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落魄乞丐

  「你！」


  那小乞丐話還未說完，便又咽了回去，不過剛好看到完顏鋒投來的眼神，窘迫尷尬的他，旋即從懷裡掏出一個皮質的小錢袋，在店小二眼前晃了晃，一臉沒好氣說道：「我不是討飯的！」


  聽到錢袋裡傳來一陣錢幣地碰撞聲，店小二原本不渝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不過依舊沒有好臉色。


  「去去去，門口坐著，瞧你臟啦吧唧的樣子，噁心。」接著他伸手指著門口一張桌子，讓他坐下，不過邊走邊回頭，嘴裡不停嘟囔，樣子極其不情願招待他：「真倒霉，大白天的碰上你這位，給他作碗陽春麵！」


  小乞丐餘氣未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目光看著店小二走到了前台，他小聲罵一聲：「呸！狗眼看人低！」


  完顏鋒看在眼裡，心裡也是忍不住苦笑，這社會的殘酷，社會的現實，要有多少窮人才算少，或許此刻這小乞丐只能生悶氣吧！


  就在這時，完顏鋒也已經走到了店小二的櫃檯前面，那店小二抬起頭來，臉上堆起笑意，與對待小乞丐簡直判若兩人，笑道：「公子，請問要住店嗎？」


  「砰」，一錠小金子拋在店小二的面前，店小二立刻笑的陽光燦爛起來，一疊聲道：「公子放心，本店乃是百年老店，包您滿意……」


  完顏鋒打斷了他的話，道：「給我來一間上房，在來些酒菜。」


  店小二陪笑道：「這個自然，這個自然。」


  完顏鋒向後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再給他弄點好的，在開一間房間吧，我看他挺可憐的！」


  「這……」這一句話讓店小二大吃一驚，就連坐著的小乞丐也是一驚，不過小乞丐忽然道：「我不要！」


  他居然會說出這麼樣一句話來，完顏鋒愕然一愣，卻柔聲道：「我請你，用不著你花錢買。」


  小乞丐道：「不是我自己買來的東西，我絕不要！」


  「唉！你這人怎麼不識抬舉！」這時候店小二從櫃檯走了出來，一臉神氣。


  「趕快上面，我吃完就有！」小乞丐，狠狠地回瞪一眼，「我雖窮，可是也不用你們的施捨！」


  完顏鋒搖了搖頭，心裡卻對他有一絲欽佩，他看的出來，這小乞丐骨子中堅強，倔強，當下也不勉強，跟店小二交代了幾句，便轉身向樓上走去……


  不過他轉身之後，小乞丐看向了他的背影，雙眸閃過一絲複雜……


  清晨，完顏鋒醒來，在客棧住宿了一晚上，便又踏上了征途，獨自一人站在客棧門口苦想，這幾日也不見小幽，甚至似乎失去了消息。


  他看著人人往往，站在原地怔了一會，便轉過頭去，獨自向東而去，一會兒消失在人群之中。


  完顏鋒一路之上，完顏鋒心急趕路，除了歇息之外，便都是在屋檐之上起起落落。約莫過了一日多，便只見碧海藍天，天高雲淡。


  大海清澈蔚藍，海波蕩漾，海風吹來，撲面涼爽，他抬起頭，望向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其實，在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大海竟是平靜的。波光粼粼，煙氣浩渺，晴空萬里，沉鱗競躍。偶有微風掠過，激起小小浪花。無論陰晴，總以平靜示人，那平靜令完顏鋒神往。


  「跨過這座海，就是西牛賀洲了嗎？」目視前方，完顏鋒嘴角一挑，波瀾不驚的喃喃聲，吹散在海風裡……


  就在這時候，他轉眼之間，看到不遠處有一對男女，完顏鋒眉頭一皺，眼前這男的好生面熟，思量一會兒，脫口而出：「小乞丐？」


  「蕭哥哥，對不起。」女孩站在小乞丐面前，雙手在身後交叉絞在一起。她深深地埋下頭，下唇被死死地咬住，「我們…算了吧！」


  小乞丐沉默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波濤洶湧的海邊，雖然是夏天，但是海邊的風依舊很大，甚至對這小乞丐來說是冷的，這冷風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心裡…


  望著大海掀起浪花飛濺，海水就會捲起高高的狂瀾，小乞丐笑了，「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就在這海邊相遇的，也是在這大海上我們曾經說過要…相守…相愛的！可是…現在彼此…又在這大海上…說分離！」


  女孩捂著嘴，淚水頓時止不住地落下，她終於抬起頭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用，是我阻止不了我的爹娘，對不起…我們還是算了吧！或許…這才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小乞丐似是輕輕一顫，被激起的浪花淡淡地在他身上，聽著「轟！噼啪！」巨浪拍打海面的聲音，他只是久久的沉默。


  在你的心中，我只不過是個同情的乞丐而已。小乞丐怔怔地望著她，苦澀的味道漸漸在心中漫延，只覺得突然心上彷彿多了一塊沉重的大石，沉甸甸的壓得他透不過起來。


  終於他輕笑一聲，卻不知道他的笑聲在旁人聽來是多麼的勉強，這更讓女孩心如刀割一般疼痛，雙唇喃喃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沒錢，我是乞丐，你們都看不起我，我說過我可以努力改變一切，可是你們不相信我。呵呵！如此的漫長我隱藏著，卻還是被受傷迷路上，你走吧，從今天起，你我再也不會認識！」


  說完，小乞丐光著腳丫，猛的沖向大海，浪花拍打著他的腳丫，海水濺到他的身上臉上，崩進他的嘴裡，味道居然是苦澀的。


  看到這一幕，完顏鋒淡淡一笑，直接向那小乞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