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反派床上驚坐起,暴君竟是我自己
第3章 反派床上驚坐起,暴君竟是我自己
被他這冷冷的目光一看,蘇元本能地感覺到危險,連忙抽回手。
一句“小殿下”剛叫出口,她渾身突然感到一陣電擊般的疼痛,不由得彎下腰,扶住了床沿。
急促呼吸了幾下,蘇元的臉色才慢慢緩過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快穿工作者,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係統對她違反劇情或者說錯話的懲罰。
難不成不能違反她的暴君人設?
可是若真是如此的話,剛才她傳喚太醫為沈厭治傷,為什麽沒被懲罰?
蘇元開始後悔穿進來之前沒跟係統問清楚規則。
她抬起頭,看見少年正警惕地打量著她,想了想,張口道:“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去——”
又是一陣電擊般的疼痛,蘇元慘白著臉攥緊床褥,憤恨地咬了咬下唇。
行,她可算是知道了,係統不讓她在這個大反派麵前違反人設。
“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懲罰者能夠改變死亡結局。”係統的話在她耳邊回響,蘇元這才真切地了解到,為什麽沒有人能夠改變死亡結局。
這tmd被迫在弄死自己的大反派麵前作死,她不死誰死?!
這麽一折騰,蘇元在這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幹脆直起身,將在外候著的近身太監叫進來,故作不適地離開了房間。
少年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蘇元被太監攙扶著離開,這才緩緩收回目光,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
外麵寒風蕭瑟,屋內卻溫暖舒適,不遠處的矮幾上擺著精致的香爐,幽幽的檀香繞過層層疊疊的帷幔,鑽進他的鼻腔。
腦袋裏突然湧入許多不屬於他的陌生記憶,“沈厭”,也就是高硯,低頭掀開被子,打量起自己身上已經被紗布包紮好的傷,目光晦澀不明。
他不是應當抱著元元死在了那場大火裏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還帶著其他人的記憶?
還沒等他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麽回事,外麵響起敲門聲,見無人答話,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呦,沈……殿下您怎麽坐起來了!”一個戴著官帽的太監端著粥進來,看見高硯坐著,連忙快步走到他身邊,把托盤放下,給高硯身後又墊了個軟枕。
太監看著高硯探究的眼神,滿臉堆笑地解釋:“咱家是陛下身邊服侍的李公公,陛下擔心殿下的身體,特意命我來給殿下送點藥膳。”
門外,蘇元在冷風中抱膝蹲著,豎起耳朵聽著屋裏的談話。
李公公將粥碗遞給高硯,高硯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斂下眼底的陰鬱,微微笑著接過粥:“多謝。”
“殿下身上的傷無需擔心,雖說陛下手重了些,但好歹沒傷到筋骨,休養幾天便能康複。”
李公公知道蘇元就在門口盯著他,於是咽了咽口水,睜眼說瞎話。
“陛下下手不知輕重,這不,不小心傷了殿下後立馬後悔了,又是找太醫又是開方子,還特地吩咐下人們好生照顧殿下。說實話,咱家還真沒看過陛下對誰這麽好過。”
高硯的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錦被下的手指輕輕攥起。
對他好?
如果說肆意淩辱鞭打他是為他好的話,那這份好他日後定將千百倍奉還。
李公公把該說的話說完,自認為任務完成得很不錯,於是微笑著彎腰拱了拱手:“那咱家就不耽誤殿下養傷,先告退了。”
等人離開,高硯才將手裏端著的青瓷碗,麵無表情地放在了床頭的矮桌上。
四周重新歸於安靜,他靠著軟枕,忍不住悶聲咳了兩下。
他這副身子,現在實在是太弱了。
咳了兩聲後,高硯將頭枕在手臂上,忍住身體上的不適,盯著緊閉的窗戶,有些出神。
一切都那麽真實,卻又那麽不真實。
他原本以為他和蘇元都死了,但是現在他卻不知道什麽原因沒有死,還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多了個陌生的身份。
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元元也沒有死?
她會不會和她一樣……
高硯的眼睫緩緩顫了顫,平淡的眼眸裏也泛起了波瀾。
元元,我該如何才能找到你?
*
“怎麽樣怎麽樣?”見李公公從房間裏出來,蘇元連忙起身低聲詢問情況:“他吃了嗎?”
李義搖搖頭,見蘇元神色隱隱不悅,又連忙補充道:“沈殿下可能是深感皇恩浩蕩,所以不敢接受。但是陛下對他的好奴才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沈殿下想必也十分感動,內心早已原諒了陛下。”
蘇元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李義:“……”
他見勢不對,連忙轉了話頭:“沈殿下現如今住在陛下的太華殿中,陛下打算……”
即使話沒說完,蘇元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厭住在她的房間裏,不合規矩;可他原先住的地方又冷又破,若是讓他回去,必定是不行的。
況且到時候沈厭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還不知道要搞出什麽事,她心裏更不安。
蘇元不停地踱著步子,片刻後忽地停下,一拍腦袋。
她是不是傻!
她現在是什麽身份?暴君啊!
沈厭現在是什麽身份?她的男寵啊!
不講道理的暴君想把喜歡的男寵留在身邊日夜服侍,有問題嗎?沒有問題!
雖然和最開始蘇元的想法背道而馳,但是目前來說也隻能這樣了。
是夜,蘇元假裝坐在案前批奏折,餘光卻偷瞄著躺在床上的沈厭。
他一整天都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不知道在想什麽。
“陛下,沐浴用的熱水已經備好了。”小太監從殿內一側的簾子後走出,衝蘇元彎腰行禮。
不一會兒,殿內的其他宮女太監紛紛行禮告退,空蕩蕩的大殿內便隻剩下蘇元和沈厭。
蘇元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蘇子紓這個暴君好像有潔癖。
也不能算是潔癖,隻不過他從來不讓人觸碰他,人家皇帝穿衣洗澡時太監宮女都能嘩嘩站一排,他卻從不讓人碰他,這些事全都親力親為。
他這個優良習慣確實是給蘇元省了不少麻煩。
畢竟蘇元也不習慣洗澡的時候有別人在身邊看著,感覺不舒服。
這樣想著,蘇元慢悠悠地走向簾子後的浴桶,誰料沒走幾步,一陣頭暈目眩,她差點沒站穩腳跟。
蘇元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她知道,這是係統提醒她走劇情。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再睜開,轉身望向不遠處的少年,故作冷漠開口:“沈厭。”
高硯聞聲抬頭看她。
她扶著額角,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過來,伺候朕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