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宿命的契約——風霜志
當利齒刺破衣服時,刺骨的寒冷瞬間鑽入33破損的空隙,刺破肌膚時肌肉組織因一時無法適應這股寒冷緊繃起來,鋒利的牙齒穿過皮膚進入皮下組織,肌肉組織,粗大尖銳的牙齒甚至能接觸到了骨骼,巨大的咬合力沒有第一時間通過神經組織到達薩倫的大腦,風狼的腦袋瘋狂的搖擺,薩倫此時就像是撕扯的布偶一般,很快的左肩左臂以及左胸腔內的一些內臟組織離體而去,這時薩倫終於感受到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此時小石洞內的愛麗絲突然心裡一跳,一股神奇的力量以閃電般的速度向著周圍蔓延而去,大腦里出現一個景象,薩倫的殘破的身體躺在雪地里,鮮血從傷口似堵不住的破裂水管一樣往外噴射,很快刺眼的血紅浸透了雪白的大地,愛麗絲周身散發出一股龐大的威勢,那些圍在薩倫周圍的巨狼感受到之後瘋狂的四散逃離,而後愛麗絲髮瘋一樣的往薩倫所在地飛奔而去。
躺在浸染著鮮血的雪林里,身體的任何一部分都沒有了知覺,大腦里快速的翻動著一個個畫面,有在銀川的,有錫安的,也有那個溫馨的小石洞,從肺部涌最後一口氣:
「賊老天!這下爺可就算死了吧!哈哈哈.……」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模糊的愛麗絲嬌俏蒼白的面容,然後失去意識。
「親愛的愛麗絲,準備一下吧,我已經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時間不多了」一個女聲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失去你」愛麗絲哭泣著搖著頭。
「我已經感受到了上天的召喚,在這最後的時刻,也算是生命的延續吧」
……
「我,以愛麗絲-艾斯-安德瑞亞洛斯之名,願與眼前之人簽下古老的契約……」
躺在地上的薩倫悶哼了一聲,緊閉的眼睛慢慢的睜開,然後迅速的起身,看到周圍的環境,覺得周圍的環境有些眼熟,發現左手完好無損的在自己的身上,
「不對啊,我不是死了嗎,難道又到了另一個世界?」
就在轉動大腦的時候,腦袋裡面像是被強行塞入一顆炸彈,湧入一股股龐大的信息,痛的屈膝跪下,雙手撐地,慢慢的,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疼痛逐漸消退,薩倫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滿臉蒼白的閉上眼睛,坐在地上,然後感受到的信息是自己確實被風狼來了一記致命的襲擊,然後被人抱到了這個洞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嫁接了本來失去的身體部分,從原先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來看是愛麗絲做的。然後細細看著被強行塞進來的信息,開頭是四個古老的大字,和一行行自己看不明白的字。薩倫很想罵娘,
「我不識字啊!我不認識這個地方的字啊!」錫安部落的人沒有認識字的,就連最德高望重的巫醫爺爺也不識字,巫醫是一個靈魂傳承的偉大職業,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薩倫從出生到現在也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什麼文化知識,只有一些口口相傳的東西,然後就是一些簡單的武技以及強身的方法。所以說薩倫現在來看就是一個文盲,就像被騙了姑娘的楊白勞。
薩倫看著腦子裡的東西,悲痛的留下了眼淚,仰頭四十五度,比劃了一根中指。然後看了下身處的環境,眼前這個小石洞內,這就是之前自己待過的地方,但是從野生蕨類植物的身長情況以及灰塵的厚度來看,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薩倫記得以前被愛麗絲強迫著打掃過的,地上都給整平了,為了對付那些碎石嶙峋的地面,薩倫的手上還長了這個世界有生以來第一個水泡。看向外面,沒有看到風雪。
薩倫來到洞外,雪已經沒有了,露出了土皮,枯萎的大叔也煥發了生機,正迎著太陽勃勃生長。時間不對,看來這一覺睡的不短啊,薩倫想到。
回到洞裡面,檢查一下。帶來的那面盾牌還在,炊具什麼的也在,摸一下脖子,發現光禿禿的,父親死的時候根據習俗摘下來的右上槽牙媽媽做的吊墜不見了,還要自己的腿插子也不見了。那把小刀無所謂,但是那個吊墜對薩倫很重要,薩倫決定到被咬死的地方找一找。
整理好行裝的薩倫留戀的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石洞,這裡有一段美好的記憶,在這個交通通訊落後的世界,也許這輩子也沒可能遇到愛麗絲了。深吸一口氣,出發了。
到了被襲擊的地方之後,找了又找也沒有看到,索性就下山準備回家,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季節也變了,不知道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媽媽現在怎麼樣,獵人隊現在怎麼樣了。
「.……
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
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
情報我埋在,這春天裡……
」
一路哼著歌謠,崎嶇不平的山路沒那麼難走了,時間也變得快樂,連驚跑的野豬也變得可愛了,不知道為什麼,薩倫走過的路上沒有看到什麼野獸,就連剛剛無意中碰到的野豬看到薩倫也驚叫著跑開了,情況有些不對啊,不是應該嬌生慣養的薩倫該跑的嗎,薩倫驚訝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鬼了!難道是我帥到羞愧嗎?」
帶著疑問一步步的往前走,突然聽到一陣陣的竊竊私語,薩倫訓著聲音的方向俏俏的走過去,撥開擋在前面的不知名植物,然後看到一窩兔子在說著什麼,聽到聲音的兔子見到了薩倫然後準備奔命而去,薩倫下意識的出手,一下子抓到了其中一隻,薩倫被自己的速度嚇到了,這不科學!按道理說抓到在交配中的錦雞已經是薩倫生命中重大的突破了,一向以速度著稱的兔子怎麼也這麼不堪一擊了,就在薩愣神的時候聽到一陣陣的求饒聲:
「放了我吧,求求你!」
薩倫警覺過來,大聲喊
「誰!誰在那兒,我看見你了!」
薩倫環視一周都沒有發現什麼,無意中看到手中拚命掙扎的兔子的三瓣嘴一動一動的
「是你嗎,小兔子?」薩倫不確定的問道。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兔子突然不動了,看向薩倫,嘴還一動一動的。
薩倫得到了答案,抓住兔子的手像是抓住一塊燙手的炭火,被俘虜的兔子隨著薩倫的動作呈拋物線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掉在地上的兔子也不知道逃跑了,就蹲坐在地上抬頭看著薩倫。
「奇怪的人類,你能聽到我說話嗎?」那隻兔子好奇的問。
「啊~!有妖怪!兔子精啊!」薩倫轉頭就跑。
「喂!那個人類,你還沒回答我呢!」兔子一蹦一蹦的追向薩倫。
「救命啊~!媽~」薩倫不敢回頭看那隻兔子,腳下生風一般飛快的向山下跑去。
奔跑中的薩倫沒有發現此時自己的速度和往日相比快不知道多少,如一支離線的箭般。
一路跑到了斯諾山脈的山腳底下,停下腳步的薩倫回過頭看向身後的森林,這才想起來奔跑的速度,如果計算不差的話,那才過去倆小時,平常要走一天一夜的路就已經跑完了嗎?暫時先不管這些,後面那隻兔子精沒有追過來,薩倫高高興興的走向家的方向。
慢走到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正中央,錫安部落已經映入眼帘,加快兩步趕往大門,卻發現往日守門的那兩個守衛不見了,木質的大門也不見了一半,薩倫好奇的跑到了裡面看到周邊的大帳篷和木屋石屋都有很多的破損,小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這是發生了什麼。
「喂!大家出來,我回來了」薩倫高聲喊道。但是等了一會都沒有什麼回應,往日阿爾傑或者是跟屁蟲小比爾應該會出來迎接的,帶著忐忑的心慢慢的走往家中,薩倫的家在整個部落的中心,擁有整個部落最豪華的房子,但是家裡的門也不見了,門框上還有幾根箭矢插在上面,薩倫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媽!你在家嗎?」疑問的語氣沒有帶來任何的答案,走到家裡看到家裡也布滿了回程,冬天用來封窗戶的獸皮也沒有取下來,現在冬天已經過去了,綠葉也長出來了,這就證明很長時間家裡沒有住了,薩倫趕到媽媽的房間,發現那張薩倫親手做的衣櫃倒在一旁,炕上也滿是塵土,花大價錢買來的銅鏡也不見了,薩倫一下子坐到地上,不相信似的趕忙爬起來跑到自己的房間,也被翻的亂七八糟的,牆上的那張弓還在那裡,那是父親的遺物。
「難道是搬家了嗎?」
薩倫走出家門在部落中慢慢的仔細的找著,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人都消失了。胸中的心臟像是打鼓般的快速跳動著,整個人都在顫抖。
「啊~還有沒有人出來給我介紹一下啊!」一拳打到旁邊的門柱上,木質的門柱一下子炸裂成兩段,薩倫可沒想到這些。
「那個兔子精,那個兔子精一定有朋友看到這裡發生了什麼。」薩倫一下子起身飛快的向來時碰到那隻兔子的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