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生死兩茫茫
高俅不愧是蹴鞠高手，知道端王在太後和皇上麵前踢球，若是輸了端王會很沒有麵子。高俅十分精明地給其他球員使了個眼色，其他幾個人心領神會，這時端王正在猛烈地進攻球門，守門的人看到高俅使了個眼色，於是故意賣了個別人看不出來的破綻，球從一側進了球門，端王終於和高俅打了個平手。
“民女孟雅亭拜見皇上和太後娘娘。”李文盛領著孟皇後的姐姐來到禦花園內，孟皇後的姐姐見皇上和太後都在禦花園內坐著看球，急忙跪下行禮。
“快快請起。”向太後吩咐鄭如意給孟皇後的姐姐添了一把椅子，坐在孟皇後身邊。向太後看了看福慶公主正在孟皇後懷中看球，不忍心打斷福慶公主看球，就讓孟皇後的姐姐先坐著，等待蹴鞠結束了再說。
場中端王踢球踢得正酣，進了一球之後，又乘勝追擊，端王一個淩空謝門，球像長了翅膀一樣直奔球門而去，守門人一個不堤防，球就進了球門，這時皇上身邊的太監王連升叫到“時辰到！”
端王贏了球，場上一片歡呼，福慶公主也舉著小手拍著，這些日子她過得隻有今天最開心，端王擦了擦頭上的汗，來到福慶公主麵前，抱著福慶公主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兒：“燕兒，本王最愛的福慶公主，一定要堅強，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端王雖然知道公主的病很嚴重，雙腿已經不能行走，但他並不知道福慶公主的生命隻有不到二十天了。
“王叔，燕兒是最厲害的公主，長大了也要像王叔一樣踢球。”福慶公主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還以為以後會好起來的。孟皇後聽了福慶公主的話，心中難過，偷偷轉過身去擦了擦眼裏流下的淚。
“比前幾年踢得更好了，可惜嬌兒身體不適，要不然又要嚷著和你一塊踢球了。”皇上見端王為了讓福慶公主開心，踢得滿頭都是汗，就吩咐王連升。“每人賞十兩銀子，端王的對手，那個叫高俅的賞很二十兩。”
“是，皇上。”李文盛早已經準備好了賞銀，這時見皇上有令，就讓小太監將托盤中的銀兩賞給諸人。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山呼萬歲，叩頭謝恩。
太後、皇上和皇後命令眾人散去，著孟皇後的姐姐到崇華宮中為福慶公主看病。
崇華宮中孟雅亭為福慶公主把了把脈，心中不由得一驚，急忙走到隔壁的房間去見太後和皇上：“回稟太後和皇上，燕兒中的毒已入骨髓，就是華佗再世也已經無力回天。隻能用藥阻止病情擴展，最多延長十日。”
“也是這孩子命苦。”向太後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可憐的孩子，若是可以老身願意用命來換燕兒的命。”
“母後，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哲宗皇上知道向太後平日裏最疼愛的就是福慶公主，如今知道福慶公主將不久於人世，心中自然難過，向太後對趙煦一直以來就如同親生的兒子一樣，有時比朱太妃想得還要周到，皇上也十分孝順向太後，“如意，你扶著太後回宮休息吧。”
朱太妃知道了福慶公主的病以後就病倒了，向太後在千方百計的請名醫為公主治病。現在孟皇後的姐姐醫術高超也看不了福慶公主的病，向太後徹底絕望了，讓鄭如意扶著神情黯然地離開了崇華宮。
宣華夫人給向太後奉茶，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孟雅亭的話，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孟雅亭的醫術是相當精湛的，她也是宣華夫人和孟皇後的唯一的希望，現在最後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看著福慶公主一天天病情加重，孟皇後和宣華夫人十分著急，福慶公主的雙手也失去了知覺，隻能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孟皇後，眼看著孟皇後的姐姐也用盡了辦法，燕兒的生命已經比太醫說的時間延長了九天，如果再想不到辦法，明天就是燕兒的最後一天了，宣華夫人想到了另一種辦法，就是用神巫之術，宣華夫人等太後和皇上走了之後，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孟皇後姐妹倆說了，孟皇後雖然剛開始反對，但宣華夫人勸她說是最後的辦法了，孟皇後姐妹倆才勉強同意，但用神巫之術治病，是宮中最為避諱的，在宮中行神巫之事是要受火刑的。所以要孟皇後撤走在宮中侍奉的宮女，隻留下兩個心腹的宮女。因為福慶公主需要韋笒溪在身邊照顧，所以孟皇後也讓韋笒溪留下了。
夜裏，韋笒溪和福慶公主正在睡著，忽然聽到了十分響的聲音，韋笒溪和福慶公主都被吵醒了，韋笒溪和福慶公主一睜眼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一張惡鬼的臉，嚇得韋笒溪趕快摟著福慶公主，並且用小手捂住福慶公主的耳朵，韋笒溪把不能動的福慶公主抱在懷裏。孟皇後和孟皇後的姐姐還有宣華夫人正在供奉的神像前禱告，五、六個神婆戴著各種恐怖的麵具在跳舞，二個身著奇怪黑衣的人，正在擊打著黑色的樂器，樂器發出奇怪而刺耳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把韋笒溪和福慶公主吵醒了，其中一個神婆有供奉的神像麵前燒了一個紙紮的小人，那小人穿著金黃色的衣服，挽著高高的發髻，那小人一著火，宣華夫人就在一旁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麽，韋笒溪也沒有聽清楚。那個神婆燒了小人以後就接過宣華夫人遞過來的一張黃色的紙，把香灰收到紙上，倒入一個小小的玉碗之中，又拿過來一個白瓷的瓶子，從瓶子裏倒出些清清的水，用銀勺將水和香灰拌勻，又十分虔誠地將玉碗供奉於桌案之上。宣華夫人率孟皇後姐妹倆在香案下磕頭，宣華夫人將供在桌案上的玉碗端起遞給孟皇後，孟皇後接過玉碗，朝福慶公主的床前走來，韋笒溪不知道孟皇後要做什麽，但她十分害怕，睜著大眼睛望著孟皇後，把福慶公主抱得更緊了，孟皇後看了看韋笒溪恐懼的眼神，從韋笒溪懷裏抱過福慶公主溫柔地說道：“燕兒，這是神賜的靈藥，你喝了這藥病就會好了。”
福慶公主已經病得不能說話，並且因為四肢不能活動，所以根本就無法反抗，韋笒溪清楚地看到從福慶公主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淚。
孟皇後剛喂福慶公主喝下了藥，那幾個神婆就像吃了興奮藥一樣，又唱又跳起來，福慶公主受了驚嚇，閉上了眼睛，任憑孟皇後再叫再喊都沒有再醒過來。
“燕兒……燕兒……”孟皇後不相信福慶公主死了，傷心欲絕，抱著福慶公主的屍體哭昏了過去。
“皇上有旨，孟靜嫻貴為皇後，本應母儀天下，為天下女子之表率，然孟氏在宮中行神巫之事，著即刻廢孟氏皇後之位打入冷宮。其相關人押入天牢，等待皇上發落。”來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王連升來崇華宮傳聖旨。
上來兩個小太監不由分說抬著昏過去的孟皇後就要走，宣華夫人和孟皇後的姐姐上前阻攔，結果被幾個大內侍衛綁住準備押入天牢，韋笒溪哭喊著叫著福慶公主，喉嚨都哭啞了，雙眼哭得紅紅腫腫的，雖然她隻有九歲，但福慶公主對她來說，是主子也是妹妹，她豈能不傷心，現在崇華宮發生巨變，韋笒溪又驚又怕，不知道自己將麵對什麽樣的處置，所以睜著含滿淚水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四周。
“太後駕到！”王連升正準備帶走崇華宮的人，忽然聽到太後來了，眾人急忙跪下。原來是董婕妤看到王連升拿著聖旨往崇華宮的方向而來，猜著是有人告發崇華宮中請神巫為福慶公主治病的事了，就急急忙忙地跑到向太後的慈寧殿中，請太後看在孟皇後救子心切的份上，救救孟皇後
“大家都起來吧，王連升，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還不把皇後放下。”太後見兩個小太監抬著昏迷的孟皇後，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王連升見向太後動怒了，知道皇上也讓著皇太後三分，所以聽到太後的話就命小太監將孟皇後放到宮中的椅子上。董婕妤快走幾步走到孟皇後身邊，口中喊著姐姐，見孟皇後依然昏迷不醒，急忙吩咐身邊的宮女去請太醫。
“回稟太後，奴才是奉了皇上的聖旨前來崇華宮的，這是皇上的聖旨，請太後過目。”王連升怕向太後把賬算在他的頭上，所以十分恭敬地把皇上的聖旨交給向太後，請向太後作決定。
“皇上駕到！”王連升將皇上的聖旨交給太後，太後還沒來得及看，就聽到門外報皇上到了崇華宮。眾人朝門外一看，就見皇上氣衝衝地朝著崇華宮而來。身後緊跟著劉貴妃，劉貴妃旁邊的季雪影打著紅色的宮燈，眾人前呼後擁來到了崇華宮，皇上見到向太後也在宮裏，略微一驚。
“兒臣參見母後。”
“參見太後。”眾人見過禮之後分立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