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規規矩矩
歐陽鳳麵不改色，不過眼中的憂色卻是明顯看得出她也是十分擔心，一邊為鳳溪上藥包紮，一邊不忘追問，“鳳溪這是怎麽了？”
徐玥淡淡道：“被個瘋子不小心刺了。”
歐陽鳳見狀，也不究根問底，徐玥和她自小也算一起長大，既然不願說必然是不能說。
歐陽鳳也不是那等八卦之人，她隻是關心鳳溪罷了。
同時讓她好奇的是，有徐玥在，鳳溪竟然會受傷。
歐陽鳳為鳳溪弄好之後自己舒心，卻見身旁男人也是鬆了口氣，其實鳳溪的傷勢並不嚴重，他們都是關心則亂。
歐陽鳳難得看錚錚鐵骨作化骨柔，不由打趣道：“以前你在戰場上受那麽重的傷，也不見叫一句痛，臉色都不帶變的，今日這是怎麽了？”
徐玥語氣冷淡，“她太弱。”
歐陽鳳當然不會介意徐玥的語氣，她和徐玥認識這麽久，早就明白這男人性子清冷了，“我記得鳳溪當初也是宮中一代小霸王，可從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強悍得讓宮中人聞溪色變，這要是說鳳溪弱的被傳了出去，隻怕是沒幾個人會相信的。
徐玥此時心思卻是全部在鳳溪身上，聽歐陽鳳說個不停，卻是道：“聒噪。”
歐陽鳳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不好了，她以前還覺得徐玥絕對不是那種有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狼，現在徐玥這見色忘友倒是用的很溜。
她方才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嫌棄了！
歐陽鳳覺得自己性子也一直極是冷清，被眼前這人和床上躺著的那個卻總能將性子炸起來。
歐陽鳳索性一心一意收拾藥材，鳳溪那有他盯著，哪裏需要她操半分心。
不過風水輪流轉，很快某人就到了求她的時候，“你去看看她怎麽了。”
歐陽鳳繼續分著藥材，“求人也跟個大爺似的。”
徐玥卻是憂心剛剛看到鳳溪臉色驟然一變，黛眉更是緊糾在一起，他如何也撫不平。
徐玥嘴微地抽，“我錯了。”
歐陽鳳立即起身衝去了鳳溪床邊，她當然也擔心鳳溪的景況，不過徐玥的服軟絕對是她的意外之喜。
歐陽鳳看著旁邊男人擔憂的神色，心裏不由一陣慨歎，這兩人感情是真的好。
鳳溪有徐玥這般傾心相待，倒不知她何時也能夠有個人這樣愛著。
歐陽鳳想起那個一身白衣總是一張麵攤臉的男人，清美的眉眼掠過一分哀色。
“放心，她沒太大事，隻是應該是夢裏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徐玥長眉一蹙，“可有法子能夠解？”
歐陽鳳翻了個白眼，“這隻是個普通的夢，因為情緒而起，她應該是這幾日遇到了什麽事。”
歐陽鳳試探著看向徐玥，男人卻是噤聲不再說話，歐陽鳳知道八卦不到，也不再提，而是開始熬製鳳溪醒來後要喝的藥材。
而鳳溪此刻卻真如歐陽鳳所說一般正做著夢，一個十分攏長的夢。
“母親，父親是不是不喜歡染兒啊？”幼小的女童抓著婦人的衣袍，眨著一雙大眼問著。
婦人笑著搖頭，“怎麽會呢，相爺最喜歡的就是染兒了，隻要染兒不淘氣。”
年幼的女童看不清婦人笑容中又含了多少苦澀。
女童得到否定的答案，一張小臉興奮雀躍，“隻要染兒乖，爹爹就會很喜歡染兒是不是。”
婦人笑著頷首，“是啊。”
女童方才在奴才那受的委屈瞬間掃蕩而空，那些奴才說她這個大小姐其實在相府隻是個擺設，說父親真正疼得隻有她那個妹妹，她就說父親怎麽會不一視同仁嘛。
女童喜笑顏開地跑了出去，背後婦人看著女童走遠了，卻是伸出袖子不住地抹著眼淚。
女童來到廊宣苑，這是府中最華美的院閣，母親說因為妹妹還小，所以她隻能住破舊些的院子，這是身為長姐應當做的。
女童一蹦一跳地想要進去，卻在廊宣苑的內院進口被攔住，守門的婆子看她一眼。女童隻覺得婆子神情嚴肅，並不看懂那其中滿是嫌棄，“麻煩嬤嬤為我通報一聲。”
上次這嬤嬤也是怎麽都不願意讓她進去的，她回去跟母親告狀。母親說她是大小姐，就一定要守禮儀，以後要叫人通報，那婆子也是守規矩才沒讓她進去。
女童甜甜的笑容隻引得嬤嬤唇角起了一分譏俏，“那就等著吧。”嬤嬤一扭一扭著進了內院。
她站在院門處，正是寒冬臘月，她身上卻是一襲薄衫，被寒風瑟瑟吹得小身子不住地顫抖。
她問母親為什麽廊宣苑的嬤嬤穿的衣衫看著也比她和母親的厚，母親說因為她們是主子，所以要更能吃苦一些，做人要慈悲，奴才已經很苦了，就要懂得體貼一些。
她點點頭，似懂非懂，又問母親那為何她們院中的丫鬟穿的衣衫比她們要薄，母親一時半會卻是沒說話，她以為母親沒聽到，想要再問一遍，卻是見母親的眼淚一串一串地落下。
她慌了，從此再也不敢提這件事。
而女童不知等了太久，隻覺得身子都已經凍僵了，手通紅通紅的，小臉卻極是蒼白。
“進來吧。”嬤嬤出來讓她跟在身後。
嬤嬤把門一推，“小姐讓你進去。”
女童那時小，不知道這些奴才隻承認相府有一個叫月清的小姐，至於那個叫月染的早不知被人忘到了何處。
女童喜滋滋地進去，妹妹這裏很暖和，女童進了房閣便覺得身上寒意被盡數驅散。
女童舒服地伸了個腰，對麵高高坐著的綠衣女娃眼中露出一絲譏笑，“動作這麽粗魯，月染你以後也該學學規矩，不然丟了相府的臉你就是相府的罪人。”
這麽重的話將女童頓時嚇得不輕，手卻是立即規規矩矩的，卻是有些局促。
女娃卻沒了耐性，嬌美的小臉極是白皙，身上厚重的華裝看著便很是暖和，不過這點女童並不好奇，母親說過，妹妹年紀小，所以一切都該比她要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