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玩火自焚
第85章 玩火自焚
“長姐,我一直想問你,這偌大的未央宮中,為何竟留不下一個皇子皇女?”蕭策環視了一圈金碧輝煌的宮殿,眯眸問道,“莫非是宮裏的女人……爭寵得太厲害?”
蕭籬當年進宮時,不過十五六歲,雖則老皇帝年過半百,可也不至於連一子半女也懷不上。
賢妃搖頭道:“大周的皇權早已旁落,這空殼一般的未央宮,又有什麽好爭的?這裏的女人都是被家族放在宮中,充當家族的耳目罷了,哪會爭什麽寵?”
“既然不是,又是為何?”蕭策疑惑。
“我進宮晚,很多事情沒有親眼所見。不過聽老皇帝說,從他第一位皇子出世時,就已經成為各世家大族的眼中釘。諸侯們不會允許一個皇子存活下來。後來皇上知曉此事,也漸漸看淡了,很少再來後宮。”蕭籬忽然頓了頓,看入那白衣公子的眼眸,輕聲道,“總之宮中各方勢力縱橫交錯,我猜想……父親他也在這未央宮中,安排了不少人手……所以老皇帝是絕對不可能留下血脈的。”
蕭策心中大驚,他從前並沒有想過,一向慈眉善目、正人君子的父親竟然也做過逼迫皇室的事。
蕭策從小都是聽聞,鎮北王府才是那個犯上作亂、狼子野心的亂臣賊子,而他們武清侯府則是處處被逼迫的受害者,為了維護大周皇室的尊嚴,不得已才走上與鎮北王府爭霸的道路。
如今看來,他們蕭家……與其他各方野心勃勃的諸侯想比,也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可若說是諸侯們為了爭奪皇權,剪除老皇帝的皇子還情有可原,為何連一位公主也不肯放過?”聽賢妃說了幾句真相,蕭策心中已是涼颼颼的。
想不到這未央宮竟是個吃人不眨眼的地方,連年幼的孩子也不放過。
“皇子有機會繼承皇位,那些虎視眈眈的世家大族自然不會放過。公主們身上帶著皇室的血脈,則會成為各路諸侯爭奪的目標,最終成為犧牲品。尤其是當年的容嘉嫡公主,更是各大家族爭奪的焦點。”蕭籬低頭飲了一口茶,蹙眉回憶道,“我們蕭家當年正是如日中天,與清容皇後的母族魏家又是世交,再加上你與公主的年歲相仿,老皇帝也誇你乖巧可愛,父親本來有意為你求娶公主……”
“後來呢?”蕭策那時候年紀小,雖然聽說過此事,但是對當年的事印象很淡,隻記得母親當年帶他進宮去見過一次先皇後。
“後來,清容皇後做主求了皇上,皇上也十分欣慰,打算為你和公主賜婚,誰知道……聖旨還沒下,皇後娘娘就突然重病而薨,公主她也突然從清雲殿中消失。你與容嘉公主的婚事便不了了之了……”蕭籬歎了口氣,喟歎道,“想來也是……我們蕭家當年招了哪個諸侯的嫉妒,所以才……”
蕭策心中唏噓,想不到自己小時候,還差點做了準駙馬,“可憐容嘉公主……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都這麽多年了,想來早已不在世上,就算還活著,隻怕也受盡了磋磨。”蕭籬一邊說,一邊唏噓不已。
亂世之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忽然失蹤,能得什麽好?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人牙子,要不就是賣到青樓從小當瘦馬養,要不就是直接打斷手腳當乞丐使喚了。
“長姐那時候,還未入宮吧?”蕭策又給蕭籬添了些熱茶。
“嗯,我也是聽宮裏的老人兒說的,”蕭籬接過茶,點了點頭道,“當年皇後娘娘薨了,容嘉公主失蹤,皇上受了打擊便一蹶不振,更少再來後宮。從此這未央宮就像受了詛咒一般,隻要有哪個嬪妃敢給老皇帝生下孩子,母子二人都活不過月子……清河的生母是個宮婢……也是個意外。”
月朗星稀。
月心庭,內院中。
韋世寬和莫塵剛從未央宮中回來,二人用過晚膳,莫塵又伺候韋世寬在淨室中沐浴了出來。
穿著睡袍的男子懶洋洋歪在窗前的坐榻上,繼續研究棋局,又偷偷拿眼角餘光瞄她。
少女熱得滿頭汗,又沾了淨室中的水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嬌豔欲滴。
“小王爺,若是沒有別的事,奴婢就先出去了。”莫塵剛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打算告退,就又被他拉住了手。
“出去?你要去哪兒?”
“奴婢……回耳房中休息。”莫塵方才在淨室中服侍,腦海中還浮現著他曼妙的身姿,又見他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當即渾身熱氣騰騰,臉紅到了脖子根。
韋世寬一把將人拉過,抱到坐榻上,輕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道:“今晚留下服侍……哪也不許去。”
“奴婢犯了錯,遭了小王爺厭棄,不配服侍……”莫塵忽然想要逗逗他,便蹙起眉頭,佯裝傷心難過。
“我那是說的氣話。”見她這樣子,男子的心都化了,將她抱得緊緊的。
“小王爺的意思是……不生奴婢的氣了?”莫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誰說我不生氣?正因為我對你的氣還沒消,所以你今晚……才要好好表現……”韋世寬心中想入非非,索性把手裏的棋子也丟了,微涼的手伸進她的衣襟裏。
“小王爺既然已經知曉我是蕭家的細作,不將我趕走,還敢與我這般……”莫塵兩頰通紅,斷斷續續道,“就不怕……玩火自焚?”
“蕭家的細作又如何?將來這天下都是我的。”韋世寬輕車熟路的褪去她的外衣,柔聲道,“阿塵,你今日沒有收那白龍簪子,說明你……擔心我、喜歡我,並非全然不顧你我之間的情意。我……甚是感動,你若是……棄暗投明,我定會既往不咎。”
莫塵暗自歎了口氣,這真的就是韋世寬多想了,她根本沒那意思,隻是想著少主讓她盜取北境兵防圖,並沒有提過白龍簪子的事。
一個北境兵防圖尚且搞不定,她不想再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