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別鬧
第69章 別鬧
“嗆死人了,咳咳!”
莫塵站起身問道,“黑鳳,你可知道咱們澄園的後園裏住了三位絕頂高手?”
“知道啊,三位師父都在澄園住了幾年了,還有了清大師,也住在裏邊。”黑鳳打開鍋蓋,拿大湯勺攪了攪鍋裏的湯,“了清大師是小王爺的幕僚,三位師父則是小王爺的保鏢,住在澄園有什麽奇怪的?”
“保鏢?”莫塵忽覺兩眼冒金星。
之前自己還想隻身潛入澄園行刺韋世寬,真是離大譜了,如今自己還沒缺胳膊少腿兒的,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
“是啊,”黑鳳先給自己裝了一碗湯,嚐了嚐便蹙起眉頭,“你這湯沒加鹽啊!”
“唉,忙忘了,我還沒加,”莫塵拿起小勺,舀了一勺鹽加進湯裏,攪了攪,“怎麽一天都沒看見盧將軍?”
早上盧敘回來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聽說外院廚房遭了賊,小王爺讓盧將軍帶人去捉賊了,”黑鳳說著,端詳著莫塵蒼白的臉色道,“莫塵,你臉色不好啊,要不要找個醫者來瞧瞧?”
“捉賊?!”青衣丫鬟心慌不已,一把握住黑鳳的手問道,“捉到了嗎?”
“我……我怎麽知道?”見她這神經兮兮的樣子,黑鳳急忙甩開她,“你快去靜思居吧,小王爺要用晚膳了,等你試毒呢。”
天氣漸熱,韋世寬的寢房中裝上了翠綠色的紗窗,映著那坐在窗前的男子側顏如畫,硬朗中又帶著幾分柔情,頭頂發髻上的白玉發冠也蒙上了一層翠綠色。
寢房四角擺著翠玉鑲金的燭台,燈火將人影拉長,投到白牆和窗紗上。
莫塵端著托盤走入房中,見房中隻有韋世寬一人,小桌案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佳肴,那男子卻是絲毫未動,隻低頭凝神看著一冊書。
“小王爺,奴婢燉了白玉豬骨湯,給您補補身子。”莫塵小心翼翼行了禮,將托盤擺在大圓桌上,又取了小碗來,給他裝了一碗。
今天她的聲音和動作頗帶討好的意味。
韋世寬抬眼看向她,目光中卻有幾分疏離和涼薄,在這初夏的夜晚尤顯清冷。
見他不說話,莫塵急忙自己先嚐了一口,才雙手遞上,訕訕然道:“沒毒,小王爺。”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韋世寬沒有接小碗,隻沉著臉色看她。
“奴婢沒有……”青衣丫鬟慌了神,他今日怎麽如此難說話?若是往日,早就眉開眼笑地纏上自己膩歪了。
“何事求我?”韋世寬合上書冊,“啪”的一聲將書冊丟到角落裏,目光也轉向角落,看也沒看她。
“小王爺,奴婢錯了!”莫塵忽然“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托舉著小碗,哽咽道,“早上奴婢說謊了!”
“哦?”韋世寬這才轉頭看了她一眼,冷聲問道,“你扯什麽謊了?”
“早上……奴婢是為了見一個人才去的外院廚房……”莫塵估計自己和蕭策拉扯的時候,已經被盧敘看見了,而盧敘很有可能將此事告知了韋世寬,隻是盧敘應該沒有見過蕭策,希望能糊弄過去。
“你去見何人?”白衣男子伸手接過小碗,輕輕掂了兩下調羹,語氣柔和了幾分,“起來回話吧。”
“奴婢去見……老家的表哥。”莫塵不敢起身,仍舊跪在地上,琢磨著該怎麽問蕭策的消息。
“盧敘說……你與那人拉拉扯扯。我王府廚房重地,可不是瓜田李下的地方!”韋世寬說著又氣上心頭,一張俊顏膚色鐵青,隻有臉頰上浮現一縷薄紅,壓抑著怒氣斥道,“你……你是我的通房丫鬟,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成何體統!”
“那是盧將軍他誤會了!奴婢沒有跟人卿卿我我啊!表哥他……他是來跟奴婢說,他已經另擇她人,要跟奴婢退婚。”莫塵抬起頭,解釋道,“奴婢一時氣不過,就打了他兩下而已,您不信,可以找盧將軍來對質。”
她當時的確將蕭策推倒在柴火垛上,盧敘也看見了。
“哦?”韋世寬冷靜下來,心情好了幾分,低頭喝了一口湯,“那你和他……可將話說清楚了?”
一股濃湯的清香沁入肺腑,男子的呼吸也平緩了些,看來這丫頭是花了心思熬的。
“說清楚了,都說清楚了!”莫塵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趁機說道,“小王爺,表哥他既然另擇她人,奴婢也絕不糾纏。請您……不要為難他,放他走吧!”
男子微微眯起眼眸,頭腦瞬間清明。
原來她做小伏低,說了那麽多,做了那麽多討好自己,還是為了蕭策,要自己放過他。
“過來!”韋世寬放下手中的白瓷小碗,伸手將她拉到懷中,在觸到她手的一刻,冰涼的心重新溫暖起來,“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房中,不用回去了。”
“啊?”莫塵轉頭看他,驚恐地問道,“那……小王爺讓奴婢……住在屏風外,還是隔間裏?”
大戶人家的通房丫頭一般會有個自己的小竹榻,就擺在主人臥房外的玄關處,夜裏睡在那裏等著聽吩咐,隻用屏風遮擋,白天就將屏風和睡榻都收起來。
可韋世寬的寢房中並沒有留給通房的小榻,倒是裏邊有個雜屋房。
“你想睡哪裏?”男子捏捏她的小臉,挑眉問道。
“奴婢……想睡隔間裏。”依莫塵自己的意思,當然是那個雜物房好,有隱私空間又安靜。
韋世寬搖搖頭。
“那是睡在憑風外?”
“都不是。”白衣男子幸災樂禍地勾起嘴角,故意用下巴上的胡茬子去蹭她的臉,紮得她四處亂躲。
“小王爺,別鬧……別……”她滿臉通紅,聲音又奶又凶,就像一隻小奶貓。
韋世寬聞聲心都化了,使勁揉了揉她的頭發,開心地笑起來,“你不是通房丫頭,你是暖床丫頭,自然是睡在我的榻上。”
莫塵人都傻了,頭腦裏都是大寫的“NO”。
從前他雖然也經常留宿自己,可怎麽感覺今夜的氣氛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