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獲得認同感
會議結束后,布爾處長招呼處里的幾個副職一起去軍官餐廳用餐。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起了芬蘭陸軍元帥曼納海姆男爵。布爾少將曾與這位堪稱芬蘭軍界定海神針的老將有過一面之緣。
「曼納海姆男爵還真是老而彌堅,他以前給尼古拉二世當過貼身護衛,這次也算是給沙皇一家報仇了。」布爾少將笑著說道。
「曼納海姆也就是藉助了天氣和地形的優勢,主要是現在的這支紅軍不行了。」有人覺得曼納海姆的戰略戰術也不過如此,只不過運氣好碰上了豬對手:「斯大林把那些有作戰經驗的軍官都清洗掉了。現在的那批紅軍師長里,有些人不久前還是個大尉呢。一幫娃娃師長能打什麼仗。剛才會上預估他們要損失50萬人,絕對是估少了。」
蘇聯紅軍在蘇芬「冬季戰爭」中到底傷亡了多少人,歷史上一直有很多種說法。當時的蘇聯人民委員會議主席、外交人民委員莫洛托夫在向最高蘇維埃提交的報告里說的傷亡數字是:死亡48745人,傷158863人。
不過這話連蘇聯人自己都不信。因為蘇聯在統計傷亡時的準確率一向較差,甚至有人開玩笑說蘇聯紅軍的「傷亡統計只能精確到百萬位」。這種精確到了個位數的統計數字,明顯是用於對外宣傳。
赫魯曉夫下台後在其秘密出版的《赫魯曉夫回憶錄》中曾提到過蘇聯紅軍在冬季戰爭中的傷亡情況,他的原話是「我們損失了上百萬人」。但是考慮到他一貫的大嘴巴和反斯大林立場,這個數字很有可能又有些誇大。
約翰認為,蘇聯在這場入侵芬蘭的戰爭中,大概會傷亡50-70萬人。再加上損失的2000輛坦克和600餘架飛機,蘇聯為獲得芬蘭這5700平方公里土地,付出了的代價實在有點太高了。
所以說,不管最後的戰爭結果如何,蘇聯紅軍這次都丟人丟大發了。現在外界普遍對蘇聯的軍事實力評價不高,認為他們空有人數和裝備,卻不懂得怎麼去打仗。
約翰不是唯武器論者,但也不贊同這種判斷。現在的這批蘇聯指揮官基本素養還是有的,只是經驗不足而已,多打幾仗就好了。那個被芬蘭人分割包圍,丟了第163和第44兩個師的白俄羅斯方面軍第九集團軍司令崔可夫,在二戰時期不也打得很不錯嗎。總不能說德國陸軍連芬蘭人都不如吧。
「不管怎麼樣,曼納海姆元帥這仗打得真不賴。狠狠地給了斯大林一記耳光,就憑這個,他就足以揚名全世界了。」布爾少將對曼納海姆還是很推崇的。
「這次揚名全世界可不光是曼納海姆,別忘了蘇聯那邊還有一個莫洛托夫呢。」約翰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莫洛托夫這個蘇聯外交人民委員也夠辛苦的,一個月內接連給「莫洛托夫麵包籃」和「莫洛托夫雞尾酒」這兩個後世威名遠揚的「世界名牌」做了形象代言。
玩笑過後,布爾少將拍了拍他的肩膀:「約翰,今天你在會上的表現很不錯。」
「謝謝你,長官!馬歇爾參謀長的提問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約翰以為布爾少將是在肯定他在會議上的發言。
「那個問題你回答得不錯,但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吧,剛才在會議討論環節你表現得很投入。這非常好,約翰,你開始有一顆真正的軍人心臟了。」
布爾少將的話贏得了大家的則一致認同。分管戰略科的阿瑟·內文斯副處長(准將,二戰中擔任過第二軍副參謀長、第五集團軍作戰處長、盟軍最高司令部作戰處作戰科長。)也對約翰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你剛來的時候,我們就怕你把商場、政壇的那一套弄到計劃處來。你和威爾斯之間的事幹得確實漂亮,但那不是軍人的風格。」內文斯把手中的水一飲而盡,「你今天的表象讓我們刮目相看。約翰,你要記住今天會上的那種感覺。作為軍人,怎麼打贏戰爭才是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你身上已經開始有軍人的味道了,你會是個優秀的陸軍軍官的。」
之前辛辛苦苦準備了那麼多,都沒能贏得處里這幫副處長們的接納和認可。沒想到剛才會議上一時出於好奇,投入地有些忘情,卻意外地讓自己融入了這個團隊,真是沒想到。
「約翰,現在處里人手不夠,你不可能永遠只忙你自己手裡的那一攤事,其它方面你也要開始學起來。」布爾少將繼續說到:「除了今天這種大型的戰略分析會,參謀部還會經常舉行一些小的討論會,對一些外軍戰例和戰略、戰術問題進行分析總結。阿瑟你以後去參加的時候把約翰也帶上,讓他多接觸學習一下。」
「沒問題,哈羅德,只要你把藏在辦公室里的那瓶干邑白蘭地送給我就行。」內文斯跟哈羅德·布爾少將曾長期在一個部隊共事,兩人關係很親密,可以隨便開玩笑。
布爾少將笑罵道:「你個老酒鬼,鼻子還真尖。明天自己來我辦公室找吧,找到了就歸你。」說完,他就端起了杯子:「時間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吧。this-well-d!」
「this-well-d!」(陸軍口號,這裡由我們保護。)
約翰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了。阿黛爾因為聯邦快遞公司年終審計的事,帶著瑪麗和小艾拉去了底特律。約翰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今天,約翰才第一次有了身為職業軍官的感覺。之前,他除了這身軍裝,其他地方都和在軍工生產委員會的時候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但是今天的緊急會議,讓他對這份工作有了新的認識。即便是那些平時尸位素餐的保守派老人,在討論起戰事時,眼神都是那麼的專註和執著,眼中閃爍著炙熱的火花,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
也許這種對於戰爭的嚮往,對於勝利的執著,才是他們和普通人之間最大的區別吧。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如何贏得戰爭。至於明年赫爾辛基奧運會還能不能辦的問題,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列。(1940年奧運會原本的舉辦地是東京,因為日本發動侵略戰爭被取消資格,改在了赫爾辛基。後來又因為蘇芬戰爭徹底停辦,直到二戰後才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