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派床上驚坐起,暴君竟是我自己
第27章 反派床上驚坐起,暴君竟是我自己
洛長寧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而是徑直向洛雲皇帝問道:“兒臣知道父皇近日憂心重重,不知如何選擇,但是長寧還是想問問父皇,父皇心底究竟是如何考量的?”
洛群看了沈林寒一眼:“寡人尚在猶豫之中。”
洛長寧雖然不喜蘇子紓,但是他提出的這個求和文書,她仔細地看了幾遍,的確沒有什麽問題,為國為民都是一件好事。
倒是沈林寒,她方才在門外聽了半晌,他說的一大通話看似慷慨正義,實則對洛雲並沒有什麽好處,讓洛雲去當這個出頭鳥,若是輸了,那洛雲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裏去。若是贏了,到時候洛雲兵力虧損嚴重,他們明國還能坐享漁翁之利。
她最最瞧不起這種偽善之人,所以對沈林寒連一個好臉色都不屑於給,對洛群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依兒臣看,父皇向來對百姓仁愛寬厚,必是不願再想讓洛雲發生戰爭。蘇子紓雖然陰晴不定,但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簽了文書後,起碼有一段時間的和平。”
她扭頭看向沈林寒,眉眼冷靜沉著,暗含著某些不易察覺的譏諷:“再者,方才沈大皇子說,戰後無上國現在國力虧損,試問,洛雲國和明國就不是如此嗎?若此時發動戰爭,你又有幾成的把握能贏?”
沈林寒依舊含著笑,隻不過那笑淡了幾分:“沈某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可以保證,此時若進攻,至少有七成的勝算。”
“哦,那剩下三成呢?”洛長寧冷冷笑著:“若輸了,沈大皇子可能擔得起這責任?”
沈林寒笑容微斂:“長寧公主這話就說錯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豈能怪責於一人。”
“既然無法保證,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洛長寧從他身上收回目光,朝洛群拱手施禮:“其餘兒臣不便多言,想必父皇現下已有決斷。”
沈林寒還想再說什麽,被洛群揮手製止,他似乎是有些疲憊地轉過身,背對著他們,揮了揮袖子,沉聲道:“退下吧。”
“……是。”
"兒臣告退。"
待兩人出了禦書房,沈林寒攔住洛長寧,長眉微蹙,眉宇間似乎透出淡淡的不悅,但還是盡力保持他的溫和風度:“不知沈某哪裏得罪了長寧公主,公主不願意認我也就罷了,為何處處跟我作對呢?”
洛長寧並不想和他多說,側身想離開,又被高她一頭的沈林寒攔住。
洛長寧幹脆停下來,抬起清瘦的下巴,毫不避諱地打量著他。
半晌,倏地笑了,笑容如冬日裏寒冰碎裂,冰泉乍破。
她向前走了幾步,湊近他,不緊不慢道:“沈林寒,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怎麽在你眼裏就成了針鋒相對?怎麽,你是不是覺得,是個人都應該對你好言軟語,俯首稱臣啊。”
沈林寒鎖眉低頭看她。
洛長寧繼續道:“你問我為何不認你,你和我非親非故,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不想跟你扯上半點關係,所以還請沈大皇子自重。”
“長寧公主恐怕是誤會沈某了,沈某並非這樣的人。”沈林寒唇角彎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誤會?”洛長寧似乎聽到了什麽新奇的東西,低低笑了兩聲,隨即抬眸看他,意有所指道:“沈大皇子的手段,非常人所能比,長寧親眼看著,都覺得怕的不行呢。而為人到底如何……恐怕隻有你自己才最清楚吧?”
沈林寒的精心維護的笑容,在洛長寧說出這話後,盡數瓦解。
他忽地扯住洛長寧的手腕,神情中罕見地露出緊張,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你說什麽?”
“我指的是什麽,沈大皇子心裏最清楚。”
就在洛長寧準備甩開沈林寒的手時,手腕卻忽地一鬆,隻見沈林寒已負手而立,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長寧公主,陛下喊您去禦書房一趟呢。”
內侍太監的聲音傳來,洛長寧才看見身後來人,不由得疑惑:“我方才剛從禦書房出來,不知這會兒父皇喚我有何事?”
小太監垂手而立:“奴才也不知,陛下隻說方才有事情忘記交代長寧公主,讓奴才來請。”
洛長寧點點頭,沒有再看沈林寒,跟著小太監往回走。
沈林寒目光沉沉地盯著洛長寧,眼中是散不去的陰霾,不悅地將手指攥成拳。
心底那個聲音不斷地在提醒他,越來越清楚地告訴他,洛長寧應當是他的女人。
一次與他作對,他可以原諒她的任性,兩次三次地對他進行挑釁,他便沒有理由再饒恕她。
屬於他的所有物這麽不乖,得想個法子好好教訓一下了……
驛館裏。
蘇元正無所事事地拿著小勺子,撥弄著香爐裏的爐灰,撥過來,撥過去。
外麵忽有響動和人聲,她懶懶地抬眸看去,透過窗子,看見了正向屋內走來的清麗白衣女子。
是洛長寧。
蘇元正疑惑不解洛長寧為何會來驛館,那邊已經風風火火闖過去一個紅團子似的殘影,最後在洛長寧麵前刹住閘,氣喘籲籲地望著麵前的人。
蘇元這才看清是蘇子溪。
呃,若她沒記錯的話,這人和方才還心情不好地悶在屋內生氣的,是同一個。
“朝雲公主。”洛長寧沒有受到多大的驚嚇,施施然地朝蘇子溪施了一禮。
蘇子溪卻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大聲質問,那認真且生氣的神情倒是讓蘇元嚇了一跳:“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對不對?!”
蘇元慌忙丟了手裏的小勺,跑上前,扯住蘇子溪的衣袖,提醒道:“子溪,這是位是洛雲國的長寧公主。”
蘇子溪這才不情不願地鬆了手,水汪汪的眼睛卻還執拗地瞪著洛長寧。
洛長寧並沒有生氣,反而平靜地回答蘇子溪的話:“是。”
她這副無所謂淡然承認的樣子讓蘇子溪如鯁在喉,她頓了頓,半晌才艱澀開口:“是我識人不清,不該把事情都告訴你……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
她抬頭,雙眼似乎已經溢出了點點淚珠,一字一句問道:“皇兄遇刺……是你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