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蘇牧遇劫

  被夜色籠罩著的城郊很是僻靜,漆黑的夜空中還點綴著幾顆黃星,半月早已隱匿在了雲層中。晚風瀟瀟拂過,卷起了地上枯黃的落葉,帶來了陣陣涼意。整片樹林顯得陰翳極了,讓人不由得發怵。


  此時蘇牧正帶著人快馬加鞭往城外趕了過去,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鳳溪帶回來。


  “駕——”他揚起了手裏的馬繩,從喉管深處發出了一聲嘶吼,胯下的馬瞬間加快了速度,他身後帶著的手下都有些跟不上了。


  “你們都快點兒,我們快馬加鞭,一定要盡快趕到!”蘇牧扭過了頭,大聲催促了一句,臉色陰沉如墨,身上的一襲青衫與朦朧的夜色融為了一體,劍眉微揚,狹長深邃的眸子裏滿是焦急。


  “鳳溪,你一定要堅持住,等著我!”蘇牧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一顆心早已飛到了鳳溪的身邊,他隻恨自己胯下的這匹駿馬太慢,不能在一夕之間就跑到鳳溪身邊。


  就在這時,突然林中傳來了陣陣異響,蘇牧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他仔細辨認,這些異響不是別的,而是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很明顯,在這林中除了他們,還有人馬在此。


  他的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提高了警惕,心裏也漸漸緊張起來,狐疑地打量著這四麵八方,總感覺在這裏麵埋伏著的人來者不善。


  突然隨著一陣凜冽的寒光襲來,他立刻將自己的身子向後仰了過去,一支利劍從他的眼前劃過,與他的眼眸僅在毫厘之間。


  頓時林中楚歌四起,一個個身穿夜行衣,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隻剩一雙眼眸暴露在外的刺客揮著長刀,朝著他們撲了上來。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濃重的殺氣,很明顯他們是有備而來。


  蘇牧眼見著這個情況,現在想要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們已經被那群刺客圍在了中間,若是奮力一搏,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啊——”隨著一聲聲慘叫,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了,樹林中頓時彌漫起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他揮舞著手裏的長劍,奮力阻擋著那些刺客的進攻。


  那些刺客明顯都是受過訓練的,手法十分老道,他帶的那些人馬在他們的麵前完全沒有戰鬥力,很快他手底下的人就倒下了一大半。


  他見狀,想著再這樣下去,隻有死路一條,必須從這些刺客中間找到一個出口,然後快速離開這裏,要不然不但救不回來鳳溪,他的命也會搭在這兒。


  “侯爺,您快走,這裏有我們先擋著!”一個侍衛殺到了他的身邊,拚命幫他擋著身邊不斷湧上來的那些刺客,雖然身上的皮肉已經被劃下了不少傷痕,臉上手上鮮血淋漓,但還是在用性命保護著他。


  蘇牧邊擋著那些刺客,邊尋找著時機。眼見著右側刺客人手較少,便立刻抓緊了機會,幹掉了擋在麵前的刺客,揚起了手裏的馬繩,讓胯下的駿馬衝向了那個出口。


  可是馬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支暗箭,直挺挺地插在了馬兒的後腿上。頓時馬也堅持不住了,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蘇牧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就在他撐著地想要爬起來的時候,一群刺客突然湧了上來,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隻要他稍稍一動,他們的刀就會割破他的喉嚨,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整個身子都頓時僵在了原地,原本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隨著“嗖嗖——”的幾聲暗響,一支支利箭朝著他周圍的那些刺客襲了過來,頓時幾個刺客全都倒在了地上,局麵瞬間反轉了。


  他抓緊時機,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裏緊握著長劍,幹掉了兩個朝著他揮刀的刺客。一隊人馬從不遠處衝了過來,加入了他們的戰鬥,那些刺客完全沒有料到會一下冒出這麽多人,頓時都慌了神,被那隊人馬圍在了其中。


  蘇牧也十分意外,他知道現在趕來的這一群人絕不是他自己的人,直到見到了為首之人的麵容,他這才意識到,原來是鳳源鳴派人過來救了他。


  眼下他十分擔心鳳溪的安全,也無暇顧及那些救兵了,立刻趁亂離開了這裏。


  斷崖下的鳳溪眼見著徐玥的臉色越來越差了,她知道要是再找不到人家,或者沒人來救他們的話,他們兩個人很可能一個都活不成。無奈之下她隻能先找了一個山洞,拖著徐玥走了進去,將徐玥安置到了一個角落裏。


  眼下正值深秋,更深露重,夜晚更是寒涼,她看著徐玥凍得直發抖,忍著身上的傷,跑到外麵拾了一大堆柴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火生了起來。


  “水,水——”徐玥抽搐著嘴角,臉色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一直在嘴邊喃喃地念著這個字。劍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雙唇都已經幹裂了,看上去格外憔悴。


  鳳溪聽到了他的話,可是這長夜漫漫,外麵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她的身上還有傷,又能去哪兒找水呢,要是不小心遇到野獸,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唉,現下你讓我去哪兒給你找水?我求你了,你就忍忍吧,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給你弄水。”鳳溪也是滿目愁容,靠在他的身旁,眼眶都不由得濕潤了起來。


  她將他鬢邊散落下來的碎發撩到了耳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長衫,蓋在了他的身上,想要讓他暖和一點兒。


  鳳溪不由得望向了洞口,看著這似乎望不到邊際的黑暗,心漸漸沉到了穀底。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從這個斷崖下走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她覺得自己累極了,從未有過的累,眼簾不由得垂了下來,不知不覺之間便失去了知覺。


  蘇牧憑著一己之力,好幾個時辰過後,艱難地走到了斷崖邊,此時他的體力已經快要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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