叔叔幫忙打掩護，胡佛腦子進水了要揭這個蓋子。
盤問了半天，約翰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英國佬惹的禍。自打法蘭西戰役後期，英國皇家空軍就開始大量招募外籍志願飛行員，以補充自身人員的不足。
目前，英國皇家空軍甚至可以說是一支國際化部隊，裡面有大量的波蘭人、法國人、捷克人、加拿大人，澳大利亞人，甚至還有愛爾蘭、南非和羅得西亞（辛巴威）飛行員。
但是，丘吉爾更想要的是美國飛行員。尤其是當法國投降以後，這個胖子一心想的就是怎麼把美國拉下水。
約翰知道，飛行家克萊頓·耐特不久前在紐約成立了一家耐特促進會。表面上看這是一家航空愛好者俱樂部，但它真正的工作就是為英國皇家空軍招兵買馬。
歷史上，在美國參戰前，耐特促進會一共招募了約6700名美國人，這些人大部分都先被送到加拿大空軍（美國飛行員一度佔到了加拿大空軍總兵力的十分之一），然後再被轉派到英國參戰。
還別說，近來美國媒體關於皇家空軍浴血晴空的英勇事迹報道，真讓不少美國年青人心馳神往。慕名去耐特促進會了解情況的美國人絡繹不絕，光約翰他們那個飛行俱樂部里就有好幾個人想去大不列顛一試身手。
開始，耐特等人還只是在飛行愛好者圈子裡招募飛行員。但知情的人一多，消息自認就不可避免的擴散開了。更何況，耐特他們開出的招募標準遠低於當時美軍航空部隊的招募條件。只要是年齡在20歲至31歲之間的男性，有高中文憑，視力正常，飛行時間滿300小時即可。
結果，這就導致耐特等人為英國佬招募了一群最富美國特色的烏合之眾。他們中的大部分既沒有軍事經驗，也沒受過高等教育，個個自稱是飛行高手，但一般至多開過輕型民用飛機，謊報機型和飛行小時數的情況比比皆是。
這些小夥子大多只是想去冒險找刺激，但也有一些人是為了出國逃避債務或者其他問題。歷史上，甚至有幾個寄宿學校的高中生為了逃避期末考試，謊報履歷參加了皇家空軍。等學校和家長報警尋找他們的時候，這幾個熊孩子已經在加拿大受訓了。
總之，耐特促進會幫英國皇家空軍招募志願飛行員的行動雖然效率上比約翰當初要高不少，但保密性卻差了很多。剛開始沒兩個月，就鬧得全美國沸沸揚揚。
這會兒，美國還在保持中立呢，美國公民參戰可是屬於「違法行為」，報名參加者有喪失國籍的危險。fbi自然不會對此熟視無睹，局長鬍佛已經下令對這種「秘密招募活動」進行嚴密監視。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雷利等人之前替援華支援航空隊招募人手的事就被翻出來了。害得他們也接連遭到了fbi的監控和調查。
這還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約翰對雷利無辜躺槍的遭遇也很同情。但是，他還是警告雷利：「做好自己的事，不要自作主張動歪腦筋。發布會我是絕對不會去的。至於fbi那邊，我會找機會跟胡佛談一談的，你就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