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朕要聽實話
鳳澤鳴正在床榻之上酣睡之時，被身邊侍妾推醒。
“美人兒待爺睡飽之後再來。”鳳澤鳴眯著雙眼調情道。
侍妾看到床邊人卻是眼瞳帶上一分懼意，隨而趕緊下床。
“殿下，娘娘來了。”管家隻得說道，殿下最討厭人打攪他的清眠，他也從不在這時打擾殿下，隻是方才娘娘竟是來到了皇子府。
鳳澤鳴頓地睜開眼，“母妃？”卻是趕緊在侍妾的伺候下穿戴好服飾。
母妃這次來怕未必簡單，不然母妃一道懿旨將他宣到宮裏去便可。
而來到正堂之間，黑衫女子脫下頭罩，雖已上了年紀，卻是十足的美婦，容顏依舊絕美，皮膚也依然緊致。
“母妃你這是？”鳳澤鳴見一向疼愛他總是一臉柔柔笑意看著他的母妃這次一臉肅色，便隱約猜到事態的嚴重性。
母妃這身打扮，身邊也沒見帶人，那就是――
婧貴妃已經喝了杯茶歇息了片刻，雖不滿兒子來的這般遲，看到兒子投來的關心目光，不滿瞬間一掃而光，“若是你父皇近日召見你，儲君之位你能不能得就看此次召見了。”這也方是她急著從宮中匆匆趕來的緣故。
鳳澤鳴雙眉微蹙，“這麽嚴重？”雖是疑問心裏卻已然肯定，若不是真的母妃如何會鋌而走險前來五皇子府。
婧貴妃看著自家兒子風流倜儻的英姿，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幾個皇子有誰有她的鳴兒這般有帝王風範。
“你父皇最近有些轉變，不過你隻要好好把握，這儲君之位倒也不難。”
鳳澤鳴笑著頷首，母妃一向是為自己考慮，從小到大謀略也是母妃自己先行教導，後為他請了謀士，不然他又如何會有今日。
婧貴妃又叮囑一句，“切記得莫同你父皇耍滑頭，能老實說的事，隻要無傷大雅，都說了便是。”
她能夠在宮裏坐到貴妃這個位子至今，也是因為她懂得裝愚。一個當政者，固然希望自己後繼有人，但也絕對不會希望是在自己還健在時便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帝君者遇到隱患，從來是毫不留情地除。，不然又如何會發生那麽多兄弟相殘之事，畢竟皇位實在是存在太多的誘惑了。
鳳澤鳴表示自己明白，婧貴妃又說了些細細事宜便也離開了五皇子府，皇帝並不知道她的出宮，若是知道，隻怕會對鳴兒不利。
而遠處一座華麗的寢宮之中，男人鷹眸渾睜，“她走了？”
底下跪著的黑衣人點頭以示確定。
男人看著黑衣人臉上的麵無表情，知道他不可能欺騙自己，眉目閃過一分冷意，最終卻是悠悠歎了口氣。
他給了她機會，她卻沒要。
婧貴妃回到宮裏，看著假扮自己的貼身宮女仍舊躺在榻上，一路趕程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此刻也終於再次恢複正常的跳動。
她對皇帝的控製力越來越低了，但她並不想用藥物去對待他，至少在還有選擇的情況下。
皇帝看著台前跪著的鳳澤鳴，淡淡道：“起來吧。”
鳳澤鳴起身，卻是恭敬地立到一旁，母妃告訴他這場會見的重要性，他自然不會放過。
“母妃上次將兒臣怒訓了一頓，說兒臣隻顧自己那些勾當並不關心父皇龍體，兒臣這次帶了些東西，是在各地搜尋過來的天材地寶，對父皇延年益壽應該有些用處。”鳳澤鳴並未言其他。
他知道親情牌才是最有作用的，一定要讓父皇顧念對母妃的情誼，若是隻記著父子親情，他就完全沒有優勢，畢竟太子也是父皇的兒子。
皇帝隨著歲月消失的麵孔卻依舊不失剛毅，看著鳳澤鳴倒是嘴角帶上一分笑意，“你有心了。”
鳳澤鳴聽著皇帝平淡的語氣，也終於知道母妃說的父皇轉變所謂何種。
若是平常，父皇就算不是一堆賞賜，也會大笑著誇他幾句。
這種平淡的反應讓鳳澤鳴並不如進宮之前一般覺得運籌帷幄都盡在他所掌握之中。
鳳澤鳴一時沒再說話，他本想要再關心一番父皇龍體卻是想起母妃說過的話，不要跟父皇整那些虛的。
鳳澤鳴再次跪倒在地，“父皇可是對兒臣不滿？兒臣還請父皇告知，不然兒臣惶恐。”
若是按他往昔的性子，定然是和父皇句句話來，並不直接點明，而試探父皇。
但母妃說了父皇喜歡愚人，為了大計，他便是裝一次又如何，母親裝了幾十年都不曾言說半字。
皇帝眼中神色微微轉變似乎是有些詫異，而後又很快恢複常色，“老五，朕問你。上次批你一事，你心裏對父皇可有怨懟？”
皇帝的聲音仍舊平淡，無絲毫起伏。
鳳澤鳴一時不懂皇帝是何意，難怪母妃看不懂父皇，便是他現在也不知父皇到底是如何用意。
皇帝這回聲音倒是帶了些感情，“老五，朕隻想聽實話。”
鳳澤鳴縱然一向自信，此刻也躊躇著不知是否該聽母妃的還是，若是聽母妃的，問他有沒有怨過父皇。
父皇那時未給他留下絲毫顏麵，讓他被太子嘲笑，更是痛失心腹，自然不可能絲毫無怨。
但若是將心中這些小九九說了出來，父皇怕會龍顏大怒，他更是得不償失。
鳳澤鳴道：“父皇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兒臣好，兒臣心存感激，又豈會怪父皇，那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皇帝眼中掠過一分失望，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高談闊論，隻是揮了揮手，“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鳳澤鳴心中噔然一響，自是知道自己怕是回錯了話。
但聖駕之前也不敢造次，最終叩拜，“兒臣告退。”
鳳澤鳴出了禦書房便奔向了婧貴妃宮中，婧貴妃此刻倒是愜意地用著午膳。
她都已經提點了鳴兒，隻要鳴兒照做，憑皇上過去的情分，這儲君之位自是要落入鳴兒手中的。
昨日她侍寢時，入睡之前，皇帝悠悠地道了一句“儲君是該選出了。”
她也不敢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