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到底有什麽錯?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密密麻麻的細雨,落在了葉榛榛的身上。
出院時醫生說,她身體還很虛弱,讓她一定要養好身體,不能受涼,不能做任何劇烈運動,最好是居家一個月再出門工作。
這些,仿若都是耳邊風。
有那麽一刻她覺得,命都不重要了,更何況其它。
她就這麽一個人孤獨的走在街道上。
神奇的是,她那麽紅,那麽那麽紅,頂流明星,然而她這麽大張旗鼓的走在街上,卻沒有一個人認識她。
側目在她身上的視線,也仿若在看一個瘋子一般。
除了瘋子,又會有誰,會這麽在雨天下,這麽毫不忌諱的淋雨,沒有躲,也沒有跑。
葉榛榛的腳步停靠在了一個燈光牌前。
看著上麵偌大的一幅廣告,她的廣告,被工作人員換了下來。
還下著雨,卻就是這麽迫不及待。
她看著被換下來的廣告牌,就這麽毫不憐惜的揉爛了,順手扔進了皮卡車裏麵,工作人員上了皮卡車,離開了。
整座城市,再也沒有了她的照片。
她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再也找不到了。
天。
漸漸黑了下去。
從上午走到了晚上。
葉榛榛的腳步,停在了陸家別墅大門口,看著熟悉的建築,突然啞然一笑。
她怎麽到這裏了。
她隻是沒有去處,所以漫無目的的走著。
卻不知不覺,走到了這個地方。
走到了這裏,卻再也不敢進去了。
那麽近那麽遠,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她實在是累了。
真的是好累好累。
她就這麽蹲坐在了濕漉漉的地上,看著天空的小雨下個不停,在路燈下,那麽歡快。
她想,她以後,可能再也,快樂不起來了。
不知多久。
夜色越來越暗。
一把雨傘擋在了她的頭頂上,她抬頭看到了,陸青鬆的管家。
他不溫不熱的語調說道,“老爺子找你,跟我進來吧。”
葉榛榛不敢有任何期待。
她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了,管家的身後。
家裏,還是那個家,寬大,恢弘,華麗。
而她,卻已經不是,家裏的人。
她走進陸青鬆的書房。
她一身都濕透了,身體在瑟瑟發抖。
“給葉小姐,拿一根羊毛毯過來。”陸青鬆吩咐。
一句話看似關心的話,卻直接讓葉榛榛破防了。
“葉小姐”這稱呼,對他而言,她就是一個陌生的存在了。
管家把毛毯遞給葉榛榛,好心地說道,“葉小姐,裹一下身體吧,你才大病初愈,別又感冒了。”
葉榛榛終究還是接過了。
把毛毯,狠狠地裹在了自己身上。
似乎有那麽一絲溫度,又似乎,隻是錯覺。
“你的事情,你應該很清楚了。你不是我們陸家的人。”陸青鬆開門見山,聲音也略帶了一些冷漠,“所以以後,也沒有資格來我們陸家。”
葉榛榛眼淚就這麽一直在眼眶中包裹。
她以為經過一周時間的沉澱,她已經接受了。
卻沒想到,還是那麽難受,那麽那麽難受。
“今天能讓你進來,不是對你的憐憫,隻是讓你明白你現在的身份。為了你自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陸家,我們家不可能會再接受你。”陸青鬆看著她,無動於衷的說道,“葉榛榛,但凡你不是葉宜茂的私生女,我們陸家也不會對你冷漠到這個地步。”
是啊。
她錯就錯在,她是野種。
是不被允許生下來的。
“可是,是我的錯嗎?我可以選擇我的出生嗎?”葉榛榛問他,沒有發怒,也沒有怨恨,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我要來承擔所有的一切?”
陸青鬆蒼勁的眼神中,劃過一絲情感波動,他說,“你沒有錯,可是,事情發生在了你的身上,就該你來承受。”
葉榛榛眼淚順著眼眶滑落。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那麽的不公平。
她從未做過任何害人的事情,卻終究還是要遭到報應。
“你覺得,我們家有什麽理由再來接納你?接納你,就是在打我們陸家的臉,就是放任了葉宜茂騎在我們陸家的頭上,給我們陸家難堪。”陸青鬆一字一頓,“陸家,丟不起這個人。”
陸家是北城第一財閥,又怎能夠,這般憋屈。
“走吧。”陸青鬆驅趕,“別再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走得越遠越好。”
“好。”葉榛榛點頭。
默默的點頭。
除了接受,又能怎麽樣?
她不是陸家人。
她甚至,是陸家人的汙點。
她站在陸青鬆麵前,重重的鞠躬,“您保重身體。”
陸青鬆放在書桌上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從小寵到大的小姑娘,怎麽會沒有半點感情。
但凡她不是葉宜茂的私生女,都好……
葉榛榛把厚厚的毛毯,規規矩矩地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離開了書房。
一步步,往樓梯走去。
她腳步頓了頓。
看到了,她的替身。
不,現在不是她的替身了。
她才是她的替身,霸占了她二十多年的替身。
現在,遭到報應了。
穀嬋也看到了葉榛榛。
不,她現在叫陸嬋,跟著陸家人姓。
她才是名副其實的,陸家千金。
兩個人四目相對。
葉榛榛看著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毛絨拖鞋,像是溫室裏麵的花朵,被嬌養得很美好。
反觀自己。
全身濕透,腳上的鞋子都是水,都是泥。
她現在走在陸家的別墅裏麵,都小心翼翼到,怕弄髒了地毯。
“你怎麽來了這裏!”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憤怒的女性嗓音。
下一刻。
葉榛榛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狠狠的推了一下。
旁邊就是樓梯。
她很努力才拽緊了欄杆,沒有滾下樓。
“葉榛榛,你怎麽好意思再來陸家,能夠讓你在醫院把病治好,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你別挑戰我的極限!”陸凝思將陸嬋緊緊的護在身邊,怒目的看著她。
看著她此刻搖搖欲墜,卻冷漠的無動於衷。
還會惡言諷刺,“別在我麵前裝虛弱,你以為你還是我女兒嗎?但凡撒個嬌裝個可憐我就會無條件縱容你,我告訴你葉榛榛,哪怕你今天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葉榛榛握著欄杆的手越來越緊。
她真的很怕,就這麽摔了下去。
不是怕死。
是怕她的血,弄髒了陸家,昂貴的地毯。
,co
te
t_
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