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要她死,她必須死!
小時候和木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現在都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張蘭脾氣古怪,對自己的母親有很深的嫉恨,這種嫉恨會化成各種瑣碎的折磨,報復在自己身上。
每次自己受到了刁難,都是木容這個妹妹站出來仗義相助。起初,木子是很討厭這個妹妹的,因為她是壞女人的女兒,不過漸漸的,她被這個妹妹的善良打動了。雖然面上不會和其他人家的親生姐妹那樣親昵,可也總算是心意相連了。
在木子的印象里,木容可算是張蘭的掌上寶了,唯一被張蘭責難的原因就是木子。
木子心裡感動,對這個妹妹也更加上心。
再後來,家道開始艱難,她嫁給了易家少爺,住進安宅。
那時,易東辰不回家,她好似受活寡,原本性格冷清的她,跟外界更沒了交際,木容聯繫的也自然少了。
然而木容卻沒忘了這個姐姐,時常約她見面,讓她能體會一絲溫暖,也給她的生活增添一點生機。
木容一直都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妹妹,自己失蹤三年,她卻好似一夕長大,原本擔在木子肩上的擔子,都落在木容柔弱的身上。
她永遠都在默默地為她所愛的人付出,不求回報,坦坦蕩蕩。
這樣惹人憐愛的女孩子,這樣堅強善良的女孩,為什麼上天就不能給她安排一個美滿幸福的人生!
木子淚水不自覺地模糊了雙眼,她心痛地雙手打顫,強力地剋制著不讓自己哽咽出聲音來。
她的妹妹還這麼年輕,她還沒有成家,沒有結婚沒有生子,她的人生還有很多路沒走,很多風景沒去領略,像一朵剛剛開出的花,嬌嫩嫩地正要去沐浴陽光和雨露,她的人生不能就這麼結束。
木子暗暗下定決心,她就算拼盡全力,就算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也不能讓木容出事!
木容在最開始得知自己的病情時,也心有不甘,這一生才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呢?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早已想通了,自己是無力回天了,她的親人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現在姐姐好不容易死裡逃生,心愛的人也重見光明,她不能再給他們添加任何負擔,她不能連累任何人。
在這所剩無幾的日子裡,她只想一個人靜靜的走完餘生。
「姐!」木容也含著眼淚,她以為自己已經想的很通透了,但是木子的眼淚,還是讓她內心刺痛。
聲音也沙啞起來,「你向來孤高,從小到大,能讓你牽挂費心最多的也就是我這個妹妹了。姐,我沒有求過你,現在我求求你,求求你這件事情就讓妹妹自己做主吧,妹妹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也會對自己的決定負責任!」
這哪裡是依不依的事情,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幸福做賭注啊!木子怎麼可能會依著她,她伸手握住木容的手,將自己掌心的力量傳遞給她,這力量讓木容格外的安心,她真的很感謝上天,能夠賜給她這樣一個愛她如命的姐姐。
木子已經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是很么心情了,她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急切地說道:「木容,什麼事情姐姐都可以依著你,但是這件事情姐姐不能依你!你必須聽我的,如果你聽從我的安排,我不會告訴爸爸和你媽,但是如果你這樣不聽話的話,我只能情他們幫忙來勸你了!」
說到後來,她已經用上了威脅的口吻。
木子知道木容的軟肋是爸爸和阿姨,她實在想不出來什麼好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一點點希望都不想放過,所以這個時候也只有將他們搬出來了。
她說著作勢就要下樓,木容嚇壞了,慌忙從後面抱住木子:「姐姐,不要告訴他們,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不想嚇到他們!」
她太著急了,眼淚還掛在臉上,貼著木子的時候,冰涼的眼淚透過衣料,讓木子心裡又是一緊。
這個可憐的妹妹!
木子心中憐愛,卻不得不硬著心腸,冷著臉,語氣嚴肅的責問道:「那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就不會嚇到他們了嗎?他們就經得起折騰了嗎?」
她是真生氣了,語氣很重,橫眉豎眼的,木容從沒見過她這般凌厲,不由地低了頭。
木子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了,伸手摸著她的頭,像小時候那樣,耐著性子勸道,「木容聽姐姐的話,我帶你去英國,我知道有家醫院腦部技術特別發達,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相信姐姐!」
木容知道姐姐對自己的一片心思,她不想惹自己的姐姐生氣,事已至此,只能點頭,如今已經讓木子知道了,所以她只能聽她的!但是她仰著頭,很堅定的對木子說:「姐,讓我再見他一面吧!」
此次一去,生死未卜,木容是抱著見最後一面的態度要求去見安若文的,這一輩子,只愛過這麼一個,不管在哪裡,他都是她深深的牽挂!
木子當然知道木容說的是誰,她就知道木容和安若文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不會安若文宣布接手安氏卻隻字不提木容。
「是不是你先和安若文提的分手?」木子問,雖然是問句,但是其實已經基本確定了。
木容點頭,她只能點頭,因為事實卻是如此!
木子微怒:「你答應了婆婆的要求?」
上次木容和木子說過安若素的條件,木子是知道的,她知道當時木容是一口否定的,後來她也幫著安若文查過到底是那家醫院,但是易冬辰告訴她安若素已經在安排了,和木容說的只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她這個傻妹妹,怎麼就這麼單純?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輕看了你自己,也是輕看了安若文,他如果知道了,他也會很傷心,你們既然已經選擇在一起了,就應該風雨與共,患難扶持!你現在去告訴他,一切都還能說的開的!」木子說,真的是不忍心讓木容一個人背負著這一切。
木容搖頭:「晚了,我拿了他媽五百萬,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木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木容絕對不是貪戀錢財的人,可是她又何必將事情做得這麼絕,把自己的後路完全給堵死了,這樣的話,她以後怎麼和安若文解釋清楚?
她真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嗎?
但是木子現在沒有心思去糾結這個,安若文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以後再慢慢解釋就行了。
但是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帶著木容去看病,那麼她只能答應木容的要求,帶她去見安若文!
安氏大廈的最高層里,以前安若素坐的位置,現在已經坐上安若文了,安若素每天還會過來,主要是教安若文一些經驗,安若文雖然從小就不喜歡經商,但是學起來倒比別人快很多,安若文也驚訝於他這麼高的經商天賦,看來不愧是經商世家的子孫!
安氏的員工是認識木子的,很禮貌的為她帶了路,到了總裁辦公室,準備開門,木子搖了搖手,示意不要開門。
木容就站在木子的後面,木子輕輕地告訴她:「去那邊窗戶看一下,不要驚動了他,看完之後我們立刻出發!」
木容的病一刻他不能耽誤了,所以木子很急迫!
木容點頭,臉色很是蒼白,可是不料,木容還沒有走到窗戶邊,厚重的大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只見安若文一身西裝的從裡面走出來,臉上是一貫的淡漠,手上拿著文件包,不知道是不是要去開會,他現在這個樣子,儼然是一個大總裁的樣子!
他看見木子和木容,臉上稍微有那麼一刻的動容,但是也只是一刻而已,他就沒有再多看一眼,直接大步離去。
木子看不下去了,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舅舅,木容要去英國了,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木容此刻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看著安若文毫無留戀的離去,她的心事那麼痛,但是這個結局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有什麼理由痛呢?她連痛的資格也沒有!
安若文聽到木子的話,回頭,眼神里沒有意思溫度,不是對著木子,而是對著木容:「找了個有錢的,立馬可以去英國了?那你還到這裡來做什麼?看看我現在是不是更有錢,看一下是不是可以吃一下回頭草嗎?」
木容的臉更白了,她不應該來這裡的,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她捂著嘴巴,什麼也不想解釋,直接拋開了,木子趕緊追了上去。
臨走之前,木子還是對安若文說了一句:「舅舅,你會後悔的!」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木容的苦衷,木容的不得已,再聯想起現在他的刻薄冷漠,一定會後悔!
安若文看著木容離去,很想對木子說,他現在就後悔了!他其實只是想聽木容說她其實還是愛著他的,只要她說了,他可以不計較那五百萬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她為什麼不說?
他也很想和木子一樣追上去,緊緊的抱住她,再也不讓她離開,但是他是一個男人,在被木容這樣拋棄之後,他又如何找回自己的尊嚴?
子很快就帶著木容出境了,憑著之前在英國認識的朋友,很快就聯繫好了腦科方面的專家,木容住院了!
這天,易冬辰正在開董事會,因為白氏集團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十個億的投資也已經追回,只剩下白鷺逃之夭夭,所以董事會要的交代也差不多了。
會議開到一半,老王突然開了辦公室的門……
易冬辰了解老王,沒有重大事件,是不會做這樣唐突的事情的,當即就宣布先散會,等到人都走光了,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易冬辰才清淡的問了句:「什麼大事?」
老王其實是不敢開口的,要是讓總裁知道的話,不定會有什麼暴風雨呢,但是他更不敢不說,因為他如果不說,可不只是暴風雨這麼簡單了。
「總裁,夫人出境了,去了英國!」老王說的戰戰兢兢,就怕一個不好,總裁的怒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
易冬辰的臉果然由多雲轉陰了,握著的拳頭真的很想砸向辦公桌面,但是他忍住了,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什麼時間走的?還有沒有更多的信息?」
都怪自己這段時間疏忽了,一來是忙著白氏的事情,二來也因為木子在國內基本穩定了,易冬辰斷定她應該沒有再走的想法,所以才疏忽了,沒有繼續讓人盯著!
老王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夫人不是一個人走的,還帶走了她的妹妹木容,所以我在猜想,甜蜜是不是只是單純的去遊玩?」
老王現在只能這樣說了,不管夫人出去的目的是什麼,這樣和總裁說,總歸是好一點,總裁的怒火總是會小一點!
「我不要猜想,我要準確答覆!」易冬辰也不說好糊弄的,顯然老王這招並沒有湊效。
老王擦擦汗,說了聲:「是!」就準備退出去繼續調查!
還沒走到門口,易冬辰的聲音又響起來了:「等等!」
老王回頭,就怕總裁又給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比如說查查夫人在英國有沒有要好的男性朋友之類的,要真是這樣的任務,他難不成還要去英國跟蹤夫人?
但是易冬辰只是說了聲:「幫我訂最快的航班去英國,要絕對的快!實在不行就動用我的私人飛機!」
老王終於鬆了口氣,只是訂一張機票而已,這還是比較好辦到的,但是這個總裁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還要用私人飛機,表示富豪的世界他真的不能理解。
而此時的易冬辰目光再一次看向窗外,想著這段時間和木子發生的點點滴滴,想著和木子一個月的承諾,想著答應木子會幫木容和安若文的,好像都是因為這個白氏的事情擱淺了,現在離和木子說好的一個月已經所剩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親自去英國,將她找回來,不然以後就算她回來了,說他在一個月之內並沒有完成任務,賴賬可不好解決了。
木子已經替木容安排好了醫院,並且已經找好了權威的醫生替她進行手術,當然醫生已經告知過她,風險係數很大,但是木子思來想去,還是要給她做,必須要賭一把!
離手術的時間很近了,木子想再去和主治醫生聊一下看看,可是還沒進醫生的辦公室呢,就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背影在和醫生用著很是流利的英語交談,是易冬辰,他怎麼過來了?
木子推門進去,看見果然是易冬辰,微微諷刺了他:「沒想到易先生英文這麼好!」
一直以為他不怎麼會說英文的,雖然他也在國外待過,但是這麼多年畢竟沒用,多少應該忘了些去,但是易冬辰果然是易冬辰,不能以平常的思維來考量他!
木子也沒有等他回答,就直接和醫生交流木容的事情,但是醫生告訴她,這位先生已經都談過了,醫生也另外加了幾個專家,進行專家會診,危險係數會降低一點!
木子還真是沒想到易冬辰還有這能耐,不過這個時候她可不會和他賭氣,只是說了聲:「謝了!」
木子準備繼續回病房照顧木容,但是回病房的時候已經被告知病人被轉到高級病房了,因為木子身上積蓄不是很多,所以就沒有給木容住很好的病房,不過她清楚,這一定是易冬辰乾的,只是這易冬辰還真是神通廣大,怎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正在想著他呢,他就出現了,只見易冬辰斜靠在門上,眼睛一直盯著木子,木子不想研究他現在的眼神究竟隱藏了多少的情緒,只是問她:「木容在哪個病房?」
易冬辰直接閃身進來,將門關上,大步走到她面前:「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還以為她又拋下他回到英國了,老王調查之後才知道她的妹妹得了這麼重的病,他心疼她,同時也氣憤她,明明可以交給他解決的事情,她為什麼要故作堅強的自己扛?
木子愕然,告訴他什麼?木容生病的消息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怎麼告訴你?」
易冬辰輕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木子也是脆弱的,所以在這個時候他不想和她置氣,只是將她輕輕的攬進自己的懷裡,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為什麼帶木容來英國,不告訴我?你有個女人,在異國他鄉要是有個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原來是指這個,當時情況緊急,她哪裡有時間思考那麼多?木子覺得此刻不應該貪戀易冬辰的懷抱,但是他的懷抱真的是太暖和了,讓她不忍鬆開.……
但是她也沒有貪戀太久,因為要照顧木容,易冬辰也非常識趣放開了她,柔聲問道:「就算不告訴我,總該可以告訴舅舅的吧?」
舅舅好歹和木容有著戀人關係,她就是告訴了安若文也好,他好歹是個男人,她為什麼就誰也不說,一聲不吭就一個人來了呢?
「舅舅,還什麼也不知道?」木子一想到這個就有點心煩,這個時候安若文本來就應該陪在木容身邊的,但是偏偏兩個人鬧成這樣!
易冬辰不知道為什麼舅舅現在還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作為一個男人,現在木容成了這個樣子,他必須在場。
他掏出電話,就要打給安若文,木子攔住了他:「不要打,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的清的,先治好木容再說吧,現在和舅舅說,也只是平添他的擔心而已。」
易冬辰皺眉:「假如.……」
假如木容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他就說了兩個字,木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厲聲打斷他:「沒有假如,人善天不欺,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木子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底氣,但是她只能這麼說來給自己打氣,可是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易冬辰是理性的,但是他還是感性的安慰木子:「好,我也不會讓她有事的!」
英國某個小鎮的一間賓館里,白鷺戴著深黑色的墨鏡,手持電話,正在和電話那邊的人交談著。
自從白氏被意集團打擊之後,他以為意集團也不會放過他本人,所以直接逃到英國來了,但是很奇怪的是,意集團居然沒有再追究他的下落,但是他可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易冬辰他太了解了,誰知道這是不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問著電話那邊:「確定那個女人真的到了英國了?」
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指木子,木子剛到英國,就有人和他說了行蹤,白鷺正在想著怎麼對付木子這個女人呢,沒想到她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本來白鷺就對木子臨陣倒戈心懷不滿,他培養了木子三年,到頭來,她僅僅是讓意集團投了十個億,就完了,而他要的是要意集團從根本上垮掉。再加上他算是看出來了,要說易冬辰有什麼軟肋的話,那可能也只有木子了,所以要對付易冬辰,打擊易冬辰,就只有從木子身上下手!
電話那頭的男聲響起:「是的,千真萬確!你需要怎麼做?」
白鷺眼睛里全是仇恨的光芒,易冬辰,先是讓他失去了妹妹,現在又讓他失去了意集團,這個仇如果不報,他枉為人!
白鷺的聲音狠厲而決絕:「我要她死!」
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只要讓木子死,易冬辰才會傷心欲絕,他才有機會趁機殺回去,而木子這條命本來就是他救得,現在只是還給他而已,就算以後到了閻王那,他也說的過去!
電話那頭有些遲疑:「我不懂,將她綁架了,直接和易冬辰談條件不是更好嗎?」
如果易冬辰真的在乎這個女人,自然會什麼條件都答應,但是如果弄死了這個女人,難保易冬辰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到時候不是更加身臨險境嗎?
但是白鷺可不聽:「別啰嗦,照我說的做,這個女人,必須死!」