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潑婦上門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回家的路上，洛凡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腦子裡全是那八千五的學費。
若是自己考上了名牌高校還則罷了，可這職業電競學院……要怎麼跟爹媽說？
「讓我們出錢資助你玩遊戲？小凡，你是不是沒睡醒？」
如果不出意外，估計這就是親媽的反應了，至於老爸……沒一鞋底子把洛凡抽出去都算他撞大運了。
當然，雖然爹媽沒有主動提起，但洛凡很清楚，家裡的積蓄並不多，本來就不怎麼支持自己玩遊戲的父母更不可能將這錢拿出來供自己上什麼「電競大學」了，甚至，在他們的認知里，「電競」二字恐怕早跟「黃賭毒」歸為了一類。
「贏下周日的比賽，怎麼也能得個兩三千吧？剩下的五千……」
洛凡突然想起了之前某個熱情群眾在自己比賽結束之後所說的一句話。
「乾脆就這麼辦了，還有兩個月，應該能把錢掙出來。」
…………
來到家門前，洛凡剛掏出鑰匙，就聽到裡面傳來了熟悉的炒菜聲。
「唉，這隔音效果……」
是時候換個防盜門了。
這麼想著，洛凡便推門走了進去，一邊踢掉運動鞋一邊喊著：「我回來了！」
可回應他的卻是客廳內的爭吵。
「我兒子如何是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洛斌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
在他的對面，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太好看，男的那個還拉了拉自己媳婦兒的衣袖。
「秋蘭，你少說兩句……」
可那被稱作秋蘭的婦女被洛斌吼了一句，心情自然不好，嘴上更是沒有把門的。
「我有說錯什麼嗎？他兒子不是很牛嗎？怎麼高考分還沒我們家小波高呢？」
馬秋蘭冷眉一橫，絲毫不給洛斌面子。
這女人平時就好炫耀，可到了她這個年紀，也沒啥好往外嘮的了，首先自己一無是處。事業不行，收入零星，丈夫也只能說馬馬虎虎，掙個家庭溫飽，於是，她能炫的東西，就只有自己家兒子了。
曬娃嘛，哪都有，但像馬秋蘭這樣，曬娃曬到喪心病狂的著實不多見，而街坊四鄰在忍受不了這女人的炫耀癖之後便想了個辦法，那就是在她曬自家兒子的時候，把洛斌家的洛凡搬出來。
由於異於常人的學習能力，洛凡打小起就是他們那一輩中最為閃亮的明星，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馬秋蘭不知道在「洛凡」兩個字上吃了多少癟。
「我兒子小波這次摸底測試考了全年級前十！」
「人家洛凡是第一。」
「我兒子在這次校運會上拿了200米第二！」
「人家洛凡是第一。」
「我兒子……」
「人家洛凡是第一。」
…………
不管是誰，只要馬秋蘭一提自個兒家娃，馬上就是一句「人家洛凡balabala」，整的馬阿姨後來一聽到「洛凡」兩個字就跟聽到喪鐘似的。
但，這一次高考成績的發放，可算讓她抓到了機會，二話不說，直接以「串街坊」為由上門強行「炫」一波。
要說她只是炫自己家娃倒還算了，可她一邊炫著小波，一邊卻在貶著洛凡，幾句話說下來，縱然洛斌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結果就弄到現在這種撕破臉皮的地步。
「你真該去一趟三中，好好看看狀元榜上你們兒子考出來的分數！哼，天才？我就說世界上哪那麼多天才，平時靠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考到第一，結果高考就出事了吧？嘖嘖嘖，250，真是蒼天有眼！」
本來還在炒菜的周敏聽到客廳里傳出了爭吵聲，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掌勺，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可她剛出來就聽到了馬秋蘭那惡毒的話語，一字一句都如針般扎在了她的心口。
任何一個母親恐怕在聽到了這樣針對自家孩子的言辭之後都難以容忍。
「你們走吧，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兩秒鐘前，周敏還想著留馬秋蘭夫婦吃個便飯，但現在，她語氣冰冷的下了逐客令。
「你當我們願意留在你這窮酸的破爛屋子裡吃飯？哼，就你們家洛凡那高考成績，有哪所學校願意收他？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大學文憑想要混出息難如登天，不過他也是活該！有句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滾！」
周敏氣得身體都禁不住顫抖，甚至都沒有發現門邊正在換拖鞋的洛凡。
馬秋蘭看著目光中閃爍著憤怒之焰的周敏，嗓子眼也不由得一干，周敏平時很是謙和柔弱，這突然的爆發著實讓她有些懵，不過她也很快恢復過來，反正自己今天就是來「揚眉吐氣」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街坊鄰里的情誼……
以前別人拿你兒子來噎我的時候你難道顧忌過這些嗎？
洛凡顯然不知道這瘋女人的奇葩想法，但在馬秋蘭挽著丈夫從自己身邊走過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馬阿姨，你現在對我蓋棺定論未免太早，比爾蓋茨輟學創辦微軟，如今已是世界首富，愛迪生被攆出學校，最終卻成發明大王，而當時奚落他們的人，卻只能成為歷史的塵埃，被時間的車輪碾過。」
洛凡不卑不亢，這席話既是對馬秋蘭說的，也是他對自己說的，哪怕自己高考失利，但他堅信，未來的路絕不僅僅只有高考一條。
馬秋蘭在冷哼一聲之後離開了洛凡的視線，但洛凡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由於自己平時的存在感太過強烈，引來的妒忌肯定不少，即便不是人人都像馬秋蘭一樣掛在嘴邊，寫在臉上，卻也足以讓父母難以在親朋好友面前抬頭。
「等著瞧吧，我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洛凡看著電視機上印出的新聞頭條——《電子競技或將進入奧運大家族》，在心中暗暗道。
…………
晚飯的氣氛有些壓抑，當然這也在意料之中，洛凡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洛斌和周敏雖然心中難受，但他們很清楚，木已成舟，再多的責備也沒有用，身為父母，自然要對自家孩子充滿自信，而當務之急，是得給洛凡找個學校……
第二天一早，洛凡就再次來到了時代網吧。
攥著自己僅剩的10塊錢。
沒辦法……小黑屋的電費足足有120多，他交不上。
而他為了在今後的假期能把電費和學費都賺出來，這10塊錢……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