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三重大地六段天
到現在薩倫也弄不清楚身體為什麼會出現銀灰色的鱗片,會變成獸身,唯一的線索就是腦海之中那兩篇能看得懂的古文字:霜之吐息、霜龍之軀,在加上被凱瑟琳電的靈光一現腦海中出現的那位巨龍,不過薩倫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一個三無青年怎麼會和巨龍扯上關係,這些東西有很大的可能是神秘少女愛麗絲給他的,那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和腦海中看到的銀灰色巨龍根本就是兩個極端。薩倫也問過師父問過邦妮這兩個比較親密學識比較淵博的人,他們似乎不知道巨龍這種存在,甚至將畫出來的圖紙給他們看也沒有一點點的頭緒,巨龍一定是存在的,那隻銀灰色的出現在腦海之中的巨龍肯定不是他的臆想,那種威嚴那種壓迫感這輩子都忘不了,也從那個時候知道什麼叫做螻蟻了,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意識。再說在機緣巧合之下突破到的新境界,早先就總結過,影武技第二招是元力離體的斬擊,只有劍師才能做得到元力極度濃縮離體之後不會那麼快消散,陰影協會一前一後兩個刺客可以確定都是劍師以上,不過這兩位刺客明顯不是處在同一境界的,第一個薩倫可以輕輕鬆鬆的應對,但是第二個就及其棘手差點就被殺了,這就說明有很大的可能這第一個刺客是劍師,第二個就是大劍師了,經過大沙漠之中的變化,薩倫感覺自己肯定不是大劍師那麼簡單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大地劍士!不過薩倫一直是修鍊學習魔法的,從來都不知道戰士、騎士的區分,他自己個人感覺這個境界似乎有著那麼一種說不出來的缺陷,總覺得大地劍士不僅僅是如此的,薩倫親眼看到的當初在巴爾拿到破魔匕的時候很用力的才刺進了皮膚當中,那把破魔匕雖然算不上吹毛立斷,不過還不至於鈍成這個樣子,那也就是說大地劍士至少有那種高強度的身體,薩倫也試了一下,根本就做不到那種程度。
「其實呢在修鍊界一直流傳這一個說法,叫:三重大地重重險,六段天空段段塹。大地境界有三道險關,這三道險分別是肌—骨—筋,第一重難關就是肌,身體的肌肉組織要經過元素和洗刷,元素灼身的感覺非常難受,所以呢在修鍊的時候必須要同時保證身體能承受得住,等到身上全部洗刷過後就是骨了,同樣的全身的骨骼也要經過元素的淬鍊,但是骨骼本身的痛感要比第一重肌要好過的多,第三重也就是最難的一關,全身的經脈都要經過淬鍊,據說這比元力控制不當傷到經脈還要難受的多,這都是我大伯告訴我的」餐廳中邦妮把細心切成小塊的麵包送到小嘴裡慢慢的對薩倫道,
「你大伯告訴你的」薩倫有些意外了,邦妮不是法師嗎
「是啊,我家祖上根本就出現過幾個法師,小的時候是準備修鍊戰士的,大伯閑暇的時候教我們武技的時候告訴我們的,還有啊,我大伯本身就是一位高位天空戰士,知道這些有什麼奇怪的」邦妮優雅的切著麵包一邊說著話。薩倫還是第一次聽說到這種說法,和腦海之中那篇「霜龍之軀」敘述的有些差別,不過大體上的意思差不多,或者從這個從大地境界開始才算是修鍊的起步過程,之前的一些不過算是為了將來做準備的。但是薩倫雖然讀過那片古文字,但始終不敢嘗試,那段文字被讀懂的那天發生了徹頭徹尾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全身都不滿了鱗片,還有一條尾巴,活生生的拔高到三米左右的高度,不確定再次按照那篇古文字嘗試的時候會不會又變身了,他畢竟是一個正常人,不想做怪物。說到身體的變化,突破到大地境界,本就變態的力量似乎變得更強了,近兩千斤重的重盾以前還覺得挺順手的,夠分量,現在再拿起來除了硬硬的手感之外就像是紙片一樣輕飄飄的,想找趁手的兵器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了。心臟的大漩渦口也大了十多倍,相對應元素組成的細線變成了筷子粗細,霜在身體之中運行的速度也要順暢的多了,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控制。另外還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風魔力團也變大了許多,施展法術的時候元素的溝通也不需要那麼麻煩,而且準備的速度也變快了許多,這似乎不是魔導士能做到的。
薩倫的修鍊之路要比別人難走許多,要修鍊魔法又要修鍊影武技,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攻擊手段太過單一了,影武技的修鍊就提上了日程,關於元素洗鍊身體還是稍微往後放一放,這不是一日之功,修鍊好武技也一方日後遇到強敵沒什麼還手之力,就像是那個刺客一樣,基本上就是靠以命換命才贏得勝利。影武技對薩倫來說最好的一面就是沒有任何的屬性限制,不像是從西沙城堡中拿回來的那二十幾本戰技一樣統統有元力屬性要求,就像是面前擺著滿漢全席卻發現自己沒有胃器官消化一樣既痛苦又無奈。還要抽出時間來修鍊魔法,練習法術這個過程相當的枯燥,邦妮還逼著他弄明白魔法文字魔法符號組成的魔紋圖案的意義,還要弄明白魔文咒的意義,壓抑住想要狂躁的心情耐著性子老老實實的趴在桌子上好好學習,邦妮也重新化身為女老師整天拿著教鞭子在薩倫身邊晃來晃去的,多少次想把她摁倒在桌子上好好「懲罰」一下,可是遇到這種事邦妮又格外的認真,再者從小接受封建禮教的教育邦妮能在人少的時候和他拉拉手已經是不容易,更別說「懲罰」了。
這天一大早,薩倫和巴爾一起到了銅角武器鋪,早在蓋雷茨門羅接受薩倫領導的時候,就在銅角這裡定做了三百多套尺碼封閉式重甲還根據個人的喜好定做了配套的兵刃。薩倫突發奇想的加入了從西沙帶出來的礦石—沉沙銅,和高山黑鐵差不多這是一種堅硬沉重的金屬
「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送回去嗎?」銅角帶他們到了後院中,六排三百多套黑色的盔甲整齊的架在後院中間,儘管大小不一看起來有些彆扭,但是這種封閉式重甲套在木架上憑空撒發出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在初秋的陽光之下反射出的寒光令人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這種封閉式盔甲是參照獅鷲公國近衛軍的制式盔甲來打造的,不過薩倫個人要求在裡面加上了一層鎖子甲,頭盔帶著厚厚的面甲,這樣也能保證獸人不被認出來,每一套盔甲都配有單手大劍、短劍、U形盾、還有薩倫專門設計出來便於操作的手弩、以及他們喜好的狼牙棒、槍斧這些重武器,還有三身常服兩身黑色大斗篷,這些東西都是要求銅角武器鋪用最好的礦石技術最精湛的鐵匠來打造的,剛開始銅角武器鋪還不願意接這個單子,數量太大說不定被巡城營盯上了,直到薩倫出示軍令才罷,掏錢的時候心疼掉了兩滴眼淚化悲憤為力量把東西拉到了城外臨時建造的軍營當中。早已在等待蓋雷茨和門羅興奮的拉開了大車上的黑布
「啊!哈哈」「哈哈」圍在這幾十輛大車旁的獸人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哈哈大笑,搓著手兩眼放光的盯著車上的東西,還趁人不注意偷偷摸了一把,感受著冰冷堅硬的觸感咧嘴大笑著,
「蓋雷茨,這裡總共三百一十八套,每一套上面都有個鐵牌刻著名字,你安排發放一下吧」薩倫對站在一邊笑呵呵看著這一幕的蓋雷茨招了招手,「對了,還有一件事,三天過後我來進行訓練」
「是」蓋雷茨挺直了身體應了一聲,「對了,我們還有些年輕的女人找到了我,她們說也想要參軍」
「帶我過去」薩倫想了一下,對蓋雷茨說
這座駐地薩倫也沒有麻煩城軍務部,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建造的,比如說障礙類型的五步樁、壕溝、矮牆、高板跳台、水平梯、獨木橋、高牆、低樁網這些模擬所有戰場都有可能存在的地形,除了體能類的訓練之外還有戰技、作戰陣型配合這類必要的,所以就有了一個大的訓練場。薩倫發現戰場之上打仗根本就看不到什麼章法,就憑藉著勇氣騎兵沖陣步兵推進,再有一些簡單的方陣,錐形陣,戰場上基本上都是騎兵的天下,就連獅鷲公國的軍隊大部分都是騎兵,打起來就是一鼓作氣的衝擊,針對這個情況薩倫熬了十幾個晚上編出來一整套的軍隊整訓方法。
掀開面前這個帳篷,面前站著幾十位的女性獸人,其中也有像外面那樣面目猙獰的,但薩倫在其中還發現不少嬌俏美麗的少女,外形和人類的女人差不多,只不過頭頂多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屁股后無意識甩來甩去的尾巴,薩倫看到她們全都以一種崇敬目光激動的看著薩倫,讓他感覺毛毛的,還從來沒人這麼看過他。
「這位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薩倫先生」蓋雷茨率先介紹了一下便站在他身後不再言語
「薩倫先生好」這些少女齊刷刷彎腰鞠躬,他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現在總算明白了大家為什麼為了權利爭得你死我活了,單單就是這種感覺就足夠了。
「你們好,你們好啊」有些手足無措的打著哈哈,接著說道:「說說,為什麼想要加入軍隊呢」
這些獸人少女交頭接耳了一陣,從中走出個頭頂長著兩隻毛茸茸耳朵,背後甩著鋼鞭長尾小嘴裡凸出兩根利齒的少女:「因為那些該死的人類!大薩滿告訴我們可以去殺人類,我們一定要那些該下地獄的人類知道一下痛苦,我要把受到的折磨一樣不少的回贈給人類」少女的聲音里充滿著憎恨和痛苦,她從一生下來就遭受到無數的痛苦,不光是身體上的
薩倫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就是獸人的心聲,常年以來生活在黑暗和深淵之中沒有給他們一個健全的心靈,看看這個少女吧,花一般的年華本應該享受美好生活的年紀,本可以在父母親的羽翼下快快樂樂的長大。這就是獸人的現狀,他能改變什麼呢,以前幫助獸人只不過是為了心中的那絲念想,錫安部落里有很多獸人,也因為被人歧視的同病相憐和心底的憐憫,到後來看到撒瑪利亞捕奴隊對獸人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憤怒了,這根本就不是人應該做出來的事情,就算是養一隻小貓小狗還知道心疼呢,他在那一座座大鐵籠子里看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就彷彿是一台台冰冷漠然的機器,眼神空洞,身體瘦弱,遍體鱗傷,從那一刻開始就不是同情和憐憫了,現在這些花季少女卻想著拿起武器和人類拚命,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不光是人類的悲哀
「如果我說不讓你去呢」薩倫反問一句
「大薩滿說您是我們的恩人,您是我們的領袖,我們不會違背您的意志,但是您無法左右我內心的想法!」少女梗著脖子直視這薩倫的眼睛
「艾茜!」站在後面的蓋雷茨大喝一聲
「沒關係,讓她說完」薩倫揮了揮手,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女,
「您是人類,您不了解我們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您知道嗎,到您把我們救出來之前我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艾茜說著說著眼睛就變得通紅的,「很小的時候,人類突然來到了我們的躲著的地方,我的父母根本毫無抵抗力的被殺死了,我親眼看到,父親的屍體被那些人類哈哈大笑著剁成碎塊餵了馬,母親的肚子被他們刨開了掏出了我還未出生的弟弟,我就躲在底下親眼看著他們的所作所為,我被他們賣來賣去的,每天身上都要挨上拳打腳踢和皮鞭你知道嗎,手上腳上的鐐銬從被抓到就沒取下來過,但是我活下來了,我必須要活下來,我想要為我的父母親人還有我自己報仇,我要他們親眼看到親人死在他們面前,我要把他們囚禁起來每天都鞭打,我要讓我受到的所有傷都讓他們嘗嘗!」
叫做艾茜的虎人少女細密的牙齒似乎都要咬碎了,尖銳的指甲刺破了手掌鮮血順著手指滴到了地上。薩倫盯著地上的小血泊怔怔出神,他只知道獸人在人類的世界里日子非常不好過,東躲西藏的過著老鼠一樣的生活,他從來不知道獸人是這麼的艱辛,由不得他們會有這麼大的仇恨,如果不是到了精神承受的極限,誰想背上這麼沉重的包袱,看周圍那些女孩子紛紛掩面嚶嚶哭泣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個例。
「你叫艾西吧?想聽我說說嗎」薩倫扯下一截衣擺細心的幫虎人少女包好了手上的傷口,一邊對她說道,少女倔強的點點頭。
「想必你聽說過我是從北方神棄之地走出來的吧,我是在一個小部落里長大的,父親是這個部落的領主,部落經常打仗,和猛獸和其他部落,每次戰爭之後總是會少一些人,我就問父親這些人都去哪兒了,是不是出去玩忘了回來了,父親告訴我他們都去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裡沒有寒冷,沒有飢餓,沒有傷痛,直到後來我父親也去了那個地方我才知道他們都死了,當時我就想啊,如果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如果有什麼分歧啊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不是更好嗎?我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我們可以剋制自己我們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無法阻止別人想要入侵掠奪的腳步,那個時候部落每天都死人,好多人屍體都找不回來了,好不容易等我長大了,通過努力終於讓這個小部落慢慢變大了,其他的部落再也不敢來搶我們的東西了,野獸們也不敢來這裡搗亂了,但是我又發現別人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了,拿著刀劍的時候他們會害怕,不拿刀劍的時候還是會害怕,這是為什麼,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可是我真的從心底討厭那種眼神,後來我放下了刀劍換成了盾牌,父親那部落領民的死亡陰影反而從我心底消失了,你知道為什麼嗎?那是因為仇恨不是因為報復而化解,而是因為守護,守護心裡的美好,守護自己的世界,讓大家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很快的仇恨就消失了,我的部落也從小部落慢慢的發展壯大了,各個種族各個人群都開心的生活的一起,沒有了爭鬥,沒有了鮮血,如果我們有能力保護我們喜歡的東西始終以守護的狀態還會有仇恨嗎?你知道嗎艾茜,他們奪走的不是你的父母親人,他們奪走的是你的心!你想想吧,如果獸人生活在一起擰成一股繩,我們的子孫後代還會有仇恨嗎?你想讓你的後代一直生活在仇恨當中嗎?」薩倫背著手在這個不大的帳篷中來來回回的走著,他從上輩子就生活在痛苦當中,異樣的目光,鄙夷的眼神就像是可怕的夢魘一樣伴隨著他度過了年少的十幾年,到後來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看得透徹,這也是他唯一驕傲的地方,薩爺爺也是帶著滿足離開人世的,失去了陽光的內心也就遺失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