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陳年老疤
莫玘蓮略略查看了一下黑衣女子身上的傷口，雖然是重傷，看著很嚇人，不過隻要好好處理，還是能夠救治的。
她這次出門在外，除了銀票，帶的最多的便是藥。
彩蝶有些不情願，“夫人，那些藥太名貴了，再過會也就到小鎮了，在那裏還是能夠買到藥材的。”
相同的藥材還是有的，隻是夫人帶來的藥材年份可是極久，藥性也不是那些普通藥材能夠比的，一點便是價值千金。
莫玘蓮眼神微冷，“彩蝶，我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的。”不過莫玘蓮自然知道彩蝶也沒壞心，不然也就不會告訴她這黑衣女子需要救治之事。
隻是彩蝶到底還是小家子氣了，這些都不過隻是身外之物。
彩蝶噤聲，乖乖地拿來藥材。
莫玘蓮雖然醫術不高深，但在徐麟中毒之後她卻是惡補了醫術，太高明的她自然治不了，處理傷口倒還是綽綽有餘。
而解開女子身上衣衫上藥時，莫玘蓮也不由看得一呆，彩蝶也是小小地呼了一聲。
黑衣女子身上滿是刀傷，條條血痕觸目驚心，而且有些也明顯已是陳年老疤。
莫玘蓮不禁有些憐惜，為這女子擦淨麵容後，瞧著也是個妙齡女子，容貌更是絕色，怎的身上卻是這麽多道可怖的疤痕。
彩蝶想的卻是不同，“夫人，這姑娘掌心有著厚厚一層繭子，應該是練武所致，她以前應該是一位殺手。”
彩蝶倒不是歧視殺手，不過殺手身上背負的命債定然不會少，仇家更是多，若就因為她救了這姑娘，卻為夫人引來層出不窮的麻煩，叫她如何能夠安心。
莫玘蓮麵龐上的柔意倒始終未曾減去半分，“我隻知道，她現在就是一個受了傷的弱女子。”這姑娘一定是個苦命人。
彩蝶也不再作勸，她也是同情這姑娘的，隻是和夫人兩人在這路程上行進，當然要小心一些。
而上完了藥，女子並未醒來，莫玘蓮隻靠著軟臥懶懶地躺著，懷了身子的緣故，她是越發嗜睡了。
彩蝶則是計算著下一步的行程，而兩人都沒注意的是，側邊躺著的女子眸翼微微動搖。
兩人感受到的時候已經是一股殺氣撲麵而來，黑衣女子冷冷地看著她們，“你們是誰？”
這充滿皆備的眼神倒並沒讓莫玘蓮不悅，而是讓彩蝶把發生的事都告訴她。
寒夜瞧著麵前女子，她倒是認出來了，這是徐府的大少夫人，徐家是三皇子的人，徐家的大少夫人跟班固自然也沒關係。
寒夜倒是放鬆了幾分，她現在實在是草木皆兵，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雖然在那幫人手底逃脫，卻也受了重傷，若是沒有莫玘蓮的救助，她這條命便沒了。
寒夜不是恩將仇報之人，此刻卻是掙紮著要起身對莫玘蓮行禮，莫玘蓮擺了擺手，“才包紮好的傷口若是讓你這樣一蹦噠，若是又開了，我豈不是又要為你包紮一道。”
彩蝶看到旁邊空了一半的藥瓶，極是肉痛，“夫人為你用的藥可都是上品。”
寒夜也未有不喜，傷口上的確是溫溫之感，這定然不是普通的藥物所能夠達到的。
“夫人的恩德，寒夜會報的。”寒夜絕美小臉上卻仍是覆蓋著一層冰霜，倒不是她對莫玘蓮有什麽意見，而是她本性如此。
而瞧在彩蝶眼裏卻覺得寒夜是根本不把夫人放在眼中，夫人救了她一命，她卻還是擺著這麽一副臉色，連個笑容也沒有。
“你報？你拿什麽報？”彩蝶出聲譏諷道。
“彩蝶！”莫玘蓮斥道，彩蝶這才閉上嘴，莫玘蓮對寒夜則是微微一笑，“姑娘身上傷口我都處理過了，再休養幾日，應該就可以走動了。”
莫玘蓮本就是個良善的人，現在有了孩子更是母性光輝爆發，捂著小腹笑得越加溫和。
莫玘蓮這個舉動讓寒夜卻是陡然臉色大變，“夫人有了身子？”
莫玘蓮笑著頷首，她這番舉動，誰看不出來。
寒夜再說起話來卻是有些支支吾吾，看著莫玘蓮，冰霜小臉更是揚過一抹難為情之色。
莫玘蓮看出她的猶豫，“姑娘有什麽就說吧。”就算是想要向她開口借些盤纏她也會應許的，並不抱著讓她還的心思。
寒夜終於開口，“夫人可否告知一些養胎的法子？”
寒夜說這個卻是差些要低了頭的，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醫館，也不能告訴殿下。
也不知道她今日這番打殺，對府中孩兒有沒有什麽影響。
莫玘蓮道：“姑娘家中有人有了身子？”
寒夜寒眸中卻是掠過一分疑惑，莫非是她想錯了，是旁邊的丫鬟為她治療的？
“夫人可有為我把脈？”寒夜這話實在是不怎麽恭敬，彩蝶更是皺起一雙黛眉。
莫玘蓮笑意卻依舊柔和，“姑娘真會說笑，不把脈又如何給姑娘對症下藥。”
寒夜眼角一勾，“那夫人怎麽會不知道我也有了身子？”
寒夜倒算不得逼問，她能夠感覺自己的傷口已經好了一些，這徐家大少夫人的醫術必然也是要得的，可是又如何會看不出她也有身孕。
除非――
寒夜心中冒出的猜想讓她自己狠狠打了個寒顫，若真是如此――
這次莫玘蓮坐起身來，神色卻是有些慎重，“你懷了身孕？”她卻是真沒為她診斷出來。
就算是她醫術淺顯，但有沒有身子這個還是容易看得出來的，還是她方才太過著急，喜脈被她忽略了。
莫玘蓮讓寒夜伸出手，再次為她診脈，臉色卻有些凝重，她怎麽診都診不出這姑娘有了身孕，“你身子是幾個月了？”
若是月份太少，那她診不出來倒也是有可能的。
寒夜算了算日子，從班固告訴她她懷上了時，到現在已經有三個月了。
莫玘蓮臉色一時也有些怪異，“尋常喜脈，一個月便能夠診斷出來，你這三個月了，也應該顯懷的。”
寒夜哪還有不懂的，卻感覺喉中一陣腥甜，隨即生生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