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敢問王兄,你看我現在像個人樣否?
且說王修帶著美猴王來到縣城集城中,穿堂過室,遊街行走,此時美猴王已經身披一件長衫,似個人樣,但猴頭猴腦,滿臉毛髮的模樣,還是惹得市井小民一派混亂。
沒過一會兒,便有七八位捕快衙役快步走了過來。
「呀!那居然真的是只妖怪啊……」一個捕快老遠看到了跟在王修身後探頭探腦四處觀望的美猴王,臉色微變起來。
「什麼妖怪,我看它身上沒有煞氣,該是沒吃過人,想來也就是只猴精,怕個什麼。」另一個老捕快卻是見多識廣,沒有嚇到。
「這,這,這可怎麼辦,我們現在去拿它,要是這猴精發癲那可怎麼辦。」
「莫怕,莫怕,看見沒有,那猴精跟著前面的那人身後,也不見它傷人,顯然是聽管教的,顯然那是個異人,我等上前相告一二便可。」
「對對,張捕頭說的沒錯,縣老爺也是怕這猴精作亂吃人,如今看不是,那是最好不過了,只需我等上前叮囑一二便可。」
「有理,有理。」
這時美猴王已經發現了這一群捕快鬼鬼祟祟的在向這邊張望,於是向王修告警察。
「你看那幾個人類在瞧著你我,卻不知想作什麼。」
王修轉頭一看道:「沒什麼,那是人間官府中人,看見你這猴穿人衣,怕是妖怪,會吃人,所以要來拿你的。」
「拿俺?為何,俺又沒有吃人,更沒有傷人。」
「無它,你有那種力量罷了,無妨,有我在,不用擔心,你且稍等,有我打發他們。」說罷,王修對著那群捕快招手。
一個領頭的捕快首領,名叫張三水,四十多歲年近五十模樣的老頭子,此時臉上堆著笑走向前來。
「敢問這位異人卻是在哪處仙山修行,卻不知往何處去?」
王修微笑道:「我自來處來,自往去處去。」
「呃……」張捕頭臉上冒汗,這異人說話,卻是讓人聽不懂。
「能請先生直言否?也好讓小的回稟我家縣老爺,好作交代,畢竟您身後這位……」
王修瞅了一眼美猴王道:「我名王修,乃山野中修行人士,這是我新結識這位美猴王兄弟,我與它一見如故,相約結伴修行,詢訪仙佛神聖,參悟長生大道,只是它剛從山林走出,還不知禮,所以便帶著它來到這人間,見識人間繁華,也好學些人言,人禮,日後好更加修行。」
「你也莫怕,我這猴兄弟雖不是人類,卻也不是吃人的妖物,乃是山中仙石得天地精華孕育,在山中也是吃山桃瓜果,不曾吃血食,更不會吃人,乃是一位靈猴,更是山中群猴之王,自號美猴王是也。」
張捕頭一聽這言,雖心頭不是全信,卻也放下了心中大半擔憂,又道:「原來是兩位修行異人……那便是好,那便是好,小的張三水,見過王先生,也見過這位,這位,美,美猴王。」
美猴王撓了撓腦瓜子,猴跳著繞著張捕頭轉了一圈,上下看了看道:「你就是人間官府的捕快嘛,這衣服穿的卻是比我像人哩。」
張捕頭一聽這美猴王居然能說話,心頭先是一驚,身後的其它捕快更是嚇的後退了兩步,這居然是只能說人話的猴精。不過又想到,聽這王先生說是不吃血食,不吃人的靈猴,也就沒那麼怕了。
又聽到美猴王說張捕頭穿衣服比美猴王像人,頓時不禁笑了起來,又強行忍住,
張捕頭心頭暗囧,我本就是人,穿衣服怎麼可能不像人。
當下回頭怒視手下,道:「笑,笑什麼笑,你們穿的就不像人嗎?」
美猴王瞧著奇怪,這有什麼好笑的,當下又眼珠子一轉,一隻猴手搭在張捕頭肩上問道:「你且看我,穿著衣服,像不像人?」
「啊,這,這……小的……」張捕頭腦門中大汗又起,這美猴王完全一副猴樣,沐猴而冠這一詞,簡直是為它量身定作,哪裡半分像人樣。
「不,不太像……」張捕頭也是老實,直接道。
「哦,哪裡不像,哪裡不像,你且說說。」美猴王一聽也不生氣,直接拽著它嚷嚷問著。
「這這這……」張捕頭人雖老實,可這嘴卻也笨,哪裡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有急智,扭頭對身後的一群屬下怒吼道:「還不過來,都給我說說這位美猴王先生哪裡不像人。」
一群捕頭啊叫一聲,可捕頭有令,又不是叫他們送死,只好硬著頭皮上來。
一個年輕點的捕頭畢竟年輕腦瓜子機靈,眼神放光,一指美猴王的雙腳道:
「沒穿靴子,這卻是不像人,咱們人都是要穿靴子的。」
「哦?是極,是極,俺還差一個靴子,王修等會給俺買一雙靴子」美猴王低頭一看雙腳,確實是赤著雙腳,此時它雖穿著衣服卻沒有穿靴子,倒確實不像人。
王修道:「好吧,依你。」
又有一個捕頭指著自己的頭道:「還有,還有,咱們人類要束髮,你卻是沒有,這不像人。」
美猴王一聽這,摸了摸自己一頭亂糟糟的猴毛,點了點頭又向王修道:「有理有理,王修,等會俺還要束髮。」
「依你。」
「還有,咱們人類走路,要走正八字,要這樣……」
「哦哦。」
「還有,人類要學文識字,才能知禮……」
「哦哦,王修俺還要學人字,寫人字。」
「依你。」
「還有,咱們人類吃的東西很多很雜,要吃熟食,瓜果蔬菜,肉食酒飲……」
「王修,俺……」
「依你。」
……
接下來一眾捕快七嘴八舌的說了一堆建議,美猴王都一一聽取,等到他們退去后,王修帶著美猴王又去了靴店,買了靴子,找了個老人,理了束髮,還戴了冠帽,又找了家客棧,洗乾淨了全身,甚至還找來剃刀,將面上的猴毛刮卻些,又學著人樣行走,不像猴類那般行走。
而且還找了一個落魄老秀才學文識字,學禮作文,如是生活過了大約有年余,忽然有一日,這天與王修在一家酒店吃飯飲食,言行舉止已經與一般人類無二,喝著酒,吃著菜。
酒過數杯,美猴王,此時如同一個秀子學子,文縐縐問道:「敢問王兄,你看我現在像個人樣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