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剿匪記
紅鬍子真正的名字連他自己都忘了,或許從長著一臉的紅色大鬍子做下第一單生意之後人們都這麼叫他了,他從哪兒來誰也不清楚,只知道他狠心、殘忍、暴虐這也就夠了,對於這一行來說也就夠了。在鬍子圈大家並不會對路過的商隊趕盡殺絕,這樣下去只會毀了這條商路,商人呢在本質上就是一群膽大的賭徒,如果有節省開支而且能更快捷的獲得最大的利潤,冒一些險也是值得的。但是紅鬍子不這麼想,這群吸血鬼統統的該下地獄,至少他是這麼對屬下的嘍啰說的,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是那種腦子裡都是肌肉的蠢貨,他的目標都是一些小型的商隊或者是行腳私商,這條商道上每年來來往往的小商人不計其數,而且在這個時代失蹤個把人也不算什麼大事,是以他的生意才能做這麼久也不至於惹到什麼人。直到這一天,今天是休息日,和屬下的小嘍啰在開宴會呢,忽然一陣濃郁嗆人的煙霧飄進了他的老巢,冬日非常容易著火,可他清楚的記得已經讓人把洞口附近都清理乾淨了,本來也沒有在意,說不定是哪個值守的小子貪吃在外面用現在流行的說法在搞巴比叩呢,可下一刻就不對勁了,濃煙越來越大,就連洞中燃燒的火盆都看不清了,想出去透透氣結果聽到的是慘叫,剛強入體的「噗嗤」之聲,接下來就聽到有人說官兵,官兵怎麼會發現這裡?還沒等他想清楚呢,本能的危險,元力激發,以及如同犀牛撞擊般的重擊他的胸口,身體不由自主的砸到了岩壁上,胸腹之中的內臟就像攪在一起一樣的難受,一道透過濃煙都能看清寒光兜頭劈來,舉劍格擋,卻發現花大價錢買來的巨劍被砸彎了。
薩倫見這大鬍子還有兩下子,能夠當下自己急速的攻擊,腰部用力雙腿蹬在紅鬍子的胸膛之上,口鼻之中滲出鮮血,眼珠子之中滿是血絲,在他胸口上借力空中翻轉站直了身體,以左腿為柱,扭身右腿橫掃,一個后旋踢踹飛了想偷襲的小嘍啰
「啊哈!看吶看吶,我還當講義氣的土匪生活在故事裡呢」像是街頭藝術家似的跳起了魔鬼的步伐,調笑般的看著躺在地上的紅鬍子,「我喜歡你的鬍子,這麼好玩的東西怎麼長在你的臉上呢」說著舉盾砸在了大鬍子的腿上
「啊~!呃啊~!」大鬍子因為劇痛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漲紅的臉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緊咬著牙根甩出手上的巨劍
「噗嗤!」一聲薩倫舉劍斬斷了紅鬍子持劍的右手,傷口斷裂處的鮮血像是廣場噴泉一般噴洒而出濺了薩倫一身,「看吶看吶,小蟲子還想翻身呢」說著倒持大劍將紅鬍子還在拚命掙扎的另一條腿插在地上
「殺,殺了我吧!」紅鬍子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著,哆哆嗦嗦的說出了這句話,薩倫聽到后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哦不不不,我可不會殺了你,你看那兒!那兒好多人想殺了你呢」用力的掐住大鬍子的兩腮把他的頭扭到手指著的地方,那兒是一堆堆的枯骨,不計其數的枯骨,灰白色的枯骨,還有半腐的屍體,隨意的丟在一個大坑裡,薩倫不知道死在坑裡的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管他們死在這裡為什麼還不搬出去避免瘟疫,看到那堆白骨之後就被憤怒填滿了心臟,他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還有跟過分的在後面呢。
「門羅!」
「在!」剛剛收拾完躲在洞中最後一個土匪的門羅就聽到了薩倫的呼喊,
「把抓到的人帶到外面的空地上」
「是!」門羅雙腿一碰收劍入鞘。薩倫扯下紅鬍子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劍抹了抹盾,提起他的脖子拉了出去。四肢受傷的人不會很快的死亡,猛然斷裂的血管會在第一時間收縮,這也減緩了血液流失的速度,而且薩倫也不想讓紅鬍子這麼快的死掉
「嘭」,把斷了一手一腳的紅鬍子扔到洞外沒有實體的空地上,周圍站著一隊身上沾滿暗紅色血液的黑斗篷,還有一隊身著明亮盔甲的近衛隊,地上跪著一排二十來個土匪,耷拉著腦袋渾身發抖的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
「蓋雷茨,看你的了,查出來誰手上沾過血」大薩滿蓋雷茨聞聲出列,嘿嘿一笑,伸手一個接一個點在這些土匪的眉心,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了一下很快的就分出了一大部分人。
「索羅斯,讓你的新兵蛋子嘗嘗血,給我砍了他們!」背著手指著跪地上被蓋雷茨分出來的這些人,被指到的這些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
「不,不要啊」
「求求你」
「繞我一命吧!」
這些人趴在地上瘋狂的磕著頭,薩倫不為所動的沖索羅斯揮揮手,一隊稍顯稚嫩的近衛越眾而出,「鏗鏘」之聲不絕於耳,他們紛紛拔出腰間的騎劍,在索羅斯大喊動手之後揮劍砍在了這些土匪身上,原本鮮亮的鎧甲變成了紅色,畢竟還是沒有沾過血,有些近衛在動手時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跪地上的土匪還是在慘叫聲中結束了生命,不過有一個例外,有個幸運兒被看了一劍之後居然跑掉了,負責動手的小夥子一臉的不知所措
「利奧!」索羅斯發現了這個逃跑的幸運兒,沖這個叫利奧的小夥子大吼道,「你在近衛軍團學來的就是這些嗎?」
「對不起隊長,我這就去」利奧羞愧的提著劍想去追那個受傷的土匪,卻被一隻手攔住
「索羅斯,誰都有第一次嘛,不要這麼生氣」攬住這個叫利奧的年輕近衛,摘下他背在身後的破甲錐,輕聲對他說:「利奧,你看著,今天我教教你怎麼殺人!」說著略微瞄準一下那個逃跑土匪,用力投射出去,銳利的破甲錐在薩倫的巨力之下幾乎呈直線的射中了這個土匪的身體,強大的慣性帶著他的身體釘在了前方的大樹上。
「剩下的人打斷左手放了吧,畢竟我是個熱愛生命熱愛和平的理想青年呢」拍拍手就進了寬洞口,剩下索羅斯一臉鄙視的看著薩倫的背影,揪著還熱愛生命熱愛和平呢,面對這一地的鮮血和屍體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熱愛和平熱愛生命。
「蓋德,你們把這些屍骨搬出去,和那些土匪屍體一起燒了」
「是!」封閉式的盔甲之下身高三米多的蓋德悶悶的應了一聲,薩倫自己則在洞穴中敲來敲去的。「咚咚」兩聲空餉
「這些該死的愚蠢的蟊賊到哪兒都是這樣,索羅斯!砸開這裡」這是在洞穴的最深處那把大椅子後面的岩壁,薩倫就是在這裡敲到了空餉。索羅斯隊長帶人就地取材叮咣一頓亂響砸開了外層,果然是一個類似地窖的暗室
「大隊長,這裡有幾大箱子的錢」索羅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雀躍,這是幾口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箱子,箱子里銅幣和銀幣居多,只有少部分的金幣,就這樣旁邊圍著幾個舉著火把的近衛還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
「抬出去吧」任何人碰到錢這個字眼都無法淡定下來,幾個近衛的棒小伙也不用人幫忙一人扛著一箱子腳下生風似的屁顛屁顛的出去了。外面的空地上屍體和白骨堆在乾燥的柴禾上,大火熊熊燃燒,這些人一定沒有想到會死在一起吧,這把火帶走了他們的怨恨也帶走了他們的恐懼以及留給世界的最後一點遺物。
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這幾口箱子看著不小,加起來總共也沒多少錢,當然對薩倫來說總共沒多少錢,就那些金幣看起來還有些可愛,大把的銅幣堆在一起都起了一點銹跡
「弟兄們!這些閃亮的小東西都歸你們了」薩倫難得一見好爽的大手一揮,在場的戰士們舉著刀劍歡呼嚎叫
「大隊長萬歲!」
「薩倫大隊長萬歲!」
「大隊長~大隊長~」這些年輕的戰士們全都沸騰起來,其實他們的處境並不好,不錯,有很大一部分人都來自貴胄之家,但家族的領土就那麼大,從上一代上上一代傳下來的領土被早出生的兄弟們瓜分的一乾二淨,輪到他們就只剩下一點點可憐的份例了,獅鷲公國近衛軍聽著是威風,不過但凡有更好的出路,貴族出身的他們有怎麼會來受這一份苦呢,平時都是掐著日子算過來的,恨不得一塊銅板掰成兩塊花,一個月的軍餉還不夠去一次玫瑰花園的,年長一些結了婚的就連給孩子置辦一身新衣服都要考慮很久,更別說平民出生的了。這幾口箱子里的錢在薩倫看來是不多,但是對他們來講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現場五百近衛加上三百多黑斗篷,有些精明的已經算起來每個人分到的也足夠在飛靈城揮霍兩三個月的了。
壓了壓手掌止住了歡呼的近衛們,「先點清楚,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誰要是亂伸手」
「剁那隻手!」
「弄死他!」
還沒等薩倫說完呢就有人大聲嚷嚷開來了,這些是大家的錢,誰要是敢多拿一個銅字.……薩倫都不敢想那個人的下場了,俗話說得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拍了拍手拎著個包袱,這些都是負責清點的從裡面挑出來的金幣包裹好的包袱,甚至還好心的問要不要多拿點,這是規矩,一場仗勝利之後的戰利品本來都是要上交給長官也就是薩倫的,但是他說了全部分了這些軍人也不傻,沒人天真的認為這些錢是他們該得的,光是那些銀幣銅子就已經是難得了,那些金幣還不是他們這些大頭兵能揣懷裡的。
「索羅斯,你還跟著我幹什麼?不去分一杯羹嗎」他的近衛隊長索羅斯這時候跟著過來了,
「這個不急,大隊長,我是想替弟兄們謝謝您!」索羅斯有些誠懇的道。薩倫回過頭來,驚詫的看了他一眼,微笑的搖了搖頭,拍著他的肩膀:「索羅斯你忘了嗎,我也是他們的隊長,他們也是我的兵,對我自己的兵好一些有些么好感謝的」索羅斯隊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沉默的看著薩倫
「行了,趕緊去吧,那些錢可不少,別被那些兔崽子給搶完了」
「是!」
索羅斯是個不錯的年輕人,薩倫是這麼認為的,就像是一位古老的身背八項榮耀的騎士。
「弟兄們!開拔!」消滅掉這伙土匪之後重新出發了,儘管身上沾滿了難聞血腥味,可是在懷裡鼓鼓硬硬的充實感之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那個可憐的紅鬍子的獨腿被栓上了一根繩子吊在大車後方拖行,整支軍隊整整一個上午都在聽著毛骨悚然的慘嚎,吃午飯的時候從大車后解下拴著血淋淋的大腿獨腿的繩子扔的遠遠的,倒人胃口。
「薩倫,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是法師,怎麼老是弄得滿身血的,在這樣晚上別想進我的帳篷」邦妮一邊細心的替薩倫擦掉盔甲上的血漬一邊小聲的抱怨著,跟個野蠻人似的跟人拼刀子,一點都沒有身為法師的覺悟,最關鍵的是每天都跟這個傢伙睡一個被窩,這也就罷了,要真是個野蠻人就好了,哪像這個傢伙就是一沒膽鬼,天天睡一個被窩居然什麼都不做,一個黃花大閨女跟他睡一起什麼都不做,她都懷疑是不是薩倫那方面有問題了。殊不知薩倫是在怕夢裡那個身上刻著「獅鷲王」三個大字的血色身影,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要是掌控的不好,還不知道那個老頭會幹什麼,他老早就估計是不是和邦妮在一個被獅鷲王給分配到前線的還不給軍餉,是不是這個老頭太小心眼了,還弄出個什麼獅鷲家的傳統合格噱頭來整治他的,
「對了,有個事跟你說,今天上午你們去剿匪的時候,你猜我在侍從隊里發現誰了?」薩倫最討厭這種猜心思小把戲了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邦妮看薩倫一臉無辜的樣子翻了個漂亮的白眼,繼續說道:「負責照看侍從隊的扎克看到一個小個子侍從脫離隊伍跟著你們過去了,揪回來我一看,是伊登這個臭小子!」
「伊登?他來這個幹什麼」這小子不是在飛靈城待得好好的嗎,臨行前還保證好好在王宮裡學習的,怎麼突然跑這裡來了
「還能幹什麼,說跟著你刺激唄,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混進了侍從隊裡面一直跟到現在,要不是扎克提前發現了,恐怕到新胡安堡都不知道」伊登一點都不像他哥哥,像個野小子似的成天到處跑,讓他好好學習吧,這混小子居然說什麼有哥哥當未來的獅鷲王就行了,他就想到處玩玩。給薩倫倒了碗水邦妮朝身後的大車喊了一聲:「伊登,快點給我出來!」
伊登耷拉著腦袋,穿著明顯和身材嚴重不符的侍從服,期期艾艾的走了過來。小心的看了看邦妮的臉色又迅速的低頭,薩倫被他這幅樣子給逗笑了
「行啊你,跟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沒讓侍從隊的人告發你」
伊登臉色一喜,薩倫發話了還沒有追究他麻煩的意思,就代表他安全了,邦妮也沒有多大的可能會找他事了,說道:「那可不,我按照你教的,用錢收買了幾個人,統一口徑就沒人告發了呀!」
「你還挺自豪的?」邦妮的聲音有些不陰不陽,伊登還沒意識到,沉浸在被人誇獎的喜悅當中,「當然自豪了,哦不,我錯了」反應力還算不錯,知道這是諷刺。
事實證明,無論在多麼嚴肅的場合,多麼高貴的身份,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著調的脫線黨,伊登明顯就是這類人,出身在獅鷲王室,獅鷲王的小孫子,獅鷲公國的小王子,多麼顯赫的身份,就因為好玩敢帶幾個人出去闖蕩天下,細數一下歷時,有幾個皇子會閑的孤身一人就為了刺激的,當然了,電視劇電影改編的故事除外,不知道說他膽子大還是腦子的問題。
「行了,跟都跟來了,現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這一路還不知道有多危險呢,」薩倫有些看不下去沉默尷尬的氣氛,攬住邦妮的小蠻腰打了個圓場,對伊登說道,「你就跟著你姑姑,待在馬車裡沒什麼事別出來聽到沒?」
伊登眉開眼笑的湊到跟前,有些討好的說:「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還挑釁的看了一眼幫你,歡天喜地的把捧著一隻豬後腿的熊大擠到一邊,和巴爾熱烈的交流起來
「你啊你,你就慣著吧,我們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玩的」邦妮嗔怪的擰了一下薩倫,不無擔心的道,「這要是遇到什麼事可怎麼辦」
輕輕按住她的小手,調戲似的手指在她掌心劃了幾下引來個白眼之後說道:「你不是說獅鷲家的傳統嗎,伊登也不小了,提前見識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他是獅鷲王子,遲早都要面臨巨大的危險,如果老是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獅鷲也變成金絲雀了」
「你總是有理由」邦妮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