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菜鳥與老手
7月4日,美國獨立日。? 美國駐法國大使館里正在舉行一場隆重地招待宴會。約翰在使館一個隱蔽的小房間里第一次見到了他的「搭檔」,來自白宮特勤處的戴維斯上尉。
剛一見面,約翰就被這個來自肯塔基州的海軍6戰隊上尉嚇了一跳。
無他,這個上尉跟約翰前世在ups路易斯維爾運轉中心時的那個副手長得太像了,如果粘上一撮山羊鬍子的話簡直就是一個人。要不是當初那個也叫戴維斯的傢伙在滑雪時摔斷了尾椎骨,約翰也不至於大年三十晚上還在運轉中心值班,更不會穿越到現在的這個時空來。
得虧約翰清楚的記得,在自己穿越的那天晚上,那個戴維斯還躺在醫院裡,沒有在運轉中心,否則他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上尉會不會也是「穿越人士」了。
跟前世那個自由散漫,喜歡吹牛的戴維斯不同,眼前的這個上尉是個精明強幹、雷厲風行的職業特工。短短半個小時,他就用密碼電報將約翰的第一份報告傳回了華盛頓。然後,他開始詢問起約翰接下來的計劃安排。
戴維斯上尉直截了當地告約翰,他此行的主要任務有三個。一是在考察期間保護約翰的人身安全,二是負責保持約翰與萊漢德小姐之間的秘密通訊,三是在約翰遇到專業的軍事問題時給予必要協助。除此之外,一切考察行動都以約翰為主,他並不干涉。
「也就是說,我並不需要每時每刻都把你帶在身邊,是吧?」約翰接下來還有很多私事要辦,他可不想到時候有個外人在一邊「監視」。
「當然,您可以把我看成司機、保鏢或者私人助理什麼的。上面讓我為您做好服務,總之一切都聽您的安排。」戴維斯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在白宮保衛總統,他也不想把氣氛搞得過於嚴肅:「不瞞您說,特勤處在白宮就是一幫跑腿打雜的。我就是幫F.d.R遛狗溜得好,才獲得了這次海外公費旅行的機會。」
約翰被這個「御前護衛」突然展現出來的幽默感逗樂了,「好吧,上尉先生,希望你這次在歐洲玩得愉快。我們明天動身去柏林。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可以去紅磨坊轉轉。」
從大使館回到孔蘇埃洛堂姐家,約翰開始收拾行李。既然有了戴維斯這樣的專業保鏢陪同,雷利之前派過來的人手就不用跟著他了。留下兩個人保護阿黛爾和艾拉,其他的都去阿爾及爾盯著杜維耶去。約翰現在還顧不上收拾那三個紈絝,讓這幫保鏢先去給他們找點麻煩。
第二天一早,約翰和一身便裝的戴維斯登上了前往柏林的火車。
「你這身打扮不錯,挺像個商務人士的。」昨天戴維斯的穿著實在太扎眼,就差沒把「我是特工」寫臉上了。
「昨天穿得太正式了,那些巴黎姑娘們都不敢跟我說話。」戴維斯有些懊惱地說道。
呦,這傢伙還真去紅磨坊了。約翰樂了,以他昨天那身打扮去紅燈區,不被當成警方暗探才怪呢。
「聽說你是肯塔基人?」約翰開始跟戴維斯嘮起了家常。
「是,基督郡的。」戴維斯點點頭,「你去過那兒?」
「有沒有人說過你和戴維斯總統長得挺像的?」說著,約翰用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他是我遠祖,我們一家都是大腦門方下巴。」戴維斯很為自己那個美利堅聯盟國總統祖先感到自豪。
前世那個戴維斯的下顎也是又方又大,也許真有可能是眼前這個戴維斯上尉的孫輩。約翰暗自感慨,這個家族的遺傳基因還真強大。
這個年頭,從巴黎到柏林坐火車得一天多,而且也沒有什麼申根協定,約翰他們還得在法蘭克福停留一晚,以便辦理入境手續。好在戴維斯是個很合格的「跑腿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從法蘭克福換乘了德意志帝國鐵路的客運列車后,約翰他們在車上遇到了一個年輕的德國律師。這個叫瓦爾特的小夥子是法蘭克福本地人,從波恩大學法律專業畢業后,在柏林一家私人律師事務所找份律師助理的工作。
瓦爾特有一副很標準的日耳曼人的長相,金碧眼,長顱窄面,面部輪廓稜角分明,非常英俊帥氣。小夥子英語很流利,非常熱情地請約翰他們一起品嘗了他母親親手做的香腸三明治。
約翰對這個年輕律師很有好感,一路上他們聊了很多。
「你們美國人對元有誤解。」當約翰談到猶太人的問題時,瓦爾特有些為自己崇拜的元叫屈,「我們打擊的都是那些不法的猶太商人,是那些吮吸國家和人民鮮血的害蟲。並不包括那些對國家做出過貢獻的猶太人,他們都是可以申請成為榮譽日耳曼人的。」
約翰知道,瓦爾特沒有說假話。德國納粹對猶太人的種族屠殺政策是從入侵波蘭以後才開始的,目前他們對猶太人的打壓至少還是遵循法律的,雖然這些法律對於猶太人來說並不公平。
即使是在納粹開始對猶太人進行種族滅絕之後,德國仍然有差不多二十幾萬猶太人頂著「榮譽日耳曼人」的帽子為德國效力。這其中甚至包括像戈林的副手、空軍元帥米爾希,海軍上將羅傑(獲得過橡葉騎士十字勳章和日本天皇授予的武士刀)等這樣的軍方高級將領。
「我也不喜歡猶太商人,瓦爾特。」約翰回應道:「但僅以一個人的血統來判定他是否有罪是很不公正的。」
「您沒有經歷過為魏瑪共和國時代,不會理解我們德國人對猶太人的痛恨的。」瓦爾特辯解道,「當你和家人每天只能分食幾個小得可憐的土豆時,那些猶太人正大肆揮霍著從你身上榨取的血汗錢。我小時候就親眼見過一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被活活餓死。如果不是元,我們現在還在那些黑心猶太人的壓榨下忍飢挨餓呢。」
「所以,你們就要這麼報復他們嗎?」約翰指了指窗外的月台,幾個穿著希特勒青年團制服的年輕人正在毆打一個猶太人長相的中年胖子。
「警察會去制止他們的。」瓦爾特聳了聳肩,「民間確實有些過激的情緒,但是政府還是**律的。據我所知,你們美國黑人的狀況並不比我們這的猶太人好多少。」
「……」約翰竟然無言以對了。
趁著瓦爾特起身去洗手間的工夫,一直在邊上假寐的戴維斯小聲地提醒約翰:「Boss,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一會說話小心點。」
「怎麼,你現什麼了嗎?」約翰嚇了一跳。
「直覺。」戴維斯故作神秘地說。
雖然約翰對戴維斯的直覺並不以為然,但他還是打消了繼續討論德捷領土糾紛問題的念頭。等瓦爾特回來后,他們的話題轉到了歌德、貝多芬和尼采上面。這個喜歡黑格爾的年輕律師竟然對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哲學也有研究,這真讓約翰吃驚。
聽說約翰此行是打算考察和出售一些在德國的產業,瓦爾特還很熱心地為約翰介紹了自己所在的律師事務所。他表示如果約翰願意聘請他的老闆——赫爾伯特·梅爾亨博士擔任律師的話,他們可以為約翰介紹不少有實力的買家。
約翰收下了瓦爾特遞過來的名片,準備到柏林后打聽一下這個梅爾亨律師事務所,再做決定。
等火車到了柏林,事先接到了孔蘇埃洛通知的斯多勒,已經派人在月台上接他們了。約翰他們坐上了一輛賓士車,前往了斯多勒為他們準備的度假別墅。
不能不說,戴維斯的直覺還是很敏銳的。和約翰他們告別後,那個年輕律師瓦爾特轉身就去了帝國中央保安局。
約翰他們一入境,就已經被蓋世太保們盯上了。他們很好奇這個在巴黎異常高調的美國年輕富豪此行到底有何目的。特別是當約翰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外交官「助理」后。(因為戴維斯之前就住在美國大使館里,蓋世太保在法國的情報機構把他當成了肩負特殊使命的外交人員。)
和約翰這種二把刀的情報人員不同,現年28歲的瓦爾特·施倫堡可是情報界的行家裡手了。身為保安總局四處的一名科長,他曾在長刀之夜、圖哈切夫斯基案、弗里契事件和吞併奧地利的行動中有過上佳表現。年紀輕輕就成為了一名黨衛隊一級突擊中隊長,是希姆萊座下的寵兒,人稱「海德里希的小狐狸」。
他介紹給約翰的梅爾亨律師事務所也是一家由蓋世太保暗中控制的律師機構。律師事務所老闆,法學與經濟學博士赫爾伯特·梅爾亨同時也是一名黨衛隊區隊長(相當於少將)。
可以預見,接下來的這段日子,約翰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將處於蓋世太保的嚴密監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