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怎麽求救?
第241章 怎麽求救?
出了大門,張憶被眼前的美好驚在了原地,他大口大口呼吸著自由的味道。
在陽光的照耀下,張憶的臉色好了很多,可眼角的細紋更明顯了,夏陌如此近距離又清楚的看著他,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張憶。
那個眼神憂鬱,不聲不響,孤孤單單的張憶。
雖然不知道他從她的世界消失之後都經曆了什麽,可夏陌能感覺到,他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你要是還有其他的願望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全力幫你實現。”
張憶緩緩睜了眼,笑意不達眼底。
“夏陌,謝謝你,我們就順著海邊走走吧。”
“好。”
今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碧藍的天空上隻有一小片雲彩在一處跳躍,海天相接之處,雲彩一會兒在天空停留,一會兒在海上跳躍,神奇又有趣。
夏陌指著遠處的那片雲彩給張憶,“你看,它像什麽?”
奇怪的是,當張憶看去時雲彩竟然消失了,一隻海鷗出現在了雲彩的地方,那片雲彩像是被海鷗撞碎了,消失不見了。
自然,張憶看見的隻剩海鷗。
他笑說:“傻丫頭,我們都是在海邊長大的,怎麽會不認識海鷗。”
張憶歎了口氣,“我現在好羨慕它。”
“羨慕它的自由?”
“羨慕它的精準,利落和無情。”
說話間,那隻海鷗直衝入海,一下就逮到了一條魚,眨眼間它將魚吞了進去,隨即一個華麗的轉身又直衝上天,飛的無影無蹤。
張憶就那麽呆呆的看著海鷗捕食,突然問道:“你知道它為什麽能一擊即中嗎?”
夏陌感覺張憶的狀態怪怪的,可能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反常吧。
“因為它早就準備好了一切。”
“因為它不怕死。”
說話時,夏陌注意到了張憶的表情。
漆黑的眼眸下某種東西在蠢蠢欲動,不是隱忍,不是無奈,也不是欲望,像是……海鷗俯衝入海時的決絕。
夏陌突然想到了糖果的話,他說張憶很危險。
用餘光看去四周,海邊除了他們兩個人再沒有其他,連別墅區都有些看不清了,夏陌都不知道他們不知不覺中居然走出了這麽遠。
莫名的恐懼感籠罩著她,她下意識的鬆開了張憶的手臂,就要將身體向後縮。
“別動!”
張憶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不知何時他的手中竟出現了一把尖刀,此時,他正用刀尖抵在她的腰上。
張憶還沒恢複好,手都是顫抖的,隔著衣服夏陌明顯感覺到刀尖在不停的劃著她的皮肉,一下又一下,割斷了她對張憶的同情和信任。
夏陌怒道:“張憶,你騙我?”
“我生病是真,快死了也是真,可我不想就在那張冰冷的鐵床上死去,我不甘心。”
“你需要什麽你可以跟我說,我說了,我會盡我最大能力幫助你。”
“我也說了,我隻要你。”
此時夏陌才清楚,張憶不隻是一個可憐之人,還是個陰暗極端的人,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這樣的人很可怕,而更多的還是可悲。
“用刀抵著我,就是你喜歡我的方式?”
夏陌的質問中滿是深深的譴責。
張憶愣住了。
手不自覺的往回縮,可最後他還是停住了,依然保持挾持夏陌的動作,“對不起,我沒想傷害你,我隻是怕你離開我。”
張憶就站在夏陌的身邊,他扭頭深情的看著夏陌,瞬間淚流成河,“夏陌,我是愛你的,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你信嗎?”
夏陌不信,卻不敢搖頭否認。
張憶癡笑著:“我知道你不信,可我說的都是實話,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愛你,你就是我人生的全部,卻不成想是我毀了你的人生。”
像是想到了往事,張憶哭的很慘,整個身子都是顫抖的。
一陣海風吹過,吹亂了張憶的頭發,他顧不上自己,伸手幫夏陌捋順礙眼的頭發,張憶的動作緩慢又輕柔,像是在照顧一個小嬰孩,口中還在碎碎念,“我真的好愛你,每天都在想你,我之所以醒來就是想再見見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溫柔,像他的動作一樣,滿滿的嗬護。
夏陌沒有一絲的感動,因為背後那把冰冷的尖刀還抵在她的腰上,他每說一句話刀尖就向她更深入一點,很快,她明顯感覺到刀已經刺破了她的皮膚,疼痛帶著恐懼瞬間將她籠罩。
夏陌是害怕的,可越是危險她就越理智。
沉了沉慌亂的心,夏陌不能讓張憶看出她的緊張,用平時不卑不亢的狀態從容的跟張憶對視,“就算我相信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張憶都沒有猶豫,直接道:“我想你陪我一個晚上。”
“在這個島上?”
夏陌的意思很明顯,這是邵景言的島,沒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為所欲為。
張憶像是沒聽懂夏陌的話,一臉波瀾不驚的指了指島的另一麵,“那裏比較安靜,我們今晚就住那裏。”
順著張憶手指的方向看去,夏陌竟不自覺的點了頭。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夏陌真的想去那裏看看,看看邵景言在那裏的秘密。
張憶很是驚訝夏陌的態度,“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我還有不同意的餘地嗎?”
用刀以死相逼,也就是個瘋子才能幹出來的事。
兩個人剛想轉身離去,不遠處傳來了稚嫩又可愛的娃娃音。
“姐姐,海風涼,我給你拿了件外套。”
糖果終於來了,終於有逃生的希望了。
夏陌剛想自然的轉身,張憶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最好別奢望就這麽逃了,如果非要魚死網破,信不信我把你和他一起扔海裏去?”
糖果是機器人,怕水,扔海裏就相當於毀了他。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夏陌舍不得。
更何況保不準這個瘋子情急之下真的會捅她一刀,夏陌隻能頓住腳步,將邁出的腿又收了回來。
當站回原地時,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低頭看去,是張憶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同時,他將他的一隻手和匕首都放在了外套裏,隱藏的毫無痕跡,怎麽看都是他扶著她,滿滿的關心。
張憶如此鎮定又心思縝密,夏陌不禁心裏一顫。
她真是低估了他。
糖果越來越近,她得怎麽毫無聲色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