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青雲直上 第六十七章 「新時代鹽梟」
政府辦公會議之後。辦公會議的精神要傳達下去」汪峰和這些天是忙得不可開交,正忙碌間,聽到門外秘書科的小安在喊:「汪主任在嗎,安麗鄉有緊急工作彙報。」
汪峰和聽出小安聲音惶急,連忙走出去說:「徐縣長不是去安麗鄉整頓鹽礦去了嗎?」小安說:「就是徐助理出事了,是安麗鄉文書打來的,說群眾圍攻整頓小組的人員,〖派〗出所的〖民〗警都無能為力!」,
汪峰和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小跑著去辦公室接電話:「喂,我是汪峰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n」,
「我、我是安麗鄉文書歐林軍,情況是這樣的,事情是這樣的,徐助理按照縣委政府的指示專門組織了清理整頓純鹼廠周邊環境的小
組,會同鄉里的幹部去鹽礦進行整頓,卻遇到了挖鹽的人的阻攔,那些人先是打了整頓小組的人,又把整頓小組的人連人帶車扣押,說是鹽礦是他們村裡的,憑啥不讓挖,縣裡不給個說法就不放人!鄉里所有幹部們都去做勸解工作無效,徐縣長…………徐縣長還被農民用磚頭砸開了腦殼,還有一個組員傷勢也挺嚴重!農民們群情激奮,不讓送傷員去醫院,情況還在惡化……」,
汪峰和一聽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雖然安麗鄉的文書支支吾吾的,但是;劉忠本大體也聽得出來意思是整頓組的人先動手打人,汪峰和也有些納悶,徐永利他也算很了解,在農村基層工作過這麼些年,怎麼和農民打交道,徐永利應該是駕輕就熟的,並且也不是個冒失的人,怎麼會動手,還被人在腦袋上開了飄?不管是怎麼樣個情況,這事都不能再惡化下去了」於是對著電話吼道:「那些挖鹽的怎麼那麼大的膽子?讓你們鄉里的幹部一定要做勸解工作,把局面穩定住,我這就去給縣領導反映情況,再不能讓局勢惡化!」,
說完汪峰和就急忙衝到劉忠本的辦公室:「常務」出大事了。剛才接到安麗鄉的電話,徐助理他們被人打傷,還被扣了,徐助理在勸解中還被農民用磚頭打開了腦殼,鄉〖派〗出所地幹警都難以控制場面。我接了電話,馬上就找你彙報了,看如何處理7」,
劉忠本頓時就瞪眼了眼睛:「什麼什麼。
不就是整頓鹽礦嗎?怎麼還鬧這麼一出?那些人還如此囂張,打人扣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劉忠本抓起電話仔細詢問了一番才算弄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原來徐永利一行人會同鄉里的人到了鹽礦,見鹽礦里不少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往車上裝鹽礦,在場的貨車有十餘輛之多。
於是整頓組就上前說明情況」予以制止,徐永利以為一亮出縣政府的招牌,這些人就會一鬨而散,那知道這些人彪悍得很,不但不聽,還推推搡搡的,在推搡中也不知誰先動手打人,而那些農民順勢就變成了扣押,大有不處理打人的人就不放人的架勢。
劉忠本急速的在辦公室踱著步,臉色陰沉得很,劉忠本也和汪峰和一樣感到徐永利不會那麼愚蠢,事情肯定還另有隱情,但是此時他不能坐在屋裡想事情的真相」鄭〖書〗記跟隨市裡的考察團去沿海取經去了,江縣長在市裡開會,〖書〗記縣長都不在家就出了這樣的事件,他這個常務縣長責任不少,不管如何,先要控制場面,不能再出現流血更不能讓矛盾激化,當即說:「趕緊和鄭〖書〗記和江縣長聯繫,記住,把這件事先控制在一定範圍內,走,去公安局。」,
劉忠本把情況簡單的給公安局局長紹偉介紹了一番,接著說道: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把受傷的人員救出來。
紹偉一聽,這可是很難得的在江林濤面前立功的機會啊!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當下二話不說馬上主動請纓:「常務,事情緊急,不能繼續放任下去,是不是我親自帶大隊〖民〗警下去維護秩序,把徐縣長給救出來,安麗也就離縣城四十公里不到,一個小時准到。」,
汪峰和也說道:「常務,猶豫不得,要把當機立斷把事態壓制到最小影響啊。」
劉忠本咬咬牙說:「紹局長,那你趕緊集合隊伍,等吳〖書〗記來了,得到許可后火速趕去安麗鄉。」
正說著吳治國也匆匆趕到,聽完劉忠本的彙報,吳治國心裡也是樂開了huā,這一點其實吳治國早就預料到了,這擋財路的事情自然會有人想辦法阻撓,這肯定是其他搞私鹽的人幕後指使的,而在前面跳的,實際上都是搞私鹽的老闆雇傭的當地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不在乎別的,就在乎在那挖鹽就有不錯的收入,有人斷了他們掙錢的念頭,只要稍微有人一撩撥,這些人就會跳起來。
徐永利挨打這是活該,不過,事情鬧得這麼大,他這個分管政法委的副〖書〗記必須也得做做樣子,不派出幹警去維持秩序,肯定是說不過去的,何況,他還想火上澆點油呢,把這辜搞得再大一點,讓江林濤死了整頓鹽礦的心,不過他心裡認為最合適去處理此事的是劉成林。
只是劉忠本親自到了鄉里處理,就不好打馬虎眼了,劉成林估計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反正他已經給自己的關係打過招呼了,事不關己,還是要紹偉去處理吧,如果處置不當,正好正好借著前面的「保護費」的事情來個二合一,一舉把紹偉拿下,讓劉成林頂上去,以安劉成林的心,於是果斷地說:「紹局長,你立即帶人去安麗鄉,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立即驅散鬧事群眾,如有必要,可以抓捕幾個現場鬧騰得最凶的傢伙」媽的,沒王法了還,攻擊政府工作人員就是大罪一條。」
劉忠本一聽吳治國這話說得有些凶神惡煞,心裡有點反感,這事不管怎友樣都不是什麼好事情,最好不要把矛盾進一步激化」還是大事化小,將風波的影響消除到最低,忙勸說道:「吳〖書〗記,我看暫時以穩定群眾情緒為主」〖民〗警開下去只是維持秩序,想來農民們也是一時意氣,不能再把事情搞複雜了,真有隱藏在農民群眾里的壞分子,可以以後再追究。
吳治國哼了聲,揮手示意紹偉等人趕緊準備。
吳治國忽然說:「老吳,縣裡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件,第一時間通知鄭〖書〗記和江縣長了嗎?」,
劉忠本說道:「我得到消息就趕緊給鄭〖書〗記、江縣長和吳〖書〗記你彙報了」只是鄭〖書〗記在外地,恐怕一時難以聯繫得上,江縣長也在開會」都沒有聯繫上。」,
吳治國轉了轉眼珠子說:「這樣吧,如果事情能很快平息,紹局長在下面控制得力,也就不急著彙報了,免得鄭〖書〗記在外地考察很鬧心,江縣長在市裡開會都不安心。」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了幾步,唉了聲說:「公安局時間全縣治安工作不是已經下大力整頓了嗎,怎麼又出這檔子事情?看來今年政法工作這一塊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老劉,其實現在的農民還算好管理的,你想想,我們縣裡就是邱解放在的時候,也沒有出現毆打縣裡幹部的先例啊?是不是下面的工作工作太簡單粗暴了,把農民們逼急了啊?」
劉忠本對於事情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太清楚,對於吳治國的這說法也不敢完全認同,但是劉忠本還是能大體聽得出來吳治國看似牢騷的話語背後,似乎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成分在裡面,這讓劉忠本有點反感。也就借著吸煙沉默起來,踱到窗口遠眺」等著紹偉集合隊伍。
汪峰和悄悄推門進來。說:,「吳〖書〗記、劉常務,艾副〖書〗記知道情況后,指示說他暫時趕不來,請吳〖書〗記劉常務先處理,紀委薛〖書〗記去了下面的鄉鎮」還沒聯繫上。我按照吳〖書〗記的指示給縣裡相關部門去了電話,要嚴格控制消息外傳。縣委縣府大院也宣布了紀律。還有,我與在市裡的江縣長的你數小宋聯繫上了,會議還有個把小時結束,到時候就可以與江縣長通話了。」
吳治國嗯了聲,對劉忠本說道:「最好你們下去了就能平息下來,如果鬧大了,我們都要挨批!」,
劉忠本點點頭,眼下縣裡吳〖書〗記職位最高,那肯定得在家坐鎮了,至於他適逢其會,不得不前去安麗鄉處理此事了。
待到紹偉準備好之後,招呼著汪峰和一起上了車,警車一輛一輛呼嘯著向安麗鄉駛去,劉忠本心裡才稍微踏實一點……
江林濤下午結束會議,剛走出會場就得到了徐永利在安麗鄉出事的消息,江林濤心裡也有些吃驚不說,更主要的是如果處理得不好,將會嚴重影響他想要引進純鹼項目的事情,想到會議已經結束了,晚上主要就是分組討論了,關係不大,於是就去哈哈負責會務的秘書長寧志恆請假:「秘書長,晚上我有急事回縣裡一趟,只是晚上的分組討論就不能參加了,明天的閉幕會議也不一定能趕得上,還請秘書長准假。」
自然知道江林濤何事著急,寬慰道:「林濤,有事只管去辦。」,
寧志恆見辦公室無外人,壓低聲音說:「林濤,我也知道海螺出了什麼事,中午發生的,本來沒多大事情,這才多大一點時間,可在市裡傳得邪乎,得妥善處理啊。」,
說著用手指了指上面,那意思很清楚,市委市政府頭頭們也是知道的。
江林濤點點頭,原本他心裡也以為是徐永利有些操之過急處置適當,但是聽秘書長這麼一說,他倒是覺得這或許是沖著他來的,徐永利是他提拔的人,卻出了這檔子事情,不然就這麼一件事怎麼會這麼快就在市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打狗是給主人看的……
既然市裡的領導都已經知道了,江林濤覺得再遮遮掩掩也沒有必要,於是說道:「秘書長,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有面對,怎麼一個情況,我會如實向市裡彙報的。」寧志恆呵呵一笑,道:「呵呵,事情也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林濤,我要提醒你注意的就是海螺幹部的問題,哪有出了事就直接往市裡捅地呢?還有組織紀律嗎!」
江林濤點點頭,臉上微微有些發燙,他也知道寧志恆話里的意思是對於縣裡的幹部掌控力度不夠,需要在這方面加強工作……,
江林濤往縣裡趕的時候,劉忠本已經到了安麗鄉,看到大批〖警〗察到了,農民們一下就散了,順利地放了被扣押的人員,徐永利雖然腦袋上開了huā,但是也就是看著嚇人,實際上傷勢倒也不是很嚴重」去鄉衛生院簡單的包紮一下就沒事了。
「永利,到底做么個情況?」「常務,這完全是有人有預謀的」我們到鹽礦才剛剛宣布不準再挖鹽了,就有人主動貼上來,找茬,然後高叫政府的人打人了,沒想到啊,我原來以為這搞私鹽的不過是一些不法分子而已,現在看來不簡單啊!沒想到,這回捅馬蜂窩了,你看,之前真正尋釁滋事的人公安局抓到一個沒有?」,
「徐縣長說得有道理,根據我的了解,我判斷那幫子人全是臨近的燕州市的安寧縣過來的人,一掀起波瀾之後」馬上就鞋底莫有溜之大吉了,這裡面可是好大的名堂!」車上就劉忠本和徐永利兩個人,紹偉也就沒有隱瞞自己的觀點,而且也不是像徐永利說的那樣,雖然滋事的人也不是一個都沒逮住,但是關於這事的情況他已經摸了個大概。
原來他一了解情況之後,就派出了人往鄰縣方面追了過去,本來是看能不能攔截那些尋釁滋事的人,有個拉鹽礦的司機有點倒霉」車在路上壞了,沒辦法走了」一見公安局的人要抓人扣車,也慌了神,那傢伙雖然沒有參與滋事,但是對於搞私鹽的事情卻是知根知底,趕緊把知道的情況如竹筒子倒豆子一般講了。
不過,這些情況眼下他肯定不會和劉忠本和徐永利具體講,這事他還得看看江縣長是什麼態度。
江林濤回到縣裡的時候,天已經漸黑,還沒進縣城,江林濤的車就被人一輛警車給攔下了,江林濤正皺眉的時候,〖警〗察啪的敬了一個禮:「江縣長,紹局長有關於安麗鹽礦的情況要向您單獨彙報。」,
江林濤一聽,心裡微微一動,點點頭,看來裡面確實有些事情,於是示意跟著警車走,先聽聽紹偉的介紹。
紹偉看樣子一直在等著他,一見他進屋就趕緊把了解到的情況給講了給清楚,江林濤聽到這件事不是徐永利處置不當引起的,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原來這些人挖鹽並不是簡單的去賣給那些化工廠,而是去煉製私鹽,為了不引起太大的注意,這些人也狡猾,並沒有就在鹽礦周邊生產」而是把廠設在了兩縣交界的兩不管地區,紹偉把情況,末了補充道:「我已經讓公安局的兩個便衣去鄰縣了解子解情況了,更為詳細的情況估計明後天就能弄出來「……」,
江林濤一聽也是有些吃驚,搞私鹽?!市場經濟轉軌的時候,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假貨泛濫,什麼賣私鹽,走私煙,這些江林濤都屢見不鮮。
但是像這麼私鹽完全形成了一條產供銷完整的產業鏈,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鹽業自古就走進行國家專賣,在古代販賣私鹽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個許多人都知道,《鹿鼎記》里開篇所講的就是鹽梟火拚,就是販賣私鹽的人,那時候鹽稅極重,鹽算是最為昂貴的日常用品了,所以極有市場。
而現在鹽在日常生活中已經非常便宜了,但走到現在鹽業依然實行的是國家專賣,食用鹽雖然賦稅不高,但是即便就是這樣用普通工業用鹽,其和食用鹽之間的差價也基本在三倍以上,而這櫸直接煉製的鹽的成本更低。
現在在很多農村,食鹽還沒有搞小包裝,基本上都是五十公斤一袋,到了農村再零賣,這更是給這些人機會,只需要印製簡單的外包裝即可,這樣有廣闊的市場,有這樣子幾倍於成本的利潤,同樣就肯定是有人鋌而走險了。
而據說這些私鹽最遠的賣到省里距離蘭凱最遠的縣市了,那這私鹽的規模有多大,利潤有多豐厚就可以想見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等於是斷了那些「新時代」,的鹽梟的財路,也難怪他整頓鹽礦才一動就引起這麼大的反彈!
但是這樣的鹽的危害江林濤也深知,這樣的鹽不但沒加碘,還可能含有鋒、砷等有害物質,更重要的是這樣的鹽中含有大量的亞硝酸鹽。外觀及滋味都與食鹽相似,但是和普通的食鹽覺不一樣,亞硝酸鹽,是一種強致癌物質,由亞硝酸鹽引起食物中毒的機率較高。食入旺n巧克的亞硝酸鹽即可引起中毒甚至死亡。這玩意別人不清楚,鹽業管理局(鹽業公司,一套班子,兩塊牌子)的人肯定是清楚的。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段時間而沒有被查處,想必海螺也好,安寧縣也好,這些人都已經打通了關節,海螺的政府部門的人捲入其中也就可以想見了,至少鹽業管理局的人肯定會牽涉其中,江林濤也知道紹偉為什麼這事要搞得這般神秘兮兮的了。
在他還沒有拿出一個處理意見出來之前,紹偉不想關於製造販賣的事情傳得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