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這就是風
「大薩滿,薩倫先生沒事吧?」成功營救了被抓捕的奴隸之後奔跑了一天一夜的蓋德朝蓋雷茨問道。
「不,他不會有事的」旁邊的門羅輕鬆的說道,儘管跑了一天一夜,沒有停下來休息過,此時的門羅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緊迫感,尤其是沒有看到應該出現在身後的追兵之後。
「哦?門羅先生怎麼這麼有信心,說實話我這心裡還七上八下的。」蓋雷茨有些驚訝門羅輕鬆的語氣,沒有追兵那就證明薩倫已經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不過這不代表薩倫可以安然無恙的擺脫那些捕奴隊的人,交手的那個法師很強大,這還只是其中一員,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進了城不知道薩倫現在面臨怎樣的處境,因為自己的出言相求,薩倫就將他放在了一個無比危險的地步,這隻能說他看重這些朋友,但並不代表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拋在腦後。
「看來薩倫先生隱藏的很深啊!」門羅感嘆了一句。
「何出此言呢?」這下蓋雷茨更加好奇了,不過說起來蓋雷茨和薩倫並未交過手,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巨力。隨後門羅和蓋雷茨,門羅敘述了一下他初次遇到薩倫的場景。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多心了」蓋雷茨聽完門羅的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在心中感慨,聖者啊~隨即招呼大家加快腳步,到臨時的落腳點,那裡準備好了馬匹和車架。
……
他能夠感覺到外界透過眼皮傳來的光芒,可就是太過沉重無法睜開眼睛,身上各個地方都彷彿浸泡在硫酸液中一樣,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唯一能確定的是還活著。
回想起跳下懸崖的時候那個風系的魔法,被密密麻麻的風刃包裹在內,突然的那靈光一現,風是無孔不入的,就像是空氣似的,還有那狂暴細密的攻擊,類似無數根繡花針狠狠的扎在身上似的,也許是暴風帶來的靈感,風是迅速的,但是同時似乎也能在原地轉動,就像那些繡花針似的就包裹在身體周圍來來回回的轉動,這些都是風元素引發而來的風針,風既然能有遊動的軌跡,風元素也無時無刻的遊離在空間里,心臟里吸收轉化而成的風魔力也像是調皮的孩子一樣在原地旋轉,如果能夠掌控住它們遊動的軌跡,那是不是能夠在漩渦空間里就地刻畫出魔紋圖案,嘴裡默念魔文咒是不是能夠釋放法術呢?但是後面又擺出來一個大難題,如果能夠成功釋放法術,就意味著是在心臟的漩渦內釋放的,接觸不到外界,接觸不到外界無法造成傷害,還有,如果真的在心臟中釋放成功,那會不會對漩渦世界造成什麼傷害呢?
現在想這些問題還為時過早,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處境呢,身體也動不了,如案上魚肉任人宰割,薩倫盯著腦海里那篇文字靜靜地參悟這,這才是息息相關的,當精疲力盡的時候不管怎麼念這些文字,身體里的寒氣就是沒有任何的動靜,按照邏輯推理來說,這篇古老的文字應該有相關的解釋才對。這篇文字也只能是參悟,在常春藤大圖書館沒有任何的相關資料,又或許是太過古老,後人未繼承記載下來又或者是其他什麼不知道的地方有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薩倫終於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這是一張小小的床,身上蓋著粉色的被子,這是一個小小的房間,牆上被主人粉刷成了粉色。掙扎著撐起雙臂做了起來,不過這個動作就讓他齜牙咧嘴的,腹部被洞穿的位置傳來陣陣劇痛,咬牙坐了起來,掀開了被子,骨折的右腿建議夾板被取了下來,換上了石膏,腹部身上纏滿了繃帶,還被人打上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架起放在床邊的拐杖,劍盾和那柄短弓都整齊的擺放在門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口,拉開粉色的窗帘,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瑩瑩的綠色,往下一看是一條碎石鋪就的小道,深吸一口氣,心情也舒暢了許多,轉身慢慢的架著拐打開了那扇小門,外面是一個大房間,不過從擺設來看應該是個客廳,頓時放下心來,這不是監獄,看樣子被人救了。
挪到了靠窗位置的藤躺椅上,拿起手邊的書,這是一本聖言書,慢騰騰的坐到了躺椅之上,透過陽光翻看手中的書本,印刷的書本正文旁邊書寫著一行行娟秀的字體,都是關於書中內容的理解和備註。薩倫對這類東西不感興趣,也許是上輩子的遭遇吧,薩老爺爺是個虔誠的******信徒,但是他一輩子都在遭受著苦難,他的一生都寫滿了凄涼,他至死都相信著真主的聖言和******的教義,薩倫一開始也覺得人在苦難中是不能失去信仰的,失去了心底的仰望,那樣就是一具被生活折磨過的行屍走肉,但是後來,一樁樁一件件讓他明白,信仰並不是寫在書本上的惶惶之言,也不是通過口口相傳的諄諄教導,是需要從心底真正的理解,每個人心底對於信仰的理解都不一樣,因為每個人的生活和經歷都不一樣,發展到最後只有心底里那最初的聲音,不需要書本的敘述,也不需要人為的誘導,沒有經歷過就不知道什麼是信仰。薩倫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了書桌旁,滿頭大汗的坐下來,提起桌上的鵝毛筆沾滿墨汁,將自己對於信仰的理解寫在書本上。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薩倫知道是房間主人回來了,不過還有一段話要寫,並未抬起頭來,緊接著傳來一道清脆驚喜的聲音:
「你醒了!」
這聲有點熟,放下鵝毛筆好奇的抬眼望去,這一眼嚇得薩倫亡魂大冒,下意識的的向後跳,結果撞倒了椅子,渾身劇痛沒有力氣,被倒下的椅子絆倒了。
「你怎麼亂動啊,現在就躺在那裡不要動」這人小跑著過來,薩倫哪裡聽她的話,咬牙掙扎著爬著,隨即一聲:「真言!定」一道柔和的白光沒入了薩倫的身體,像是被點了穴似的薩倫被定住了身體
「叫你不要亂動的,崩開了傷口怎麼辦?」責怪似的來到薩倫身邊,吃力的扶起了他,還伸出小手小心的拍拍他身上的灰塵,
「真言!癒合」有一道白光抹在了薩倫腹部,慢慢變紅的白色繃帶也停止了蔓延的趨勢。然後擺好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著薩倫坐了上去,對他說道:「不許再亂動了」接著一道白光灑在薩倫身上,恢復了行動力,抬起頭來警惕的看著女孩不著粉黛的美麗臉龐
「你想怎麼樣?」
這女孩聞言笑了笑,幫他解開了繃帶,說道:「你就這麼對你的恩人的?」還衝著薩倫調皮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我能問你為什麼要救我嗎」薩倫實在不信這個女人會有這麼好心,更何況和這個女人之間的還有一些不好的糾葛。
「不想回答你行嗎?」這女孩兒說道,還有些戲謔的看著薩倫。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吧,我會報答你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儘力」薩倫不想和這個女孩再有什麼牽連,她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還是少見面的好。
「我不想要你的報答,就說那天你為什麼要跑?」女孩低下頭繼續幫薩倫解開繃帶,沉默了一陣之後,輕聲說出了這句話。薩倫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女孩錯了嗎?或許她以前就一直那麼教導她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過往,不清楚那些賤命過著怎樣的生活。
「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不舒服,下意識的吧」薩倫輕嘆了一口氣。
「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吧,我知道」女孩的聲音里看不出來絲毫的情緒波動,纏在上半身的繃帶已經完全截下來了,薩倫這才看到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身上密密麻麻的細小傷口,右腹部一個觸目驚心的圓形創口,因為剛剛的大動作本來結痂的部分裂開了,雖然不再流血,但透過縫隙仍然能看到粉色的息肉。
薩倫沒有接女孩的話,她起身離開了房間,背貼在高大的椅背上,嘆了口氣,實在不知道和她說些什麼,尤其是她現在這個態度。不一會兒女孩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小木箱,,打開小木箱,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瓶子,到處一些淡黃色的液體均勻的塗抹在薩倫的傷口上面,從箱子裡面撿出一卷繃帶小心的把傷口重新纏好,打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薩倫安靜的看著她的動作,為了緩解尷尬,問道:「我怎麼到這裡的?」女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薩倫,說道:「那天我和獅鷲大公的小女兒在飛靈城王室獵場散心,聽到喊殺的聲音,獅鷲王室的護衛們趕了過去,然後看到他們抱著你過來了,本來要關進監獄的,我把你帶回來了。」
「謝謝你,我現在在哪兒」從她的話里得知是獅鷲王室的人救下了自己趕走了那些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雖然受了重傷,不過好歹撿回一條命。
「飛靈城大教堂。」
「謝謝你,希爾小姐,你的恩情我會記住的」這個女孩就是希爾,說完后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的臉,這下人情欠大發了,正在心底盤算到底能值多少錢的時候,就聽希爾說道
「我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薩倫對她說出了前前後後的事情,她能知道,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她也知道自己對於獸人的看法。
「嗯,你好好在這裡養傷吧,不要再亂動了哦」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轉身走出了房間,就在打開房門的時候忽然回頭說道:「對了,你左手邊的衛生間,再左邊是我的房間,除了我的房間,其他的你可以隨便逛逛。」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舒了口氣架起拐杖慢騰騰的走進了小房間里,輕輕的躺在了床上,想著之前和希爾發生的一切,這下倒好,欠人家一條命。晃了晃頭,不想這些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想起了在半睡半醒間琢磨的那些事情,意識進入了心臟大漩渦內的空間世界里。
來到了那團風魔力的前面,它們還不老實的飄來飄去,沒有什麼規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進入這團魔力當中,仔細的感受著它們,逐漸發現它們好像是有意識似的,跑的快的在歡呼,在驚叫,這就像是一群競賽者爭相的奔跑著充滿了活力,跑得慢的卻充滿著溫暖,和睦,如同老人溫和的笑容,如同情人間溫柔的撫摸,還有一群強盜般的元素,野蠻的衝到了他們中間,攜帶者危險的攻擊性,這就是風嗎?它們雖然都同屬於風元素,但每一顆都不一樣,在歡喜,在傷心,在大笑,在流淚,在憂鬱,它們都是有情緒的活生生的,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看著它們的歡聲笑語,聆聽它們的心潮起伏,它們都是這麼的真實,不是簡單運用起來殺人的工具。
幾天里薩倫和撫摸過每一顆風魔力,它們也都一一接受了薩倫,逐漸的能指揮他們做一些事情了,擺出一個黑灰色的笑臉,擺出一個風刃魔紋圖案也沒有問題,怎麼釋放他們呢,難道就在心臟裡面嗎,如果風刃釋放成功從心臟破出來那整個人不就都完了嗎?灰心的從漩渦世界里退出來,不過接下來驚喜發生了,那些產生了眷戀意識的一直跟著薩倫的風魔力從那個大漩渦里掙脫出來了,圍繞著他的意識歡快的跳動著,自從接觸到了元素之後,那個奇怪的大漩渦就像是一個吝嗇鬼似的,只有吸收沒有吐出來過,引導著它們順著經脈來到了左手掌心,右手感覺到了腫脹,睜開眼睛看到右手彷彿有微風纏繞似的,平靜一下驚喜的心情,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來拉開窗戶,伸手朝外,張開五指,嘴裡念動熟記的魔文咒,引導它們擺出風刃術的魔紋圖案,兩者同時結束之後,掌心一熱,一道透明的風刃從掌心噴射而出,砍在了對面的樹木的樹冠上,飄灑下滿地的落葉。
薩倫看著右手掌,驚喜過後就有些熱淚盈眶,終於啊終於完成了第一個法術,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不用刻畫魔紋圖案,直接念動咒語就可以釋放了,身體的各個地方都可以作為釋放法術的部位,一腳踢出一道風刃,薩倫想象著那個場面強忍著驚叫出來的衝動。如果能夠將魔力導入大劍中那會怎麼樣,如果舉盾還可以透過盾牌發射法術那會怎麼樣,想著想著就付諸行動,拿起靠在門口的單手大劍,拔劍出鞘,引導魔力,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那些魔力到達手指手掌之後就沒有辦法再進一步了,不死心的用盾試了幾次都沒有用。得出了一個結論,還只有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才可以傳導魔力。失望的收劍入鞘擺在了原來的地方,嘆了口氣坐在了小床上。
「我回來了!」門外的大廳里傳來一道清脆婉轉的聲音,緊接著打開了薩倫的小房間得門走了進來,他到現在還驚奇這小姑娘是怎麼長的,每天不塗脂不抹粉,看起來卻那麼漂亮,如果畫起妝來還不迷死人,都趕上愛麗絲了。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亂跑?」看到薩倫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走了過來看著他,眨了眨濕潤明亮的大眼睛。
「我哪兒也沒去」薩倫有些無奈,這小姑娘就像是愛心泛濫似的每天都對薩倫照顧的無微不至,噓寒問暖的,勉強可以理解為少女心吧。
「你老老實實的,我給你煲湯」少女一臉開心的看著薩倫,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哪有那麼多的好事這麼開心,
「嗯,對了,你有沒有幫我找到熊大」薩倫對她的煲的湯實在是不敢恭維,怎一個難喝了得,為了不打擊到她不得不裝作一臉享受的樣子,然後她就在這幾天里為煲湯樂此不疲。不過熊大這麼多天都不見他還不知道怎麼樣了,那小混蛋腹黑還一臉純真加上天生的可愛模樣,應該餓不死。
「那隻小白熊活的可好了,在常春藤學院里待的好好地,據說混進了女生宿舍區,每天好吃好喝的。」希爾的聲音裡帶著雀躍的感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
「希望它活的好好的,這小傢伙從小沒有父母,跟著我長大,沒想到離開我它還過得不錯」薩倫想著這個小混蛋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卻見希爾申請有些低落,不禁問道:
「你怎麼了這是?」希爾沉默了一陣,然後低聲說道:「我從小也沒有父母」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是被教父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他把我養大了。」
希爾低下了頭,薩倫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里漸漸瀰漫上了水汽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了」薩倫誠懇的向她道歉,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以前他也無數次的抱怨過父母因為天生殘障就把自己拋下了,被一個善良的老人養大,後來也就習慣了,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換一種活法說不定會比原有的軌跡更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