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遲鈍或太敏感

  開學典禮結束，學校里無論新生，老生，陸續的回到教室。


  高一（二班），教室內一片喧嘩，班主任和各班老師們還沒來，屬於高一二班的新生們相互間都不認識，但同處於一個教室里，很快熱絡了起來，三天兩兩的都找了位置。


  又過了一刻鐘，一位帶著眼鏡的中老人，捧著書名冊進來，身後跟著另外兩位年輕的老師。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你們的高中班主任楊健，現在開始點名。」


  「趙華。」


  「到.」


  「錢雲。」


  「到。」……


  很快一班47人，點齊了45人。


  班主任楊健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汪秀和李強怎麼不在。」


  「汪秀？」


  「汪秀？」


  「李強？」


  「李……」


  「到！」


  門外一位身材壯碩的新生到了門口喊到。


  楊健看到這李強才來，虎著臉問：「李強是吧，快進去，我是你的班主任，這正點名呢。」


  「抱歉，班主任，我是國術生，剛剛在洪天導師那接受測試，才通過，所以來晚了點。」


  「國術生？」


  楊健臉上明顯露出一點厭色，他做了幾十年老師，從兩年前就本能的國術生這種特殊學生有著排斥。


  整天練武，就連大半的課程都可以免去，一個個不好好學習，成績都差的要死，拖班裡的總成績平分的後腿，去年他帶的二班，正好有一個國術生在他班裡，結果次次考試倒數第一，每次拉低平均分，導致他去年做為班主任的校內獎金都失之交臂。


  像這樣的學生放幾年前，都是班裡的不穩定因素，喜歡惹出事，不聽教誨。


  去年的那個國術生就不怎麼給他面子，幾次公然逃課，一不舒心就跑了，真是沒把他這個班主任放在眼裡。


  這是楊健所無法忍受的，這裡是學校，而他是學校里的班主任，這學生不聽老師的話，是會反了天的。


  「行了，進來吧，下次注意不要遲到了，恩，你是國術生，有力氣，等下和同學們一起幫忙把新課本搬過來。」


  「呃，哦，知道了，班主任。」李強雖然是初中部的國術生，但性子較為老實，聽著這尋常一樣的班主任任務，也沒覺得什麼不對就答應了。


  楊健看李強還算聽話，滿意的點點頭，國術生又怎麼樣，再厲害，這裡也是學校，學生就該聽老師的，讓你幹活就幹活。


  「還有這個汪秀，是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還不來，都幾點了，就算是國術測試，也該結束了。」


  正說著，王修帶著懷念的心緒推開門，走了進來，望著教室內的學生，講台上的老師。


  這熟悉的一切，很多年前，曾經自己也是這般青蔥歲月，站在這裡呼吸，都似乎能感覺到了一股如旭日朝陽的溫暖朝氣。


  那學生中十幾位未化妝，卻清新可人的女同學，更是有著如清水般柔和的清新氣息。


  這一切，都讓王修陶醉，陶醉著。


  但忽然有人打斷了王修的陶醉。


  「你是哪個班的新生，來這裡做什麼？」


  楊健喝聲問道。


  王修眉頭微皺，真是，難得緬懷一下青春歲月，就被凡人打斷，哦，瞧著似乎是這班的班主任，算了，我現在是汪秀，懶的和他計較。


  「老師，我是汪秀，這個班的新生，剛剛參加國術生的測試，所以來晚了些。」汪秀說著走進了教室，四處掃望著找著自己能坐的課桌位子。


  「又是國術生？汪秀是吧，你通過了沒有？」


  「通過了。」


  該死的，今年二班有兩個國術生拖後腿，這下完了，今年的獎金又泡湯了。


  楊健一想到這就心頭火起，但也不好將火氣撒出來，心情不好的指著後面最後一排道：


  「國術生是吧，到最後一排自己找位置。」


  瞧著語氣，這老師對國術生是有些成見嘍？


  王修一聽就能聽出楊健心情不好，而且在學校班級里，大多數情況下，最後一排都是留給最難管教，成績最差的學生，不管你是高矮胖瘦，近視不近視，都會被這樣處理。


  這什麼都沒多問，直接讓他去最後一排找位置，顯然就是有成見了。


  王修這一眼掃去，這班裡有32張桌子，是足夠做下64人，這裡學生只有47人，顯然綽綽有餘，除了最後一排外，靠前的課桌，其實還有很多位置。


  「管你有沒有成見，倒也好，做最後一排清靜很多。」


  王修回憶著這曾經有的經驗和過去，不在乎的徑直走到最後一排，靠最裡面一排最後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窗外和煦的春風與陽光，思緒沉浸在凡人時，少年學時的過去里，那曾經自己也屬於差生的歲月里，思緒在這年華中飄蕩，思考著……


  學校是學生們進入社會前的象牙塔，相比社會的複雜情況，這裡是極為美好的，但是階層這東西，還是在這裡成隱規則的成形。一些不上檯面的潛規則就在這裡了。


  學校里最讓學生難受的其實並不是校園霸凌，而是來自班主任，老師們對這些學生們若有若無的無視與別樣的眼光和對待，所以這是很不舒服的。


  可能是成績，可能是身高，還可能是不聽話，與老師班主任頂嘴等等。


  上高中了，這學校就算的上是小社會了，最大的階層是校長，班主任與各科老師，其次是成績好的班長，學習代表，中層是成績中等的學生，最底層的就是處於邊緣地帶，成績差，不聽話或者懦弱的差生，或者刺頭學生，都會被放逐在這裡。


  雖然這种放逐，僅僅只隔了幾排座位而已。


  學生們大多是敏感的，他們會感覺到這種不舒服。


  學生們也是遲鈍的，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不舒服？


  在學校，學習上課，有時候差生也會想奮進，努力，但是成績還是怎麼都上不去，搞不明白道理。


  有時會下結論，『我不是學習的料』，『一去學校就煩』。


  其實有時候，並不僅僅是簡單的『我不是學習的料』這樣的一句話。


  還有可能的是。


  這學生，要麼，太敏感了，要麼，太遲鈍了……


  不一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