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第33節

  兩個人都衣衫不整,風昭然的掌心貼著薑宛卿腕上的肌膚,這一下中間再也沒有阻礙,刹那間空氣裏的酒香仿佛濃鬱了幾分。


  薑宛卿想抽出手,卻發現他握得極緊,他的眼神也有點奇怪,仿佛帶著點迷醉,又帶著點審視。


  薑宛卿覺得他好像發現了什麽東西,但似乎他自己也不確定。


  “殿下,”薑宛卿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藥還沒有上好。”


  “告訴孤,你可有半點心悅孤?”


  薑宛卿立即搖頭:“妾身說了,妾身對殿下絕無半點癡心妄想。”


  風昭然盯著她:“若孤準許你有呢?”


  薑宛卿堅定地:“妾身不敢有,殿下是姐姐的,妾身無恩無能,不敢與姐姐相爭。”


  風昭然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那你為何連夜為孤熬紅豆湯?”


  薑宛卿:“……”


  薑宛卿:“殿下,那隻是妾身想小娘了。再說殿下不是不喜歡紅豆湯麽?”


  風昭然慢慢地道:“是,若你真喜歡孤,便不會想著當東西留後路了。”


  薑宛卿不打算接這話茬了,上一世她一味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可把人家貼煩了呢。


  隻是還不等她開口,風昭然道:“你說一句‘妾身薑宛卿不喜歡太子風昭然’。”


  “???”薑宛卿一頭霧水,“非得說嗎?”


  難道她表達得還不夠明確具體清晰?

  風昭然一字一頓:“孤命你說。”


  不知道是不是薑宛卿的錯覺,薑宛卿覺得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緊了緊。


  風昭然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好像她馬上要說出的是一句頂頂要緊的話。


  “好吧,”薑宛卿道,“妾身薑宛卿不喜歡太子風昭然。”


  “……”風昭然沉默,卻沒有鬆開她的手,也沒有挪開視線。


  薑宛卿覺得,如果視線有形的話,她的臉上大概已經被戳出好幾個窟窿了。


  “你可有心痛?”他盯著她問。


  薑宛卿笑了笑:“妾身既然不喜歡殿下,為何要心痛?”


  喜歡了才會心痛,痛得想死,一痛再痛,沒完沒了。


  風昭然默然片刻,終於鬆開了她的手:“你走吧。”


  這寢殿已是一片狼藉,薑宛卿巴不得早點回偏殿,指了指風昭然肩上的傷:“這藥……”


  “孤自己上便可以。”


  薑宛卿心裏咕噥一句——剛才怎麽不自己上?


  她擱下藥便走。


  “站住。”


  身後傳來風昭然的聲音,“孤有幾句話,你不必回答,也不必回頭。”


  薑宛卿覺得風昭然今晚受傷的地方可能不止是肩膀,說不定還有腦子。


  但麵上還是答了個“是”字。


  身後靜了靜,然後聽風昭然道:“你聽著,孤喜歡薑元齡。”


  薑宛卿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


  世人皆知的事情,說個屁。


  床榻上,風昭然一把捂住心口,忍住了一聲到口的呻/吟。


  “國師之事,與孤無關。”


  薑宛卿:擺明你是幹的吧?

  風昭然捂著胸口的手極為用力,指節發白,忍過這一陣錐心之痛。


  “孤無意於帝位,隻想平安度過此生。”


  這句話一出,薑宛卿好像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但她沒有回頭,隻在心中冷哼,得了,這些話何不留著騙鬼?騙她幹什麽?

  良久,風昭然再度開口:“孤說完了,你走吧。”


  “妾身告退。”


  薑宛卿一徑走了出去。


  心中有點疑惑,風昭然到底在發哪門子瘋?


  寢殿內,寒風從空蕩蕩的門內吹進來,燭影飄忽,映在風昭然臉上忽明忽暗。


  仿佛要把一顆心絞成碎片的劇痛退去了,隻有傷口因為方才的緊繃而再一次溢出鮮血。


  風昭然沒有去管。


  竟然真是如此……


  他對任何人說謊都無事,但薑宛卿是例外。


  一旦對薑宛卿說謊,便會心痛如絞。


  ……這到底是什麽咒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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