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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珍藏的夜晚

  「嫂子你聽我說。別說五萬塊,就是五千塊,我也拿不出來。」


  「芳芳,以前是嫂子不對。如果嫂子還是那麼鬼迷心竅,今天就一定攛綴你哥來了。可想來想去,我造的孽,還是我自己來。請你原諒我……」


  向來牙尖嘴利的汪小雅,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真是活久了,什麼都會遇見,連汪小雅都變成了這樣,我突然有點無措,這要我怎麼應付啊。


  嘆息一聲:「不是原不原諒你……」


  再轉念一想,我還的確不能原諒她……


  「我是真的沒有。既然你真的看了新聞,你就該知道,我一個人民教師,都要偷偷摸摸去會所兼職。我不是去陪酒,是去當琴師。拜你所賜,我要一個人在外租房子,還要負擔樂樂的醫藥費,我的艱難,你想過沒有?」


  汪小雅弱弱地:「網上的照片,明明是你家別墅啊……」


  她以為我在說謊。


  我耐著最後的性子:「別墅被康先生買下來了,他看我無依無靠,孩子又重病,可憐我,才允許我租一個房間住,可千萬不要以為,我就真的和什麼有錢人扯上關係了。等我度過這個難關,就要帶著樂樂去找房子了。」


  這個「真相」顯然離汪小雅的想像太遠了,她受打擊似乎比我還大。


  都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一樁又一樁,我都坦然接受了,她竟然不能接受。說起來,我都覺得素來柔弱的自己還挺堅強。


  她有些無助,讓我看了又覺得可憐。可是,我也愛莫能助。


  「算了。實在不行,就讓濤濤在學區讀算了。」汪小雅失落地低聲說著,又抬頭用懇求的目光看我,「樂樂住院這麼久,我這個當舅媽的都沒來看看他,也是不應該,你讓我上去看看他吧。」


  聽她說得倒也有幾分真誠,雖明知道她是心裡還留著萬分之一的希望,想表現好一點,我這容易被打動的心啊,還是有些軟化。


  「過幾天吧。他還在隔離病房,明天才能轉出來,就是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進去,也不能天天見面。你上去了,也一樣見不到的。」


  「好吧。」她將鮮花塞到我手裡,「我也不知道樂樂的病有哪些忌口,不敢亂買東西,這點心意收下吧,你帶給樂樂。」


  我捧著花,看著汪小雅落寞的身影走遠,心中也很難受。


  大人之間再多的恩怨,濤濤是個好孩子,他是樂樂最好的夥伴,如果我有這個能力,一定會全力相幫。


  可惜,我自顧不暇。


  撥通了我哥的電話,才一開口,他就在電話里泣不成聲。這個懦弱的男人,幾乎天天和我通電話,卻將這個消息瞞了這麼久。


  我安慰了他幾句,跟他說沒關係,還年輕,三十齣頭,只要肯吃苦、低得下身段,哪裡都可以找工作。


  我哥卻說,他正在找工作,欠我的錢會慢慢還,絕不會不了了之。更不會再要我的錢,就算我拿得出來,也不該再叫我幫忙。


  但是,他希望我能原諒汪小雅,說汪小雅因為王東貴的這件事,在單位被打擊報復得厲害,現在處境也很艱難。


  而她在這樣的處境里,也明白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她很後悔。


  我能怎麼辦,我只能一聲嘆息。一切都是她貪心,想將我忙不迭地推出去,這才惹下的禍根。如果說她如今也很可憐,那隻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曾經恨透了自己,你汪小雅,可有恨過自己、可有反省過自己?


  上醫院電梯的時候,突然又想到她說去找過陶煉,如今混得很慘,卻不知道有多慘。


  我雖不至於「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但對於這樣不留後路,又不疼愛自己親生兒子的男人,混得慘點才符合自然規律,否則,老天就太不開眼了。


  電梯「叮」得一聲,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到了。


  我捧著花向護士站走去,想問問樂樂今天的情況,再看看能不能進病房陪一會兒。


  護士的表情有點奇怪,看看我,又看看我手裡的花:「塗老師,今天怎麼來晚了?」


  「在醫院門口碰到個人,說了一會兒話……」


  話還沒說完,突然旁邊有人遞過來一束鮮艷的玫瑰,康子歌的笑臉突然就出現在我眼前。


  「生日快樂!」


  整整24小時未見的康子歌,似乎比昨天更加帥氣俊朗,平常含蓄清冷的康大少,竟然被今天蕩漾的笑容搞得陽光起來。


  又是活久見。


  「今天是我生日?」我有些暈,再一想,咦,7月21日,好像真的是我生日啊!

  真是暈死了,最近被陶樂同學、被康子歌小朋友給搞得暈頭轉向,連我自己生日都忘記了。


  康子歌竟然這麼有心,我心中一陣激動,正要表達一下感謝,康子歌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來。


  「這是什麼?誰送的?」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我還捧著汪小雅送給樂樂的鮮花。


  「噗哧」一笑,不解釋,讓康子歌受一會兒打擊。


  「誰送的啊!」康子歌大聲起來。


  「就不告訴你。」我掩嘴笑。然後將汪小雅送的鮮花遞進護士站,順手就轉送給了剛來上班的小護士。


  小護士很高興,喜滋滋地看戲。


  就算我把鮮花送了,他也不滿意,不是對我的態度不滿意,是對我竟然接受別人的鮮花不滿意。


  「誰送的啊,塗芳芳你說不說。」


  我接過他手裡的玫瑰,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好香。大清早看到這樣鮮艷的玫瑰,心情都好了呢,謝謝你。」


  「誰送的啊!」


  康子歌這個復讀機,邁著大長腿跟在我後邊,我走到哪裡,他也走到哪裡,嘴裡永遠重複著那句話:「誰送的啊!」


  我憋住心裡的狂笑,讓康子歌抓狂一會兒吧。


  終於,他實在憋不住了,一把拽住我,將我逼到牆角:「不說不讓你走。還有誰知道你生日?」


  我笑道:「不是生日鮮花。是我嫂子想來看樂樂,被我在醫院門口給擋住了,花是她送的。她怎麼會有心記住我生日,真是的。」


  康子歌舒一口氣:「那你剛剛不告訴我?」


  「不想告訴,急死你。」


  「塗芳芳你……」他氣結,握了握拳頭,終於伸出魔爪,咆哮著將我的頭髮一陣亂揉,等他放手的時候,我的頭髮已經成了狂亂的雞窩。


  「哈哈!」看到我的慘樣,他終於高興起來,「醜死你。」


  根本不用照鏡子,他身後就是走廊玻璃,我能看到自己的輪廓。


  我淡定地伸出一隻手,慢悠悠地理著頭髮,嘴裡嘆道:「唉,真是的,要是能把花扔掉就好了,一隻手理頭髮,挺不方便啊。」


  「你敢!」康子歌低聲威脅。


  才威脅完,又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畢竟我已經快忍不住,要笑場了。


  「好啦,我才捨不得扔,最喜歡玫瑰花了。」


  一聽這話,康子歌的臉色立刻陰轉晴:「喜歡的話,我天天給你送。」


  「不要不要,我更喜歡自由的玫瑰。回頭我去花店訂整月的,以後家裡天天換鮮花,我喜歡插在花瓶里,行不?」


  不待康子歌回答,又趕緊補上:「用你的生活費付賬哦。」


  「小器女人,你說了算!」康子歌開心地摟著我的肩,陪我一同去看樂樂。


  「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生日的啊……我自己都忘了。」


  康子歌擺起譜來:「你猜。」


  「猜你個頭!快說!」我瞪眼睛。


  「那天在臨海……你登記的時候……」他偷笑。


  原來是入住酒店的時候偷看了我的身份證,真是過份啊!

  「堂堂康總,能不偷窺不?」


  「不能。畢竟我在陽台上看了你很久,現在索性就登堂入室好好看。」


  雖說有點無賴,我心裡聽得卻很甜蜜。一定是那天我掏身份證的時候,他餘光那麼一瞄,發現我的生日就近在眼前,所以……就記住了,哈哈!


  「還行,這回偷窺動機比較單純,原諒你。」


  「誰讓有人生日的時候做了一頓飯給我吃呢,就當……投桃報李吧。畢竟我是個有良心的人。」


  「呃……」


  他迅速地在我臉上偷吻了一下,然後一臉淡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小護士們又在遠處探頭探腦了,眼神里全是艷羨,不過現在沒人拿手機拍,鏡頭全是她們關注的眼睛。


  這哪裡是一個名動財經圈的投資大鱷,根本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我算是明白了,他不是喜怒無常,他根本就是喜形完全於色。


  一直到中午,康子歌和我一起回家。


  鮮艷的玫瑰被我珍惜地抱在懷裡,半點都捨不得撒手。


  「塗芳芳,有個規定,我要跟你說一說。」


  「啊,規定?什麼規定?」


  「明天樂樂要轉病房,我可以給你放一天假,但是……」他轉頭看了看我,繼續道,「你還是我保姆啊,別忘了,你得給我做飯!」


  這話說得,簡直沒頭沒腦。


  我奇怪道:「誰說樂樂轉了病房,我就不給你做飯啦?往後,我還要經常給樂樂送飯,改善伙食呢,自然也會給你做一份。」


  康子歌大為不滿:「什麼啊,我變成順帶的了?」


  不對啊,這人是在吃樂樂的醋?

  「當然是樂樂比你重要啊,他是病人……」


  「我是……我是……我也是病人!」康子歌竟然無恥到這種境地。


  「你什麼病?」我真是無語,這人簡直了,耍賴起來的樣子實在很是妖艷。


  「你不是經常罵我神經病?」


  絕倒!

  康子歌,我又撿到康子歌的一張臉!


  康子歌的臉,你的主人已經不要你了,我把你扔了,他就得丟臉,我把你撿回來,他下次還會不要你。


  我好可憐你,康子歌的臉!

  車子里,康子歌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想笑。又得忍住,假裝很正經的樣子。


  「跟你說正經的哦,你可不許24小時呆在醫院,人家特殊病房,也是有規矩的。」


  我倒是有點明白了,敢情康子歌就是怕我24小時呆在醫院陪樂樂,沒心思管他了。


  這個自私的男人!


  「幼稚,我怎麼可能24小時住醫院,我不要回家吃飯么?我不要回家做飯么?我不要回家洗澡么?」


  說他幼稚,他居然也沒生氣,聽我這麼一講,倒是臉色舒緩了許多:「那就好。那裡睡不好,也不允許睡家屬,你要回家睡啊。」


  說來說去,就是要我回去睡覺嘍……


  這麼一想,就有點歪,頓時臉有點紅。


  康子歌似乎也感受到了,竟然有點羞澀起來,岔開話題,自言自語道:「去哪兒吃飯呢?」


  「回家做飯唄。」


  「不要了,今天你是壽星,中午咱們吃隨便點兒,下午我得回公司,晚上打扮漂亮點,等我回來接你。」


  小心臟啊,怦怦地跳。這是要給我過生日的節奏啊。


  我當然樂意啊。


  捧了花,雀躍地回家,墨朵帶了孫書誠很快就來了。


  「瞧你蕩漾得這個樣子……」墨朵嘲笑了我,又說,「晚上請你吃飯,給你過生日?」


  「啊,你也記得?」我更高興了,頓時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嘛,怎麼都記著我生日呢,就我自己不記得。


  「當然記得了,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形單影隻,啊,萬一想不開,啊……」


  「呸!」我啐她,「謝啦,我有約了。」


  「喲喲喲,約的誰?」


  才說完,墨朵就揮了一下手,「真是蠢,這還用問么,肯定是……」


  一轉眼,望見無辜的孫書誠,墨朵到底還是住了嘴。


  不管怎麼講,康子歌好歹也算是孫書誠半個僱主,當著人家的面說康子歌的八卦,有點不厚道。


  果然,孫書誠還是帶了不少內幕來的。


  據說康子歌當時的調查還是很雷厲風行,主要是由丁柏成的律師事務所全權處理,但是調查進行到一半,康子歌下令停了,至於更深一層的內幕,孫書誠雖知道一些,但不方便透露,他畢竟還是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當時丁律師主要著手處理和壓制的媒體方面,讓這件事沒有持續發酵,也沒有造成什麼負面影響。


  事情似乎就到此為止,康子歌這邊也沒有再繼續追究的意思。


  但是孫書誠聽了我講述豐晴的來訪,和她說的那些話,基本還是默認了她和上次的風波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孫書誠給了我兩份表格,我一看,正是之前去會所應聘琴師時填的報名表。可表格卻不是我的,而是那兩個總是看不慣我、起了爭執之後被康子歌辭退的小姑娘。


  「原諒我因為職業操守,不能透露更多。不過,如果塗小姐想知道關於會所中陪酒的傳言是從哪裡來,或者可以從這兩位琴師入手。整個事件,對康先生的影響,他似乎並不想追究,但陪酒的傳言如果對塗小姐造成了名譽損失,塗小姐是有權提出訴訟的。」


  我明白了孫書誠的想法,要想知道差點造成我被處分的陪酒傳言到底來自何處,這兩位的確是再清楚不過了。當時她們冷嘲熱諷,實在沒少說「陪酒」之類難聽的話語,倒是和網上的爆料語氣如出一轍。


  雖然從康子歌的角度,不論是何原因導致他不再深究,對我而言,我都有權維護屬於我自己的那份權利。


  我跟孫書誠說,之前的可以不計較,但如果真有人要讓我丟工作,我絕不會善罷甘休。我熱愛我的事業,熱愛我的學生,我不會讓這種莫名其妙的大小姐將我從得心應手的崗位上趕走。


  孫書誠點點頭,顯然已經知道怎麼做。讓墨朵和我小心應對,看樣子對於我這種小螞蟻來說,大象的腳步也許反而不起作用,若有人非要尋找到我、捏死我,那才是既可怕又易如反掌。


  臨走時,墨朵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輕聲跟我說:「不要怕,有我在呢。」


  這話差點讓我熱淚盈眶。


  那些小說里總是將閨蜜描述成時時想在背後插一刀的女人,可我的墨朵,在我最最軟弱和無助的時候,一直都堅定地站在我身後,從來不曾遠離。


  或許你們都不相信有這樣能夠肝膽相照、甚或能夠生死託付的閨蜜,但我信。


  因為我是塗芳芳。


  夏天的夜,在一場大雨後姍姍來遲。


  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在突襲之後驀然收去,窗外景緻變得格外翠綠鮮明的時候,我不得不驚嘆於肆虐的暴雨除了將不堅定的花朵摧毀之外,也會給予這個世界不一樣的飽滿。


  我洗了個澡,想吹頭髮,卻想起康子歌說的,他喜歡頭髮自然干。


  便用毛巾將頭髮上的滴水擦去,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用康子歌送的那套據說很貴的護膚用品抹一抹,簡單地化了個淡妝。


  頭髮七成乾的時候,我將它們梳得通順。也許康子歌又會帶我去那種高級的西餐廳,我可不能再牛仔褲加T恤出席。


  在柜子里有限的衣物內,精心挑選了一條淺灰色式樣簡單、但裁剪精良的無袖連體褲。我算得上修長苗條,連體褲這樣的衣服,真是可休閑、可正式、可嬌俏、可御姐,的確是百搭單品。


  會所給的那這雙工作鞋,如今正在我的鞋櫃里。自從我知道這鞋是康子歌叫傑西卡買的之後,心中就有些說不出的異樣。可它事實上又的確很舒服,雖然這鞋跟夠高,但穿起來走路,卻沒有任何的束縛或不易,我其實是很愛這雙鞋的。


  穿到腳上,攬鏡自招。我塗芳芳真是優雅文藝的,這淺灰色的連體褲,配上白色的魚嘴鞋也是相得益彰。


  又將康子歌送的生日玫瑰端端正正地放在矮柜上,只覺得整個屋子都變得有人情味起來。


  一切只等康子歌回來欣賞了。


  六點的時候,聽見屋前有汽車駛進的聲音,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未婚時剛墜入愛河一樣,盼著對方翩翩出現。


  手機響,是康子歌。


  「小器女人,打扮好沒?」


  「好了。」


  「快出來吧。」


  忙乎半天,不就等這句話么?趕緊攏一攏頭髮,披肩發最減齡,不由又朝客廳的裝飾鏡望了望……


  好啦,塗芳芳,你很美了,可以談戀愛了。


  這才鼓起勇氣,微笑地出了門。


  康子歌開門從車裡出來的時候,那眼神,幾乎只有四個字——不敢相信。


  我站在門口的台階上,遮掩著自己等待的急切,站得亭亭玉立。


  康子歌走上前,牽住我的手,認真而溫柔地說:「生日快樂。」


  「謝謝。」我微笑著回應,任他牽著我的手,坐上了車。


  「去哪裡?」


  此刻的康子歌,完全沒有了早上在醫院裡的孩子氣。他像是這個夜晚的主宰者,微笑著說道:「去我們相識的地方。」


  這一刻的我,似乎應該慶幸,我們相識的地方很襯得起這個特殊的夜晚。


  熟悉的樓宇,熟悉的酒店,熟悉的喜來登。


  當康子歌紳士一般將我迎下車的時候,我慶幸自己穿了這樣一身得體的衣裳、和這樣一雙讓我顯得格外優雅的高跟鞋。


  酒店的西餐廳,客人很少,燈光柔和得恰到好處。我挽著康子歌的手臂,款款走在地毯上,一直走到最盡頭,已有三位小提琴手悠揚以待。


  「音樂老師的生日,豈能沒有音樂?」


  康子歌笑得那樣真誠好看,他當真配得起這樣的餐廳。


  紅酒佳肴、燭光晚餐。一切都如夢幻中一樣浪漫,我想,我永遠也忘不了今天這一幕。


  不是因為酒店多高級,不是因為晚宴多用心,而是對面這個人。


  他是康子歌。


  讓我眩暈。讓我意亂情迷。


  墨朵曾經的預言,一樣一樣,都在實現。而我,恍若夢中。


  悠揚的琴聲不知道演奏了多久,我們竊竊私語,說著不知所云的笑話,只有我們自己聽得動,也只能打動我們自己。


  這個夜晚是如此美好,我要將它深深地刻在心裡,好生珍藏。


  不管以後他在哪裡,我在哪裡,這都是最寶貴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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