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初露崢嶸第三章 「江剃頭」之威名
第四卷 初lù崢嶸第三章 「江剃頭」之威名
江林濤既然答應毯廠工人的事情他得抓緊。為這些事實上已經下崗的人員安排去處的事情,其實他已經想好了辦法,夏韻潔投資的工廠估計ūn節后就能開始試生產了,需要不少熟練技術人員和工人毯廠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可以擇優錄用一些,那時候他完全可以兌現諾言。
眼下他要解決的是十天內生活費要到位的問題,江林濤想了一下,第二天就以詢問扶貧資金的使用把財政局局長申人慶給請到了辦公室。
「申局長,省委組織部和省委黨校馬上準備搞一個財政方面的幹部短訓班,我爭取了一下,縣裡除了馬副縣長,我把你也報了上去。」
組織部針對的老少邊窮地區財政幹部短訓班即將開班,江林濤找部里要了一個額外的名額。理光縣是省委組織部定點的扶貧縣,江林濤多要一個名額,其他地方也不好說什麼。
申人慶一聽心裡微微一動,黨校的培訓,他最多也就是在市委黨校學習過,省委黨校倒是還沒去過,對於這次培訓,他倒是聽說過,參加的基本都是省財政廳處級以上、地市財政局長、最次也是縣裡分管財政工作的常務副縣長,可見這次培訓的規格很高,能夠去參加這樣的培訓也是一種很重要的資歷。
何況這既是一次學習提升的機會也更是結識一些領導的絕佳機會。只是申人慶也有些mō不準這個江書記這麼示好於自己,到底是有什麼圖謀,於是試探著說道:
「江書記,這……這都是領導才能參加的培訓班……我怕能力不夠啊。」
江林濤笑了笑說道:
「申局長是科班出身,能力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不過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也需要隨時充電,只有加強學習,才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問題,把工作做得更出特別是像我們理光縣這樣的貧困縣,縣裡搞建設需要財政支持,扶貧需要財政支持,行政人員的工資等等,像我才來上任,就遇到困難企業職工生活費都發不出來的問題,民以食為天,連飯都吃不上了,解決不好,就會出現大子,影響整個社會的穩定。我也是理解申局長,像我們這樣的貧困縣財政吃緊,問題更突出,大家都伸手要錢,你這個局長可是不好做啊,所以能夠去學習學習,更科學的運用財政資金,多少能對你有點幫助。」
申人慶心裡很快估算了一下毯廠也就一兩百號人,每人每月八十塊的生活費,就是半年也不到十萬塊錢,財政資金就是再緊張這點錢還是能擠出來的。何況,他要是拒絕江書記,江書記肯定會另外安排人去,那不是白白給自己養一個競爭對手。這樣的事情uā錢不多,何樂而不為?申人慶想了一下說道:
「那就多謝江書記的關懷了,我一定在黨校虛心學習的……雖然縣裡的財政確實是非常的困難,不過我也知道,千大萬大吃飯最大,江書記請放心,局裡一定想辦法優先解決困難職工的吃飯問題。」
江林濤點點頭,看著臉上有幾分喜意的申人慶離開了辦公室……
兩天後,財政局解決毯廠工人生活費的資金就到賬了,解決好毯廠工人生活費的事情,
江林濤的主要工作就是熟悉縣裡的情況,他這個黨群副書記可是沒有什麼人登看來縣裡這些人是不大看好他的前景,還有就是有些人年紀擺在那裡,往上走也沒什麼希望了,於是熄了上進的心,也就多少有些無yù則剛的味道,只想著守住眼下的位置,不要去趟渾水,省得羊沒吃著反惹一身ā。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上比如縣委組織部的部長馬興利還是主動到他的辦公室來彙報了一下工作。馬興利年紀不大,還有奔頭,並且江林濤從省委組織部下來,算是一脈相傳。雖然他和書記周福來關係也很不錯,但是他也深知如果他不配合江林濤的工作,那日子可以想見,
江林濤把毯廠工人的生活費解決好了,但是這事的余bō依然未平,羅忠義就像祥林嫂一般逢人就講縣裡要撤銷工業局了,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的縣城,自然也傳到了江林濤的耳朵里,只是江林濤也就是淡淡地一笑。
羅忠義確實不是一個稱職的工業局長,沒有能力不說,還手伸得很長,不該管的去管,該管的管不了,不過,江林濤倒也沒想現在就把羅忠義怎麼樣,對於如何打開局面,他的思路是很清晰的,以扶貧為依託,以周福來為盟友,先站穩腳跟再說,他手頭要做的事情也是扶貧為先,人事為主,至於經濟上的事情,想要有所作為,都必須在這兩者都取得成效之後。
江林濤的本意只是想敲打敲打羅忠義,但是羅忠義顯然也是個刺頭,估計是感到了壓力,加上能到局長的位置,身後肯定也是有人的,覺得有所依仗,同時估計像他這樣的頭書記根本就沒有能力決定一個部的廢立,就想用這樣的方式反過來給他施加壓力。羅忠義這是公然藐視他的權威,這態度很不對頭。
羅忠義這麼做,是其背後的人想試探他?還是見毯廠的事情沒奏效,又用這一招給他來個下馬威?
江林濤淡淡的一笑:他雖然現在還沒有能力廢立一個部的能量,但是廢一個局長也不算是太難的事情,只是羅忠義只要不是縣委書記周福來和的鐵杆嫡系,他就敢動手
既然羅忠義非要往槍口上撞,那也休怪他不客氣了——他正想立威呢。
接下來幾天江林濤就專題考察縣裡的工業企業,理光縣的工業企業本來就不多,這不多的工業企業境況多半不好,情況很不樂觀,江林濤是越了解對工業局的工作就越不滿意,縣裡的工業企業本來不多,但是卻三天兩頭鬧事、上訪,雖然最主要的責任不在於工業局,但是工業局也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江林濤話里明裡暗裡對工業局的工作的批評也就越來越嚴厲。
見江林濤只差說由於他的工作不力影響到社會安定的份上了,江林濤的話有理有據,他想辯駁也會很蒼白,何況江林濤是副書記,就是理由不充分,他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他也是辨無可辨,羅忠義以為自己年紀資歷後台都在那裡擺著,江林濤會收斂收斂,沒想到江林濤反而是逮住他窮追猛打不依不饒,羅忠義心裡暗罵一聲,這個娃娃書記不但很沖,而且還是一條瘋狗,咬住了就不放。
罵歸罵,江林濤一直逮住他不放也讓他有些慌了,他也只好趕緊想其他辦法,想來想去,羅忠義覺得也只有以退為進的辦法最好,最好的辦法就是他「生病」了,這樣一來是避避江林濤的鋒芒,二來縣裡的工業企業是爛攤子,他在位雖然沒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但是還是能夠勉力維持,至少工廠的工人上訪也還是有次數的,如果他撂擔子不幹,恐怕工人們會三天兩頭鬧,他撂挑子不幹,看江林濤怎麼收拾殘局。
只是羅忠義沒想到他前腳剛住院,組織部馬上就傳出工業局的任務很重,既然他生病暫時不能工作,那就考察一個人來先主持工業局的工作,羅忠義明白,這哪是什麼暫時主持工作,是他「生病」了馬上就準備換將,羅忠義哪還敢在醫院呆?
他剛住院又趕緊出院,不少人都偷著樂得他狼狽不堪之極,想來想去這樣下去可不行,加上iǎ媳fù在一邊淚水婆娑的一勸,羅忠義想來想去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事,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負荊請罪了。
有和羅忠義相熟的縣委的人看到羅忠義在江林濤的辦公室里檢討了差不多一下午才出了羅忠義出來的時候說不出的一種表情,有如釋重負,又有內疚,等等不一而足。
和江林濤談過話的羅忠義似乎變了一個人一般,工作態度和工作作風大為轉變,和之前幾乎換了個人一般。
熟悉羅忠義的人都知道羅忠義可不是個好剃頭的主,都好奇的詢問羅忠義,江書記和他談了什麼。只是再熟的人相問,羅忠義也是閉口不談。不過,只要一提起江林濤,羅忠義就是一副恭敬的表情,並且多了一句口頭禪:
「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就要努力找工作。」
其實江林濤對付羅忠義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大bāng加胡蘿蔔的政策,江林濤了解到羅忠義原配病逝了,現在的老婆比他年輕十多歲,雖然是農村出來的,但是長得很水靈,還是黃uā姑娘,兩個人結婚還不是很久,羅忠義正沉浸在溫柔鄉里大享老牛吃嫩草的幸福,江林濤和他大談了一番「幹部」jiā流的意義,羅忠義正沉浸在溫柔鄉里,肯定不想被jiā流出去,二來恐怕也是不放心讓他那如uā似yù的老婆在家獨守空房。江林濤這麼說自然是讓他感到心驚跳,態度上也就更加的軟化,江林濤又適時的曉之以理:羅忠義一個人要養活一家人,讓他好好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然後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撫慰了一番。羅忠義自然也就服服帖帖了……
江林濤不但把羅忠義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在周福來那裡也是說道做到,只要是分管工作中,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一向周福來先彙報,有回應后再採取動作,不但如此,對於周福來jiā代給他要辦的事情,江林濤都是不折不扣的果斷執行,比如在書記碰頭會上,周福來提出的幹部人選其他副書記或常委不大讚同,江林濤會堅決站在周福來一邊,比如周福來在會上講,越是到年底越要抓緊手裡的工作,不過當周福來心血來去勞動局轉轉結果發現有勞動局不少領導和工作人員上班時間脫崗,周福來很生氣,就讓他要嚴肅一下紀律,江林濤二話沒說,親自帶著紀檢、組織部的人在縣裡進行大規模的活動,嚴查此事,事後處理了兩名副局長,兩名副主任科員。這這些人可都是和縣裡的頭頭腦腦有些關係,一副鐵面無ī對事不對人的樣子。
這兩件事一出來,一時間,江林濤的名聲也出來了,有機關的好事者ī下里講:江林濤雖然給幹部帶帽子還沒那本事,但是給幹部摘帽子是一等一的好手,看那樣子,要是真有事情犯在他手上,搞不好不但帽子被摘,說不定頭上的都會被剃個乾乾淨淨,整個就一剃頭匠,於是「江剃頭」的名聲不脛而走。
周福來這段時間日子過得ǐng舒心的,坐在辦公室的時候,也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親切,周福來的好心情多半是來自於江林濤。
原來周福來以為江林濤也就是在他面前表表高姿態,可江林濤真是那麼做的,江林濤不但大事請示,還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並且扶貧工作也是卓有起像江林濤這樣聽話又能替他掙面子的黨群副書記,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周福來也不禁想,留著江林濤在理光縣給他當個衝鋒陷陣的打手和急先鋒一般的角è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其實江林濤也沒想著要在理光縣成為周福來的「孤臣」的想法,他現在的想法是首先要爭取周福來的支持,盡量化解周福來對他的猜忌和排斥,讓他能夠有時間在理光站住腳。
並且他這麼做,還有其他想法的,要讓同僚和下面的幹部正視他的存在,他就必須樹立自己的影響力,這麼做顯然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雖然這麼做肯定會得罪一些人,看著就是在走鋼絲一般,但是實際上他還是很有分寸的,幾個被處理的人雖然背後都有副書記、常委的身影,不過沒有涉及到周福來親近的人身上,並且對那些被處理的人還是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進行的,並沒有一棍子打死,依然還是留下了足夠的迴旋的餘地。何況,一副鐵面無ī的樣子,一旦在關鍵時候鬆鬆口,人家會覺得給了天大的面子,遠比輕輕鬆鬆允諾別人更讓人心存感jī。
當然這麼做他也還有其他想法:在同僚正視他存在的同時,也要讓他們覺得他人年輕閱歷不夠,處理事情的手法稚嫩,讓他們愈發的輕視自己,不把他當做真正的對手。他也好行扮豬吃虎的手段。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