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探望月夫人
小廝雖然奇怪堂堂一位公主身邊居然連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但看這女子談吐不俗，穿衣打扮也是豐富即貴的樣子，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請她稍等片刻，他前去稟告。
很快，這小廝並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一齊出來迎月染進去。月染一看見那位老人便眼前一亮，竟是周管家！這周管家是月家的老管家了，在月家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多年來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為月家做事。
更重要的是，他長得慈眉善目的，脾氣又極好，小時候月染便最喜歡這位管家爺爺了。
如今許久不見，眼看著周管家的頭發又白了不少，月染隻覺得鼻子一酸，隻歎世事無常。
周管家卻好似看出了月染的心思似的，打量了月染好幾眼，才恭敬道：“恕老奴失禮，我隻是覺得，公主跟我一位故人的感覺很像。”
月染聽了這話，不禁心頭一震，難道周管家看出來了？
她的聲音不禁帶上了點顫抖，“是哪位故人？”
周管家卻隻是笑著搖搖頭，“老奴隻是隨口一說罷了。”
月染還想再追問下去，卻已經走到了書房前，周管家彎下腰，為她打開了門，“公主殿下請進，丞相就在這裏麵。”
月染別無他法，隻得跨步進了書房。月丞相一見到公主來了，忙上來迎接，眼看著他就要對月染行跪拜之禮，月染眼疾手快阻止了他。“月丞相，不必多禮，今日原是本公主前來拜訪，就不要再搞繁文縟節那一套了。”
不知為何，月染現在對於裝“公主”這件事越來越得心應手，她知道該怎樣說話，擺出怎樣的神態，怎樣做事，甚至怎麽微笑能夠最大地與鳳溪公主相似，仿佛這原本就是她體內的第二種人格。
二人寒暄了一會兒之後，月染便開始打量起這間書房。這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麽的古色古香，牆上掛著幾幅字畫，木製的書架上擺著滿滿當當的書，筆墨紙硯更是一樣不少，就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書本的清香。
月染急得她小時候，因為身體不好，哪裏都去不了，這書房是她唯一可以消遣娛樂的地方。她可以在這裏呆上一整天，哪兒也不去，隻為看完一本書。月丞相見她這麽愛讀書，特許她隻要不打擾到自己處理事務，隨時可以來書房看書。這也算是她的一個小小特權之一。
“不知公主特意前來，所為何事啊？”月丞相見公主久久不開口，隻顧四下打量，便率先開口詢問道。
月染這才回過神來，正色道：“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聽說尊夫人病了，且病的不輕，特意前來探望。”
月丞相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副很吃驚的樣子。鳳溪這麽一個驕傲跋扈的公主，怎麽會對他夫人的病如此關心？但是他明麵上不敢表現出來，畢竟公主願意屈尊前來看望已經是做臣子莫大的榮幸了。
月丞相深深鞠了一躬道：“公主如此關心賤內的身體，讓微臣惶恐不已。”
月染心裏急於見到母親，便揮一揮手道：“無事，我說了丞相你不必多禮。快帶我去尊夫人房中看看她吧。”
公主既然都這麽說了，月丞相自然也不好再怠慢，急忙親自引著月染前去母親的房間。一推開門，月染便聞到了濃重的藥味，空氣裏都是苦澀的味道。
她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母親，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病床前。看見母親蒼白的病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月夫人發現有人進來了，原先閉著的眼睛睜了開來，看見病床前站著的美貌女子不禁一愣。
月丞相急忙上期說道：“這是鳳溪公主，特意來看你來了。”
月夫人的臉上不出意外地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還是想掙紮著起來行禮。月染急忙阻止了她，扶著她靠坐在床頭，忍著眼淚說道：“月夫人不必多禮，本公主今日前來就是專門來看望你的。月夫人最近身子可有感覺好一些？”
月夫人看著眼前這位公主眼眶裏蓄滿的眼淚和臉上心疼的表情，在覺得奇怪的同時，又忽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她搖搖頭道：“還是老樣子，老毛病了，承蒙公主擔心了。”
月染撫摸著母親骨瘦如柴的手，心疼道：“怎地忽然就病的這麽重？可有尋大夫來好好地看過？”
月夫人點點頭，心裏對這位公主也充滿了親切感。不知為何，明明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傳聞已久的鳳溪公主，卻覺得與她頗為有緣。況且這公主的談吐、舉止也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麽不堪。
“京城裏叫得出名字的大夫都請來了，隻是都對我這病束手無策。我這病啊，怕是好不了了。”說著，竟掉下淚來，“想起我還有一個早夭的女兒，也是從小身子便不好，都怪我，將這病氣傳給她了。”
月丞相一聽這話，忙上前來阻止道：“在公主麵前，提這些事做什麽。”
月染則心頭大震，沒想到母親心中竟還一直掛念著自己，並且還處在深深的自責之中。月染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眼淚不斷地往外流，月夫人看了，也觸景生情起來，二人竟這麽相對淚流。
片刻過後，月染終於漸漸止住了哭泣。握著月夫人的手堅定道：“夫人您隻管好好將養著，切莫心灰意冷，也不要再說病治不好了這類的喪氣話了。我鳳溪定會為你尋來最好的大夫，你放心。”
月夫人被公主眼裏的堅定所感動，想不到她一個公主竟會對大臣的夫人如此盡心盡力，滿口答應了。
月染又在月夫人房裏待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徐家人該擔心了，這才辭別了月夫人和月丞相，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丞相府。
今日終於見到了母親，她的病果然不輕，更加重要的是母親整個人都透著一點頹然的感覺，仿佛根本不想把病治好似的，不管怎樣，月染下定決心一定要請最好的大夫治好母親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