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煙雨閣中看煙雨
白虎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也是來查當日越王府之事,皇上要他三日之內找到越王妃。
“不必查了,本王做保,這紅袖坊內無白虎將軍所查之人,請將軍到別處去查吧。”越王趙偲明知皇上也是在找韋笒溪,看著白虎,絲毫不留一情麵“白虎將軍莫不是連本王的話也不聽了!”三年前先帝駕崩,皇上竟然讓溪兒陪葬於皇陵之中,溪兒在皇陵中度過了暗無天日的三年,一定是受了別人的控製才會刺殺皇上,可憐韋笒溪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卻是白發蒼蒼,生不如死,有人竟然還不放過她。他要親手查出當年事情和這次刺殺的真相,保護溪兒平安一世。
“白虎告退。”白虎無奈隻好揮手讓禦林軍退出紅袖坊。
三個月後
華陽宮內,劉嬌兒激動地拉著赫無煙的手:“似兒,是你嗎?本宮不是在做夢吧。”
“皇嫂,是,似兒回來了。”赫無煙站在劉太後身前比劉太後要高上一頭,但是他卻低著頭將頭伏在劉太後肩上,淚卻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誰又能想到煙雨閣的閣主竟是當朝的簡王趙似。
“似兒,你既已回來,為何不回簡王府去,簡王妃想你都想得快哭瞎了眼睛,還有你那幾個孩子,你當真不要他們了?你這是多狠的心。”
“簡王府中不是還有個蔡王嗎?臣弟回去做甚?”
“似兒莫要生你十一哥的氣,他如今是皇上,他安排的那個人是假的,他也是不想你們兄弟的事傳出去,讓大臣們看笑話。”
“是怕毀了他的好名聲吧!”
“當年你們一起長大,你不記得嗎,你們在一起蹴鞠,他們總是輸給你,那時候你們好的就像是一個人似的,如今才過了幾年,竟然弄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聽皇嫂一句勸,這事情就算了吧,你好好回你的簡王府去安生地做你的簡王,想來皇上也不會虧待你的。”
“皇嫂,不要再說了,臣弟隻知有皇嫂,不知有兄弟,當年他殺死淑媛就已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了。”
“對了,那日是不是你劫了越王的王妃?”劉太後突然想起越王府遇刺的事,她當時看到了那紅衣男子,那日給他的感覺就是他一定是簡兒。
“是,我是想殺了趙佶,他搶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我要殺了他,至於越王妃,皇嫂放心她沒事。”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內侍的唱諾。
“似兒,你快走,皇上來了。”劉太後急忙打開窗子,讓趙似從窗子逃走,她知道他們兄弟怨已結得很深,不是這一時三刻就能解開的,但願他們兄弟都能平平安安的。
“皇嫂,這麽晚了還沒睡?”皇上趙佶從外麵進來,看到劉太後站在窗邊,窗子還開著,就有些疑惑,這雖說是到了春天,但晚上還是比較冷的:“怎麽把窗子打開了,小心著涼。”皇上若有所思,卻不說破,伸手將窗子關好。
劉太後心中忐忑不安:“夜深了,皇上怎麽來了?”
“從華陽宮門前經過,看到裏麵燈還亮著,想來是皇嫂還沒有睡,就來看看皇嫂。”
“謝皇上。”劉太後見皇上心情不錯的樣子,想了想對皇上說:“皇上,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你十三弟,必竟,你當上了皇上,李淑媛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情誼,確實是死有餘辜,但必竟她是你十三弟最愛的女人,你又不向他肯向他解釋,恐怕你們之間的誤會會越來越深。”
“皇嫂,當年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這三年,他行刺了八次,每次朕都看在當年的情份上不予,但他變本加厲,竟然讓煙雨閣的殺手對石頭出手,搶了越王妃,石頭也受了重傷,這一次,朕是不會再放過他了。”
“那越王妃看著眼熟,那女孩兒雖是一頭白發,當日親沒能成也是好事,總覺得那女人的一頭白發不吉利。”劉太後不知怎麽看到那個女孩兒就想到了韋笒溪,想著當時在越王府裏的情形,當時雖然混亂,但她看到溪兒舉著匕首刺向皇上的一幕,她有些後怕,事情過去幾天了,她每天晚上都夢到自己被那個白發小女孩兒追殺,她也是怕了,雖然她是越王趙偲喜歡的人, 她不想當年簡王的事重演,所心並不想讓皇上幫趙偲找回越王妃。
“這件事皇嫂就不必管了,朕自有分寸。”
煙雨閣內,韋笒溪休養了三個月,已經可以四處走動,每天躺在床上甚是無聊,赫無煙從江南回來偶爾過來陪她說說話,怕她寂寞還將他身邊的兩個侍女給了她。
“薛梅,拜見溪兒姑娘。”
“伊蘭,拜見溪兒姑娘。”
“快快起來,以後不必給我行禮。”韋笒溪見那兩個小姑娘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可愛極了,她忘記了自己也不過和她們年紀相仿:“我也不是多金貴的人。”
“你們閣主呢?”韋笒溪已經一天沒有看到赫無煙了,前幾日聽給她送藥的兩個小丫頭說,她在的地方叫煙雨閣,當日那紅衣男子就是這煙雨閣的閣主。
“小丫頭找我何事?”赫無煙笑著從外麵進來,坐到韋笒溪的床邊打量了韋笒溪幾眼:“小丫頭這幾日精神好了不少。”
“閣主,當日是你搶了我?”韋笒溪直直地看著赫無煙,幾日相處下來,她覺得赫無煙也不是那麽地可怕,就大著膽子問起當初的事:“我隻記得拜堂之前的事,你能不能與我說說當日發生的事,偲哥哥可有受傷?”
“小丫頭是想你偲哥哥了?”赫無煙笑著問道:“小丫頭可認得我是何人?”
“你?你不就是這煙雨閣的閣主嗎?”韋笒溪瞪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赫無煙,赫無煙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我是你似……”赫無煙想了想,溪兒如果沒有認出他,也是好事,於是就對溪兒說:“以後溪兒可以叫我無煙。”
“閣主,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這裏太悶了。”韋笒溪還是不習慣叫他的名字,但她想從這裏逃出去,那麽就必須熟悉這裏的環境。
“我陪你到院子裏走走,你的病還沒好全,不能在院中呆得太久。”
“謝謝。”韋笒溪得到了充許,高興得穿了件中衣往外跑,春寒料峭,細雨如絲,赫無煙親手為韋笒溪披上鬥篷,韋笒溪的身體還未完體恢複,邊走邊咳嗽,赫無煙輕輕的拍打韋笒溪的後背,緩解韋笒溪的難受。
“這煙雨閣是在京城嗎?”韋笒溪裝作無心地問,想打探一些能逃出這裏方法。她很擔心趙偲,雖然看起來這個赫無煙對她很好,但她卻不想一直被囚禁在這裏。她要養好身體找到趙偲。
“這裏隻是煙雨閣在京城中的一處院子,煙雨閣不在這裏。”赫無煙仿佛看透了韋笒溪的想法:“但是在京城中卻無人能找到這裏。”那意思就是你想逃出這裏也是不可能的。
兩人邊走邊聊,她發現這個赫無煙懂的很多,跟他聊天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這些對她都是很重要的,她首先要了解這個地方,然後才能想辦法逃出去找偲哥哥。
同時和韋笒溪聊天,也讓赫無煙大吃一驚,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韋笒溪,他就以為自己認錯人了,他驚歎於她的博學,想來皇陵三年她是把陪葬的書都看遍了。
兩人走了許久,雨漸漸大了起來,韋笒溪也覺得累了,正好前麵有個小亭子,亭子上的名字竟然寫著風波亭,看到這小亭的名字,韋笒溪不禁笑了,看著那一湖碧水,隨風起波瀾。赫無煙看到韋笒溪的心情比較好,就讓韋笒溪在亭內休息。公孫良來找赫無煙說事情,看到公孫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和赫無煙有重要的話說,就讓赫無煙先回煙雨閣,赫無煙猶豫了一下終是離開了風波亭。溪兒此時才知道那個曾在皇陵裏遇到的那個人竟然是赫無煙的手下,這世間的事真是說不清楚,當初在皇陵公孫良奪了娥皇古琴,而如今兩人竟然能在同一屋簷下生活,溪兒想到當初的事,微微笑了笑,看那如珠簾般的雨珠順著亭角落下。
雨漸漸停了,韋笒溪從煙雨閣出來的時候用天藍色的絲帶在後麵將那一頭惹眼的白發隨意束了起來,飄逸中帶著一絲閑散,看到赫無煙走遠,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狡捷的微笑,裝作散步的樣子,從亭子中走出來,她要找到逃出這裏的方法,轉來轉去,終於找到了圍牆,可喜的是牆邊竟然幾棵柳樹,這柳樹又有分叉,雖然韋笒溪的身體還是虛弱,但想爬上圍牆也是可以做到的,暗中打定主意,韋笒溪就離開了圍牆,裝作無意地到處亂逛,走著走著就來到一處小院子門前,這個院子在煙雨閣的角落裏,不注意的話就會以為隻是一個放雜物的院子,院子的門此時開著,裏麵確實堆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廚房用具和柴禾,柴禾後麵有個小門,這門上沒鎖卻從外麵用一根棍子別住,想來也是煙雨閣堆放雜物的地方,韋笒溪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柴房裏發出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嘶啞,不能確定是人還是動物,韋笒溪大著膽子把棍子拿掉推開門,屋子裏的光線很暗,剛從外麵進來的人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東西,忽然有一雙手掐住了韋笒溪的脖子:“還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