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玉鳳的來曆
越王趙偲從屋內出來,沒想到小蝶在西廂房外麵等他。
“越王千歲,我家小姐有請。” 蝶兒一見趙偲從屋內出來,心中欣喜萬分,就急忙上前行了禮,趙偲有些猶豫,此時前去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房間,有點不太合適。
“小姐在客廳等候越王千歲。”蝶兒看出了趙偲的心思。
“前麵帶路。”趙偲跟著小蝶往前廳走去。
“王爺,茵兒給您請安。”見到小蝶和越王趙偲進了門,朱茵兒那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急忙上前給趙偲行禮,傳說這位越王爺能方能武,雖是先帝遺腹子,但才華卻是幾個王爺裏麵最出眾的一個,待人也最是溫和,從來不亂發脾氣,不知道比另外幾個王爺強了多少倍。
落座之後茵兒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趙偲的臉看,那是一張比女人還秀氣的臉,可以說是傾國傾城,但秀氣中透著溫婉,讓人感到親近,現在那好看的眉緊緊鎖著,仿佛有一些心事壓在心頭,有一種無法訴說的憂傷,想起上次第一次見到越王趙偲的時候,他急迫地想看自己脖上掛著的玉鳳吊墜,這吊墜是溪兒送給她的,趙偲是皇室的王爺,而溪兒在陪葬之前是宮中的宮女,也許他們兩個認識也說不準,幸虧上次沒殺了他,茵兒想到這裏,故意用另一隻手將脖子裏的吊墜取下,輕輕握在手中,果然,趙偲看到茵兒取下玉鳳吊墜,不由得走了神,他隻想知道母妃的玉鳳怎麽會在朱茵兒的身上,而如果是溪兒認識的人,那麽她會不會知道當年的真相,為什麽會有兩份陪葬名單,皇上的那一份上明明沒有溪兒的名字,為何最後溪兒作為陪葬的宮女葬入皇陵?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如果在劉貴妃那裏得到的那一份名單是最後入葬的名單,那劉貴妃非要置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於死地?
“王爺,想知道這個玉鳳的故事嗎?”朱茵兒淺淺一笑,開門見山地說。
“朱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他向著茵兒溫和地笑了笑。
“我本不是縣令的千金,隻是一戶平常人家的女兒,我的真名叫陸瀟瀟,我的父親本名陸知謙,是個秀才,母親也是出自於書香門第,家裏雖過得貧因,卻很溫馨,九歲那年,我母親生了重病,為了給母親看病,父親將家裏的積蓄都用光了,能變賣的也都變賣了,家徒四壁,最後母親還是走了,父親從此以後像變了個人,整日喝酒,姥爺怕我跟著父親吃苦,就讓舅舅將我強行接走,來到了鞏縣,但沒想到不到一年,姥爺也得了重病過世了,舅母說姥爺是我克死的,就將我賣給了外縣的劉員外,做他傻兒子的童養媳,舅舅也不敢替我說一句話,隻能偷偷地給我塞了些錢,我當時隻有十四歲,雖奮力抗爭,還是被劉家的家丁綁住,塞進了轎子。”朱茵兒在敘述這段往事時,語氣很平靜,仿佛隻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
趙偲聽到了茵兒那悲慘的身世,對茵兒又多了一份同情。
“在轎子裏,我聽到了外麵的哀樂震天,想著是哪戶大戶人家出殯,我用力掙脫繩子,拚了命從轎子中滾了出來,希望能得到一線生機,當我掙開眼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呆住了,這哪是大戶人家出喪的隊伍,原來這是為皇上送葬隊伍,很快我就被穿著孝衣的禁衛軍給抓住了,劉家的人上前說我是劉家的童養媳,並悄悄給那個禁衛軍的統領一錠銀子,那個禁衛軍的統領說這是小事不必稟報給皇上,讓抓我的禁衛軍把我交給劉家的人。發生了這件事情,我到了劉家人的手上,不死也得脫層皮,我拚命掙紮著不肯跟劉家的人走,正在此時,從不遠處有頂轎子,轎子旁邊跟著一個小丫頭,大約十歲上下年紀,身上穿著一身白色的孝衣,頭上梳著漂亮的發髻,發髻上簡單地別著一枝銀釵,胸前垂著長長的兩縷黑發,就象是從畫裏出來的童子,但她好像剛哭過,眼睛腫得像個桃子,應該是聽到那轎子裏麵的吩咐,小姑娘走到那個禁衛軍統領跟前問情況,那個禁衛軍統領看到這個小姑娘,竟然畢恭畢敬的行禮,“溪兒姑娘。”當時我就想,這個小姑娘一定能夠救我,於是就跑上前拉住這位小姑娘,跪在地上求她救救我,那小姑娘問清楚情況之後眼中滿是同情和不忍。回過身又到轎子旁邊回了情況,並且對著轎子跪下,因為離得遠一些,並未聽清楚說的是什麽,但是猜得到是在為我求情,又過了一會兒,那叫溪兒的小姑娘又回來了。
“那應當是三年前先皇出殯的隊伍,轎子裏就是當今的長公主,而你遇到的就是她的丫頭韋笒溪,韋笒溪是本王和當今皇上撿來的丫頭,後來被先皇選中,入宮陪伴長公主,十一皇兄能夠登基,也有她的原因,所以身份自是不同。”趙偲回想起當年他和十一皇兄最喜歡將溪兒扮作男孩子,一起帶到街上,甚至去勾欄院也帶著她,可見當時三個人感情是非常好的。現在誰也不肯告訴他當年發生了什麽事,而他沉睡了三年,醒來後找不到溪兒,溪兒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又或者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溪兒這個人,他此次皇陵一行,就是要揭開當年的真相,這劉貴妃為何要置溪兒於死地,而皇上又在其中扮演了何種角色,為何嚴格封鎖溪兒的死因,是因為怕自己剛醒來,知道溪兒的死受不了打擊,還是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麽,他一定會查出真相,不管是誰,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溪兒報仇。
“我當時很害怕,沒想到會遇到先皇出殯,看到那個叫溪兒的小姑娘來到那劉家人麵前,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交給了劉家人,並劉家人寫了一份文書,之後溪兒姑娘來到我身邊對我說,她已經將我從劉家人手中贖出,她將文書給我,並對我說我已恢複自由之身。我此時才明白我闖了先皇的出殯隊伍,按律當斬,我心中害怕極了沒想到那個溪兒姑娘為我求了情,還將我從劉家人手中救了出來,我當麵向溪兒跪下千恩萬謝,當時溪兒問我願不願意再回我舅舅家,我想如果回去舅母一定會恨我入骨,還是會找個理由將我賣掉的,當下就表示不願回去,溪兒正在不知道讓我去哪的時候,當地的縣令就是我現在的父親朱思文站了出來,表示願意認我作為他的女兒,說是會待我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溪兒讓我放心地跟著朱思文回去,並且將脖子上係著的玉鳳吊墜摘下來給我掛到脖子上,並且對我父親說,她認我當姐姐,她非常喜歡我這個姐姐,並對朱思文說以後我就是他的女兒了。我謝了皇上和溪兒跟著朱思文回到了他的家,見到了我現在的母親,她聽朱思文說我身世可憐,覺得是上天賜給她的女兒,自是欣喜萬分,當下就認了我,並且讓人收拾出我的房間,朱思文也為我改了名字叫朱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