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女人與刀

  “跪下!”鳳澤鳴怒喝一聲,眼裏的冷意簡直要彌漫出來,在寒夜身上一寸寸掃過,把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平靜的目光落在地上,盯著爐子。


  院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寒夜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上是完美的冷漠,是她從暗衛的訓練中帶出來的。


  不過這在鳳澤鳴眼中,就是寒夜不知悔改,執迷不悟的表現。


  他心裏惱怒不已,她居然表現的這麽鎮靜,還是根本不在意那個可能會有的孩子,真的要這麽狠心?


  他可從來沒讓她做這種事情,不知道從哪裏滋生出了一股火氣,鳳澤鳴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寒夜的舉動表明了,不想承認那一晚的事。


  但是,哪有這麽容易就翻篇揭過的?這種事,他付出了那麽多,當然應該由他來決定,寒夜隻需要知道結果就好,不用她自作主張!

  如果不是他來的適時,是不是可能這個孩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消失了?

  鳳澤鳴莫名覺得有些後怕,心裏也有種奇異的感覺,他一向不喜後院因生子而爭奪,所以這麽多年來,姬妾皆無所出,主要是他覺得這些人沒資格為他生兒育女,對於需求跟真正想要的,鳳澤鳴一直分的很清楚。


  “殿下,寒夜隻是您的屬下。”說出這句話,她心裏感覺絲絲疼痛,但是麵上依舊維持著倔強。


  鳳澤鳴拉過凳子坐下,怒極反笑:“你看看桌上的是什麽,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二人既然有了關係,鳳澤鳴雖心裏有些疙瘩,但是卻並沒有要寒夜就這麽呆在這裏的意思,他隻是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所以才會故意冷落寒夜。


  被噎了一句,寒夜抬起頭,語氣認真地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先前是寒夜是因為被太子暗算,才會和殿下做出那種事情,寒夜心中有愧,隻願為您赴湯蹈火,助您得償所願,才能平息寒夜心中的悔恨。”


  字字句句,都是避開了那天晚上的事,鳳澤鳴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這女人就這麽迫不及待忘掉那一夜的記憶?


  記不得她當時是什麽表情,因為那一晚上,他就隻是單純地在發泄自己的怒火,鳳澤鳴不懂女人,隻覺得格外氣憤。


  他從來沒這麽吃癟過,寒夜不是也喜歡他麽?他能感覺到的,可是現在她時時刻刻想跟他撇清關係。


  就算是鳳澤鳴,此刻也有些沒了理智,忘了以寒夜跟他的身份,寒夜心裏自然有過不去的坎。


  寒夜跪的脊背挺直,如同筆直的劍直指蒼穹,他曾經最喜歡她不管什麽任務都毫不畏懼,然後完美完成的模樣。


  如今隻覺得這一幕刺眼無比,這女人就不懂得服軟嗎?還是說寒夜就是單純的在反抗自己?


  他一時有些惱怒,當初寒夜剛剛從訓練中出來的時候,他欣賞的就是她這種好似無心無情的性格。


  可是現在,鳳澤鳴盯著她沒有表情的臉龐,一時間也覺得有些無力。


  幸好現在皇帝和其他人的暗衛還不能進來府裏,否則他真的害怕自己就算被發現,也要狠狠地懲戒這個女人。


  可是寒夜就像是沒有表情一樣,麵對鳳澤鳴的憤怒和氣場,強撐著自己冷淡的表情。


  “殿下,寒夜是您最得力的下屬,隻想與從前無二,是您的貼身侍衛,做您手中最鋒利的刀刃,從不敢企圖其他,寒夜也不是適合待在後院的女人,請殿下成全!”寒夜雙手作輯,臉上帶著毅然決然之色,刻意忽視心中的的悶痛。


  明明,這不是她的心裏話,卻還是一股腦說出口了,她可以想象鳳澤鳴的氣憤。


  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怪她不是嗎?明明是鳳澤鳴先逃避,那麽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糾結,就讓這件事情從自己這裏結束就好。


  鳳澤鳴的妾室從來不少,暖床丫頭也有,她接受不了自己下半輩子就這麽在後院裏頭,跟那群鶯鶯燕燕爭寵,就為了受到丈夫垂憐,苦等來一次見麵機會,然後麵對其他人的各種暗中陷害,保護自己來之不易的孩子。


  寒夜低垂著的眼睛中泛著淡淡的漣漪,這絕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與其變成那麽多人中毫不起眼的一個,還不如就保持著現在這個樣子,至少現在的自己對他來說,還有那麽一些特別。


  鳳澤鳴猛拍了下桌子,避子湯灑出來不少,麵色陰沉地看著寒夜躲都不躲地任由褐黃色的湯藥落在自己臉上,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的目光掃視在寒夜臉上,試圖找出她說謊的細節,可是沒有,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她眼裏帶著一根筋的認真執著,鳳澤鳴越發生氣,唇上微動,勾勒出個冷嘲地弧度:“真是本殿下的好手下,忠心耿耿,不論何時都忠心耿耿。”


  寒夜被這麽注視著,感覺自己被頭時刻準備捕獵的猛獸盯上,心裏一顫,下意識地想躲避開來,不過她相信殿下不會就這麽要了她的命,不過就算是那樣,她也毫無怨言,隻是有些遺憾,但是也沒多大懊惱,反正自己是早就該死的人了,能多活這麽長時間,已經是賺了,更別說她居然還有機會和鳳澤鳴行了夫妻之事,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也夠了。


  猛地,鳳澤鳴一把拉過寒夜,直接扯進了自己懷裏,動作迅速地寒夜有些沒反應過來。


  猛地撞上一個冷硬的胸膛,寒夜不敢輕舉妄動,眼睛下意識地往左右飄,刻意保持鎮定的臉上紅色飄起飄起,結說話的時候也有些結巴:“殿、殿下,您這是幹什麽?請趕快放開寒夜,被別人看到了恐怕不好。”


  想到剛剛的柳燕兒,她就覺得心裏一陣氣悶,酸酸澀澀的,現在明明什麽都還沒有發生,就已經有他的女人過來自己麵前示威,那一碗湯藥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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