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我要離開了
第457章 我要離開了
賀晚霜到邑城，原本也不打算常住的。
畢竟，她的任務是一年裡走幾個城市，將那些有特色的地方記錄下來。
所以，來這邊一個月後，她其實基本已經將邑城的民俗都親身感悟了。
今晚，她又一次來到了Hipop酒吧，也是抱著今天最後一次聽肖城他們樂隊表演的想法。
她打算今晚和他們道個別，畢竟，是他們的熱情，讓她一點點忘記了當初的傷痛，讓她漸漸開始變得開朗，很少再自怨自艾。
只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才剛剛踏入Hipop酒吧，就被肖城拉住了。
他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晚霜，幫我們個忙！」
她疑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嗎？」
肖城點頭：「嗯，我們的吉他手和副主唱在來的路上騎車被車擦傷了，雖然沒有大事，但是手腫了不能動。我知道你學了吉他，能不能幫忙？」
賀晚霜也是吃驚了：「我是學了吉他，但是也是來了邑城最近十來天才和你們學的，我什麼水平你們知道……」
「你鋼琴彈得好，吉他上手也很快。你相信我，你現在的水平沒問題。」肖城凝視著她的眼睛：「而且我聽過你哼歌，你聲音很好聽，副主唱不在，你可以頂替他的位置和我配合。」
賀晚霜搖頭：「我不行的，我從來沒有在台上唱過歌，估計一上去就緊張的什麼都忘了。」
「晚霜，我們和酒吧簽約了，而且今晚的節目單是之前就定了的。」肖城難得這麼緊張：「幫幫忙好不好？搞砸了算我的。」
賀晚霜還是沒答應，只是，當前面那支樂隊下來，沖著肖城他們吹口哨的時候，她走了過去，開口道：「好，我暫時頂替一下。」
她幾乎沒有時間排練，便趕鴨子上架，跟著他們上了舞台。
那一刻，她的心是緊張無比的。
畢竟，她真的僅僅只是會唱那首歌而已。
只是，當她坐了下來，目光看向了那個角落的位置，發現烈淵沉不在的時候，她似乎又沒那麼緊張了。
她閉上眼睛，開始撥弦，就好像她很多次在邑城的河邊練習時候一樣。
她腦海里浮現出過很多畫面，最後，卻定格在了那個穀雨的清晨，茶香滿園……
於是，她清唱著：「春露已采滿一觴，不經意滴入了淚光，她將一碗春愁付了韶光。」
一曲終了，她回到後台，整個人才湧起後知後覺的緊張。
卻不料，拿出了放在口袋的手機，卻發現手機正在通話中。
她在驚訝地自語后，赫然發現，上面顯示了三個字：烈淵沉。
然後，聽筒里傳來聲音，因為她沒有將手機放在耳邊，所以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那邊，烈淵沉以為賀晚霜沒聽清，於是又重複了一遍：「霜兒，你剛剛唱得很好聽。」
賀晚霜卻彷彿躲避著什麼一般，在定定地看了屏幕幾秒鐘后，直接掛掉了電話。
她不想他再打過來，直接關了機。
那邊，肖城他們笑：「不錯不錯，一會兒還有幾首，我們繼續啊！」
賀晚霜回過神來：「好。」
「晚霜，你聲音真好聽，要不然加入我們啊！」剛子道。
「不了，其實我明天就要走了。」賀晚霜道：「我這邊的工作結束了，得換一個城市。」
聞言，肖城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然後問：「定了？」
賀晚霜點頭。
肖城沒說什麼，但是眉頭蹙著，只低頭看他的手機。
氣氛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凝滯，然而，他們也沒多少休息的時間，因為接下來，又有他們連續的三首歌。
賀晚霜再次站在了舞台上。
而此刻，烈淵沉聽到手機里響起的『已關機』的提示，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情緒。
他想要去見她，立刻、馬上！
雖然知道，他現在開車過去，再快也得半夜了，她早就唱完回家了，可是，他卻想去，哪怕是見一面。
烈淵沉快速換了一身衣服，拿上手機和車鑰匙，便直接出了門。
隔壁，烈筱軟已經睡著，所以絲毫不知烈淵沉已經離開。
從電梯下去，烈淵沉直奔地下停車場，然後，打開導航，直奔邑城。
從這邊過去，一路暢通，只是，夜色早已降臨，高速路上，他似乎格外形單影隻。
邑城，Hipop酒吧舞台上，賀晚霜已經唱了四首歌。
她漸漸放鬆，讓自己隨著那些音樂中的熱情燃燒，彈吉他的手也飛快地舞動著，整個人完全進入了樂聲締造的世界里。
今天的歌迷格外熱情，所以，酒吧老闆又讓他們加唱了好幾首。
等結束的時候，賀晚霜的指尖都有些發麻，大腦卻是清晰又雀躍的。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生活，彷彿在過去的沉悶里開了一道窗，讓她窺見了一個陌生又熱烈的世界。
他們沖著台下鞠躬，有人直接沖她叫：「副主唱好漂亮，以後你就是邊城樂隊的一員了嗎？」
賀晚霜笑笑，還沒說什麼，肖城在旁邊就開了口：「我們會繼續努力！」
他避開了這個問題，笑著和大家作別。
「你明天就要走了，今晚我們去吃點宵夜？」走下台時候，他問賀晚霜。
「好吧。」賀晚霜點頭，想了想，又將手機打開了。
畢竟，一會兒回去估計有些晚了，雖然邑城民風淳樸，但是她還是要小心。
大家一起去了一家路邊的麻辣燙攤子坐下，剛子今天格外興奮：「阿城，我剛剛讓吳濤在下面幫忙錄了我們的表演，他發我了。晚霜要走，也算是有個紀念……」
剛說完，就被肖城瞪了一眼，剛子這才發現，自家老大今晚格外低氣壓。
賀晚霜笑笑，卻拿了剛子的手機，點開了視頻，看向了裡面的自己。
從另一個角度看自己，似乎又有別樣的感覺。
賀晚霜發現，原來，她真的在這一個月里變了很多。
她不再是角落裡那個安靜到隨時都可能忽略的女孩，也不再是那個為了裝成一個正常人，而強撐著打鬧說笑的鄰家姑娘。
她原來也可以有一個別樣的人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面孔，卻熟悉的音樂……
她一首首點開，看著自己在舞台上肆意綻放，一直到全部播放完，她才抬眼：「剛子，也發一份給我吧！」
「行啊！」剛子點頭：「不過說實在的，你真不考慮留下啊？」
「不了，我工作……」賀晚霜剛剛說到這裡，肖城便已經一語不發地起身去拿串了。
剛子沖賀晚霜吐了吐舌頭，指了指肖城：「老大聽說你要走，正不爽。」
賀晚霜低嘆：「這裡其實很好，或許有一天我還會回來。」
她說著，卻突然想到一個人。
而百里之外，一道猛然的急剎車中，烈淵沉的車砰的一聲，撞向了一旁的隔離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